田幂簡單洗了個澡,穿上絲綢睡衣,面頰酡紅,但眼神明亮,醉意少了很多。
“趙原,怎麽樣了?”
“一點瘀傷,給他塗了藥,問題不大。”劉涓涓如實相告。
田幂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輕撫胸口,“那就好!”
劉涓涓凝視着田幂,輕聲勸說,“以後别再喝那麽多酒了,爲了一個負心漢,根本不值得!”
田幂無奈:“我也知道不值得,但那種被背叛的感覺,一想起來就會心痛。他昨天給我發信息,竟然提出一個荒唐的建議。”
劉涓涓疑惑地看着田幂,“哦?”
田幂苦笑,“他覺得我們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孩子,因此建議我去做試管嬰兒。”
劉涓涓哭笑不得,罵道,“混蛋!虧他想得出來。”
田幂壓低聲音,眼中滿是失望之色,“他甚至還有另外一個奇葩的建議,讓我借……唉,這個想法實在難以啓口。”
劉涓涓握緊劉涓涓的手,鼓勵道:“不要跟他再有任何聯系。搭理他,隻會被他再次傷害。”
田幂微微颔首,“我知道!對了,你和小趙相處得如何?”
劉涓涓啊了一聲,臉色瞬間變紅:“隻是同事關系,他身邊不乏優秀的追求者。”
田幂拍了一下劉涓涓的額頭,“那你得更加努力才行。像他這麽優秀的男孩,實在太少了。如果你錯過他,恐怕要後悔一輩子。”
劉涓涓癟嘴,“你也太誇張了。他那麽好,你爲什麽不下手?”
田幂微微一愣,開起了玩笑:“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這個想法?隻是知道你對他有好感,主動放棄了。若是要做試管嬰兒,可以考慮借他的一用。以趙醫生優秀的基因,下一代應該很完美。”
劉涓涓目瞪口呆地望着田幂。
田幂知道玩笑有點過火,“說着玩的!你别當真呀。”
劉涓涓聳肩,表情有些微妙,“你酒後吐真言了。”
兩人雖然差着輩分,但年齡相差不大,從小一起長大,沒少開類似的玩笑。
田幂揮拳朝劉涓涓打了過去。
劉涓涓哪裏會示弱,笑嘻嘻地回擊,用手去捏田幂胳膊。
兩人打鬧着,笑成一團。
……
清晨,趙原被刺耳的鈴聲吵醒,看了一下時間,意識到自己好像遲到了。
他連忙穿起衣服,簡單地洗漱結束,匆匆地趕到醫院。
幸好,還差兩分鍾就過了打卡時間。
孫良見趙原石破天荒地遲到,打趣道:“不像是你的風格啊,竟然這麽晚才來。”
趙原笑了笑,“昨晚遇到點事情,睡得太遲,睡過頭了。”
孫良在趙原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以後都這個點到吧,也讓我們後面的追趕者,有點活路。”
言畢,他從座位上取出一個打包盒,裏面裝着牛肉鍋貼還有一瓶現磨豆漿。
趙原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吃,昨晚折騰了一宿,的确有點餓了。
趙原擡頭看了一眼孫良,見他笑嘻嘻地望着自己,放下筷子,“有事?”
孫良嘿嘿賠笑,“你不是答應我,要教我湯法嗎?”
趙原恍然大悟,計算了一下時間,“晚上六點下班之後,我給你特訓半個小時,别想着一口吃成胖子,湯法想要練會,起碼得半年以上的時間。”
孫良見趙原同意,眼中綻放光芒,“你半年的早餐費,我全部包了。”
趙原沖着孫良笑了笑,嘴裏剛塞了一個鍋貼,鼓鼓囊囊地說,“别這麽客氣嘛。不過,既然你已經做決定了,我也不好攔着你。”
孫良發現今天的趙原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總又不知道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
下班的時候,趙原單獨給孫良開小竈。
孫良見趙原拿出一支筆和一張紙,莫名其妙地望着趙原。
趙原與孫良道:“仔細看着。”
言畢,趙原拿筆開始在紙上開始勾勒起來。
孫良一開始以爲趙原是在鬼畫符,一兩分鍾後之後,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趙原的畫已經初具雛形,是在描繪手部的解剖圖。
将手部類比成精密的部件,趙原則像是一個設計師一樣,将部件的構造繪制出來,這不僅需要強大的繪制功底,更需要對手部結構、血管、肌腱,做到了如指掌。
“手部主要由‘正中神經’及‘尺神經’支配。
‘正中神經’出腕管後,相繼發出‘感覺支’。
‘尺神經’主幹分成淺支和深支,淺支靠桡側,深支與尺動脈伴行……”
趙原一邊說,一邊畫。
大約十來分鍾,一副手部的構圖展現在孫良的面前。
孫良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跟常規的解剖圖不一樣。”
趙原專門圈出其中幾個重要的位置,進行了标記。
“湯法要用到‘套圈法’溫和肌腱,從而增加手術的成功率。我畫的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常見的套圈位置。
你先依葫蘆畫瓢,什麽時候能把圖畫出來,我就往下教你。
另外,去菜市場買幾隻兔子,平時回家可以練手,做吻合術。”
孫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終于知道趙原爲什麽這麽厲害了。
整個天華醫院牛人不少,但像趙原這般,手部解剖圖信手拈來的,恐怕獨一份。
趙原爲什麽能成功,全因功夫在詩外。
不過,孫良很難理解,同樣是大學五年,爲何趙原學到的東西比自己深這麽多。
難道他有時間小屋,别人一個小時,他卻有三個小時。
不管怎麽說,趙原的成功不是一朝一夕而成。
跟在趙原身邊,已經兩個多月,很多人都知道孫良是趙原的“助手”。
一開始或許有些瞧不起孫良,但随着趙原的能力被認可,沒人再輕謾孫良。
趙原實力堪比主任醫師,跟在他身邊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相比較其他住院還在頭疼手術量的問題,孫良早就已經脫離那個階段。
他現在已經有對未來有全新的規劃,要在最短的時間内晉升爲資深主治。
……
趙原下午湊空去康複醫院見了一下胡康。
康複醫院設在郊區,距離總院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趙原給胡康做了全面檢查,經過這麽久的調理,胡康恢複得不錯。
不過,對于是否能以最好的狀态迎戰對手,胡康心裏還是打鼓。
趙原微微點頭,“手術位置已經完全康複。出院之後,就可以正常接受訓練了。”
胡康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所了解,他無時無刻不想要開始訓練計劃。
不過,趙原一直叮囑他,必須要嚴格按照自己的康複方案來,連食物都嚴格控制。
“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回俱樂部了。”胡康捏緊拳頭,“噗、噗”揮出兩級刺拳。
趙原笑了笑,“咱倆比劃一下?”
胡康微微一怔,不屑道:“你不怕被我打死嗎?”
趙原挑眉,搖頭,“别小看人。”
兩人在現場擺好架勢,趙原率先出手,胡康微微一怔,沒想到趙原的速度這麽快,眨眼工夫就沖到面前。
胡康雖然兩個月沒有練功,但基本功紮實,反應迅速。
他雙腿彎曲,矮下半寸。
趙原的拳頭擦着頭發呼嘯而過,差點擊中自己的額頭。
胡康不敢大意,一個精準的勾拳,擊中趙原的腹部。
趙原被打得弓起了腰,胡康以爲得手,還沒來得及反應,膝蓋卻被踢中。
好賤,好險,他驚訝地倒退兩步。
趙原之前的動作,都是虛晃一槍。
他隻是爲了擊打自己做手術的位置。
趙原見胡康呆在原地,嘴角露出笑容。
胡康動了動膝蓋,發現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淡淡一笑,“沒想到你有兩下子。”
趙原讓胡康重新坐下,“你現在還要接受一個治療項目。”
“嗯?你不是說我好了,可以出院了嗎?”
趙原微微一笑,“心理治療。”
胡康皺眉,“我有啥心理問題?”
趙原掃了一眼胡康的位置,“很多運動員做過手術之後,再也回不到巅峰狀态,更多是心理原因。因爲受過傷、做過手術,所以每當比賽的時候,就會患得患失,生怕舊傷會複發。你現在需要調整好狀态,堅信手術已經成功,将手術抛之腦後,才能輕車上陣。”
趙原的眼睛仿佛能讀透人心,胡康的确有過顧慮。
趙原道:“建議你前往幾家專業骨科醫院進行詳細檢查。并非我對自己的手術沒有信心。得到更多的檢查結果,會讓你沒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