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殘酷啊。”鮑勃看着毅然走進【穿梭之門】，消失不見的朱蒂，忍不住感慨道。
“難道就不能換一個人，呃，或者是動物？”
商見钺目光平靜地瞥了他一眼。
“我不是沒有嘗試過，确切說，直到吹響總攻号角的前一天，我都還沒有放棄嘗試，尋找新的病毒載體。”
“但是，無一例外，它們都失敗了。”
奇迹總是不可複制的。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是宿命之中注定的一樣，無法更改。
“咦？”鮑勃似乎發現了什麽，突然差異地看向商見钺，“你的記憶……”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商見钺輕點下颌，他的目光看向空中，那些占據全部天空的星艦群，語氣幽幽：“是的，這是她的選擇，也是我的選擇。”
話音剛落。
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
本來井然有序躍遷至空中的星艦之中，突然響起劇烈的爆炸聲。
一艘星艦不知道爲什麽抽風，對着鄰近星艦火力全開。
這一道響聲，像是摔杯爲号，又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一般，緊接着，連綿的爆炸聲不絕于耳。
所有星艦齊齊開炮，各種湮滅能量不要錢地傾瀉在同伴身上。
星艦的能量護罩被很快擊碎，特殊合金艦殼融化，火力很快蔓延至核心動能爐。
毀滅性的爆炸又一次由内而外，将星艦炸得粉碎。
一時間，整個天空好像綻放開無數個巨型煙花，璀璨絢爛奪目。
藍星上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仰起頭，看着這一幕空前盛況。
同一時間。
朱蒂的花園住處内，一款老舊的錄音機，忽然“咔咔咔”地轉動起來。
“喂喂喂？聽得見嗎？我真笨，商見钺先生給的東西都不會用。好了！”
“這裏是朱蒂。”
“韓戰先生，當你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這是我和商見钺先生的約定，如果伱因爲我的死而生氣的話，請務必不要責怪他，商見钺先生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從來都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孩，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在肮髒的泥沼中掙紮生存，直到遇見你。”
“是你散發着耀眼光芒，驅散了我人生中的陰霾。”
“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如同向陽花和太陽。向陽花渴望陽光，卻永遠也無法靠近太陽，因爲隻要妄圖接近它，就會被燒成灰燼。”
“我深深明白這一點，也一直恪守着這個準則。”
“但是現在，我必須和你說再見了，韓戰先生。”
“如果虛拟數據消散後還有意識，我希望能繼續這樣，遠遠待在你身邊。”
“最後的最後，請讓我爲你點燃這盛世煙花，作爲最後告别的贈禮。”
“你的朋友，朱蒂。”
咔哒。
咔哒。
老舊的錄音機停止了轉動。
隻剩下漫天綻放的煙火，更加絢爛了幾分。
再見，向陽花女孩。
……
十秒鍾一過。
天網智腦恢複過來，徹底奪回了星艦群的控制權。
可是這個時候，整個天空中還完好無損的星艦已經寥寥無幾。
原本聲勢浩蕩，給藍星以巨大震懾的星艦群，還沒有等到它們顯露獠牙，就以如此令人咋舌的方式落幕。
頗有一種雷聲大雨點小的荒謬感。
太空堡壘中，面具男憤怒地砸碎了眼前的中控台。
“混蛋！混蛋！”
“你都幹了什麽？你都幹了什麽！你讓星艦群相互攻擊，把參商公司近百年的積蓄毀于一旦！”
他朝着天網智腦破口大罵。
就在剛剛，他眼睜睜看着虛拟屏幕内，所有星艦群像抽風一樣地相互攻擊，爆炸，變成一堆廢料。
無論他用什麽強制手段，應急方案，都無法讓天網智腦恢複。
面具男氣得在偌大的戰略指揮室内大罵，“mdzz，天網又bug了！”
但還是無濟于事。
那可是星艦群，是參商公司這百年時間裏，投入大量時間精力和成本制造的主力艦群。
就這樣沒了？就這樣沒了！
天網智腦沉默着，沒有給出回應。
“還有補救的辦法。”一直沉默的天網智腦突然開口道。
虛拟屏幕上，大量數據流湧現，篩選，計算。
最後呈現出來的，是一份清單。
“隻要将這些材料通通投入月球之眼，孤注一擲，就可以加速将祂喚醒。”
“以祂的位格，給藍星降下毀滅，将眼前不利的局面扭轉，絕對不費吹灰之力。”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我們還沒有做好和祂直接接觸的準備，這套計劃方案的風險……”
面具男子大手一揮，阻止了天網智腦繼續說下去。
斬釘截鐵的聲音，從面具下響起：“就這麽辦。”
“商見钺，還有你身後的泰坦之城，難道你們以爲靠着這樣的陰謀詭計，就能夠戰勝我？”
“不，我要讓你們給我的星艦群陪葬！”
……
“結束了？”
韓戰踉跄着從深坑中被扶出，李靈真一臉被掏空身體的蒼白模樣。
爲了救下被九階至強全力一擊擊中的韓戰，她簡直是拼了老命，總算是将他重新喚醒。
“靈真？絲婷？小瑾？幽薇？暖雪？大家怎麽都來了？”
韓戰看着一行五人的倩影，語氣頗爲詫異道。
“能不來嗎，再不來就徹底見不到你了！”李靈真微惱道。
韓戰搖了搖頭。
他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信心的，九階至強的全力一擊能夠将他重創，但還不至于一擊斃命。
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就可以恢複如初。
這就是扛下最後一息的應對之法。
但是韓戰沒有出言反駁。
靈真她們是好意關心，如實相告的話就太直男了。他嘗試岔開話題，“诶，我剛才好像看見天上放煙花了，好漂亮啊，你們看見了嗎？”
韓戰不說這話還好，一說之後，氣氛變得更加安靜起來。
就在韓戰想要多問幾句，在他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的時候，
天空突然一片漆黑。
一輪皎潔的明月出現。
這熟悉的畫面，和韓戰之前看見的謊言幻境完全吻合！
散發着淡白光輝的月亮染上一抹紅色，像粗碩的血管般，迅速在整個月面蔓延！
在這血月之中，一隻巨大的瞳孔突然睜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