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韓戰看着門上漂浮的金色文字，對樹門後的光景又好奇許多。
“我的神照天賦，隻有在遇到上古神兵時才會被動喚醒，爲什麽這扇門同樣可以喚醒它？”
“難道說，它也是上古神兵？！”
韓戰想到這裏，他直愣愣盯着門看了良久。
最終确認，這的确隻是一扇門，不是什麽上古神兵。
“門上的金色浮文說我權限不足，下方又有一個解鎖進度，如果我的理解沒有問題，隻要解鎖進度達到100%，這扇門應該就會被打開。”
“可是，要如何提升解鎖進度呢？”
沒有更多提示的情況下，韓戰也束手無策。
門，看來暫時是打不開了。
那自己又要怎麽從這個古怪的地方離開呢？
正思索間，一道淡淡的金色突然從眼前飄落，被韓戰下意識伸出手，接住了它。
那是一根猴毛。
在韓戰接住它的瞬間，金色的猴毛很快變幻出齊天大聖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
“大聖？！”韓戰看到齊天大聖出現的時候，眼前蓦地一亮。
難道說……
沒等韓戰腦中的念頭想完，就被眼前這個齊天大聖揮手打斷。
“我不是他，我隻是他提前留下來的一根猴毛。”
大聖在我身上留下了一根猴毛？什麽時候？我竟然一點覺察都沒有。韓戰心裏暗自思忖。
“我能夠幻化的時間有限，就直接長話短說吧。”齊天大聖眨着金光閃閃的雙瞳，看向韓戰道。
“在你的身體内，有一股惡念作祟，它已經與你深度融合，無法分割。”
“這也是你陷入殺戮瘋魔狀态的根本原因。”
齊天大聖有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韓戰身體内異常的根源所在。
所以才特意留下一根猴毛在韓戰身上，就是爲了幫他解決掉這個隐患。
這是齊天大聖和韓戰相識一場的遺贈。
“大聖真的有辦法？！”韓戰聽到他的話，不由得加快語氣追問道。
“辦法是有，但它不在我的身上。”齊天大聖說了一句，然後繼續看向韓戰。
韓戰被他用這樣的目光注視着，腦中閃過些許困惑。
難不成，辦法在自己身上？
這個時候，齊天大聖的聲音又在耳邊繼續響起：
“我輩修者，與人鬥，與天鬥，修行本就是百舸争流的道路，誰又能真的沒有那三分戾氣。”
“這種戾氣，在被世界選中的人身上，會變得格外濃烈。”
戾氣，不僅僅表現在字面意思上，它也可以是一種超乎常人的性格，或是手段。
“比如西王母，她的‘戾氣’就是狠辣果決，毫不猶豫地殺死一個世界的仙人，隻爲了能開啓無限時間循環。”
“比如我，我的‘戾氣’就是桀骜不馴，天要壓我，我便捅破那天，地要攔我，我便搗碎那地。”
“伱的身上也有‘戾氣’，隻是從來不顯，在那惡念的激發下，才與之完成融合，徹底釋放。”
齊天大聖的話，讓韓戰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惡念隻是誘因，殺戮源自内心。
虛無本源能夠和他如此深度融合，要說自己一點問題也沒有，是斷然不可能的。
“在我看來，隻有‘戾氣’越重的人，才越有可能擺脫宿命的束縛，走出一條隻屬于自己的強者之路，成爲世界的領袖。”
齊天大聖淡淡開口道。
韓戰輕點下颌，對他的這個看法表示贊成。
“所以，無論是鎮壓也好，祛除也好，對于‘戾氣’而言，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除非你徹底放棄那一身來之不易的‘戾氣’，放棄強者之路，放棄成爲世界領袖的可能。”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韓戰想到這裏，朝着齊天大聖拱手道：“請大聖爲我指點迷津。”
作爲齊天大聖留下的這一根猴毛，他也沒有賣關子的打算，直截了當地說道：“善惡無界，陰陽不分，戾氣本來就是自我身體的一部分，又何須摒除？”
“我的建議是，不要有任何排斥地接納，徹底與之融合，然後，馴服它。”
“以難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幹種法，制禦其心，乃可調伏。”
這的确是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惡念，齊天大聖卻給出了與之徹底融合的解決之法。
如果這個方法由其他人來提出，一定會被人嗤之以鼻。
但提出它的是一位真正聖人，是齊天大聖。
“這是佛門馴服心猿的方法，你可以拿它參考。”齊天大聖說完，又一道金色靈光從他指尖飛出，融入韓戰的意識識海中。
做完這些後，齊天大聖的身影開始逐漸變得虛幻起來。
“我的時間已到。”他看向韓戰，開口道，“能告訴和給予你的，我都已經給出。後續造化如何，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齊天大聖的身影徹底消失，重新化作一根猴毛，飄落在平靜無波的水面上。
韓戰緊接着跌坐在地。
他依照齊天大聖的建議，開始嘗試不再排斥心中的惡念，而是選擇接納，敞開心扉。
菩提寶樹就在一旁。
它散發着淡金色的神聖光輝，一點點如同金色螢火蟲般，從茂密的樹葉間灑落。
照亮了韓戰的整個身體，給他覆上一層金色輪廓。
他盤坐着的幽邃水面下方，也在金光的映照下，顯現出一個和韓戰一樣跌坐盤膝、垂頭不語的身影。
唯一不同的是，這道身影正萦繞着黑氣，而且愈發濃郁。
直到最後，彌漫的黑氣徹底将水中倒影淹沒。
下一秒，水中倒影消失不見。
這代表着韓戰與虛無本源的惡念，真正意義上的徹底融合！
這一刻，他的右眼之中，一團深邃漆黑的漩渦開始轉動。
虛無本源道兵從韓戰的丹田處，挪到了他的右眼瞳仁中。
這讓韓戰看上去多了幾分妖異。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洪鍾大呂般的響聲，在他的身後蓦地敲響。
在韓戰的左眼瞳仁中，同樣出現了一抹金色。
他重新閉上雙眼，如同老僧入定般，枯坐在菩提樹下。
馴服心猿，注定不會是一個簡單輕松的過程。
韓戰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
誰都沒有注意到，緊閉的門扉上，浮動的金色文字在這時跳動了一下。
“解鎖進度：0.000007%”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