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
能夠讓沈哲奇用這個稱呼的人，有且隻有一個。
那就是李殊同的第六個弟子，沈哲奇失蹤已久的六師弟，左軒！
六師弟左軒，在大夏遭遇大劫難前，負責第六戰區，專門負責戍守大夏邊境。
除此之外，在所有的師兄弟中，沈哲奇和左軒的關系也是最好的。
在深藍之厄爆發後，大夏邊境更是提前一步失守，自那以後，就再沒有收到過有關六師弟左軒和七師弟宇文仲的消息。
無論他們再如何打聽，通過天網去尋找，都不得其蹤。
他們兩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沈哲奇也有許多次猜想，六師弟和七師弟會不會已經早早死在了那場劫難中。
所以今天，當他看到六師弟左軒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才會有那麽失态的神情。
“你在大夏那場災難以後，去了哪裏？”沈哲奇一陣沉默過後，開口問道。
左軒指了指自己的半邊臉頰，“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這不可能。”沈哲奇下意識否定道，“四大勢力的主要戰力，都被靠前的戰區牽制着，按照老師提前預留下來的計劃，你和老七應該比我們更早一步去往北郡才是！”
李殊同在深藍之厄爆發前，就給他們留好了退路。
作爲他們的老師，又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學生棄之不顧呢。
左軒和宇文仲，雖然一個身處邊境，一個身處其他勢力之外，但他們卻是最容易從漩渦中脫身的。
如果左軒和宇文仲成功撤離到達北郡，再加上沈哲奇滿編的第四戰區，以及林驚玄、魏慶、韓戰。
這樣的實力，在大夏退守北郡之初，也不會過得那麽艱難，人員調度捉襟見肘。
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讓左軒的第六戰區和宇文仲的第七戰區，就這麽無緣無故的失蹤不見？
“是一個自稱‘破曉’的男子。”
面對沈哲奇的問詢，左軒給出了答案。
“他穿着一身黑色兜帽，背着一個破破爛爛的麻袋，但那個麻袋裏面，卻擁有着仿佛無窮無盡的寶物。”
時至今日，當回想起當時的畫面時，左軒的眼神中仍舊有着震撼和不可置信。
“他一個人，團滅了我的第六戰區。”
“再然後，我就被長生公司俘獲，帶回了長生公司的總部。”
破曉，又是破曉。
沈哲奇已經從小師弟韓戰那裏，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個名字。
古怪的是，他做的事情有善有惡，有邪有正，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如果沒有他的推波助瀾，四大勢力不會那麽輕易決定對大夏出手。
破曉就像是隐于幕後的一隻無形黑手，将所有人推向一個既定的結局。
“我在長生公司的總部，看到了宇文仲。”
左軒最後的一句話，徹底擊碎了沈哲奇的幻想，他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幾分。
“老七他……”
“他死了。”左軒自嘲似地輕笑一下，“畢竟，戰争不是政治，注射畸變藥劑不是喝酒，也不是巧舌如簧和一張好看的皮囊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宇文仲沒有我能抗，畸變藥劑對他身體的改造，讓他的身體産生了劇烈排異，最終整個身體炸成了血沫。”
左軒說到這裏時，他獸化後妖異的瞳孔閃爍了兩下。
宇文仲所經曆的，亦是他所經曆過的。
任何人在回憶起那種痛苦不堪的時候，觸動在所難免。
沈哲奇喉頭艱澀地滾動了一下。
戰争就是這樣，總有傷亡，人都隻有一條命，無論是軍團長，還是普通人，其本質并無區别。
“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我們……”沈哲奇打算換一個話題，消除沉重的氣氛。
“我知道。”左軒打斷了他的話，“大夏如今收複了失地，還接連打赢兩場大戰，版圖比之前更擴大了數倍，成爲全藍星首屈一指的超級勢力。”
“但是。”
左軒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太晚了。”
“沒有人可以阻止偉大的弗洛格大人，他的計劃終将成功！”
沈哲奇聽到這裏，他的瞳孔巨震，帶着不可思議和驚怒。“左軒，你知道伱在說什麽？！”
“你是大夏人，你是第六戰區的統帥，你怎麽可以——”
“是曾經的統帥，曾經的大夏人。”左軒毫不猶豫地再次打斷沈哲奇。
他說話時，将自己的衣服拉開，裸露出的上半身。
隻見左軒的上半身完完全全被墨綠色的異獸皮膚覆蓋，還有對稱的棘突和斑紋，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
“已經太遲了。”他開口道。
“你知道什麽是畸變藥劑嗎？”
“畸變藥劑，就是能夠改變你的基因形态，讓你和強大的異族細胞融合，進化成爲其他異族生物的特殊藥劑。它能夠改變你的模樣，性格，甚至是，物種！”
“我已經回不去了。”
左軒說到這裏，臉上絲毫不見沮喪，甚至咧開嘴，露出一口鋒銳的獸牙。
“你不是想知道關于獻祭的真相嗎？”
“作爲曾經的好兄弟，我可以告訴你。”
當聽到好兄弟這三個字的時候，沈哲奇的臉色又更沉郁了幾分。
左軒卻不以爲意般地繼續說道：
“夢域是精神意識的世界。”
“我們常常說，做夢呢，夢裏什麽都有，就是因爲精神意識能夠滿足我們所有的想象，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的是，精神意識都是虛無缥缈的，即使是精于此道的夢魔弗洛格，也隻是成功吸收了毫毛般的精神意識能量，就已經成就九階巅峰。”
“欲念是唯一能夠牽連夢域的鑰匙，所有被拉進夢域的生物，它們的欲念将‘攝取’獨屬于夢域的精神意識能量，形成一顆顆黑色珠子。”
“這些珠子，就是獻祭的‘材料’！”
“而所有長生公司的畸變行者，都已經早早進入夢域中，在這裏刻繪最基礎的陣紋。”
“隻要将那些珠子逆向釋放，就可以讓欲念攝取到的精神意識能量輸入大陣之中，以待弗洛格大人全部汲取，完成屬于夢境大道的超脫之路！”
這，就是獻祭的全部流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