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
韓戰三人向下投去目光。
更加驚駭的一幕出現了：
在衆人腳下，一張巨大的面孔浮現，連帶着整個地面都泛起幽光。
他們就好像踩在一層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而水面下方，那張巨大的人臉正盯着他們！
“不用這麽驚訝，這就是追尋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
“如果你們繼續往前走，終有一天也會明白。”
蚩尤的話，讓黎武若有所思，沉默下來，不過對旁邊的韓戰卻沒有起到作用。
“聽河間村落的大祭司說，你們是進入血池以後，融合特性物質完成的突破晉升，是這樣嗎？”
蚩尤沒有再解釋太多，對他而言也的确沒有解釋的必要，他換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韓戰沒有開口回答，依然是黎武回答道：“沒錯，我融合了特性物質，完成突破晉升，成爲八階大能。”
“……”水面下方的蚩尤臉皮沉默半晌後，緩緩開口道，“可是，早在五十多年以前，血池裏就不再有特性物質孕育誕生了。”
“你們，融合了什麽？”
蚩尤的話，讓黎武整個人從腳後跟涼到了天靈蓋，千言萬語在他腦中彙聚成一個字：草？！
五十多年以前，血池就不再有特性物質誕生，這是什麽意思！
“不，不對！”黎武腦子還算靈光，他立馬反應過來，“血池是大祭司引導我們去的，融合特性物質突破晉升的方式也是大祭司告訴我的。”
“如果血池在五十多年以前就不再有特性物質誕生，那大祭司爲什麽要告訴我們這些？”
沒錯。
是大祭司主導了他們這一次的血池之行，如果蚩尤說的都是真的，大祭司的行爲又要如何解釋？
黎武指出來的，正是邏輯矛盾的地方。
這一次，蚩尤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大祭司不是人。”他說到這裏，深深歎了口氣，“他是工具，專門處理祟的工具，是由我創造出來的。”
“工具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大祭司吞噬了太多的祟，這些祟雖然大部分被他消化成了白屑，但還是有少量沉積在體内。”
“當這些沉積的祟越來越多時，他的行爲就會受到幹擾。”
“所以，大酋長的意思是……大祭司引導我們進入血池的這個行爲，是受到了祟的幹擾導緻？”黎武順着話說道。
還是不對。
如果大祭司是受到了幹擾，那麽其他人呢，難道每個村落的大祭司都受到了幹擾？就算是這樣，那巫師長老讓靈真進入血池，也是受到幹擾了嗎？
韓戰心裏仍有疑慮。
蚩尤這一次的回答快了許多，“不全對。”
“祟的幹擾沒錯，但是并不隻是大祭司被幹擾，祟真正幹擾的對象，是血池。”
“血池繼續向九黎傳遞着特性物質融合突破的消息，讓九黎族人趨之若鹜，不斷進入血池之中。”
“最終，他們都難逃污染，成爲被污染者，永遠留在血池内。”
蚩尤說的這些，的的确确有很多都是發生過的事實。
可如果特性物質不是特性物質，那它是什麽？
眼下這個說着話的蚩尤，真的可信嗎？
他和血池内的那個蚩尤頭顱，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一時之間，韓戰竟也有些難以分辨。
主要是，一個蚩尤頭顱和一個蚩尤臉皮，看上去都不像是什麽正常玩意，相信哪一個都是一件頗具考驗的決定。
這個時候，蚩尤又一次開口了。
他這次開口，目光注視是落在韓戰身上。
“我從伱的身上感受到了它的氣味，你已經見過它了，對嗎？”
韓戰下意識擺出戒備的姿态，體内靈能湧動，随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數。
“它是誰？”
“試圖寄生我，而後被我封印在血池最深處的，祟！”
蚩尤的回答，讓韓戰原本清晰的思路，一下子又變得混亂起來。
血池最深處的蚩尤頭顱說外邊的蚩尤是被祟寄生的，而外邊的蚩尤卻說血池最深處那顆頭顱是祟。
韓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究竟應該相信誰說的話。
“原來被它選中的人，是你。”
不知道蚩尤在打什麽啞謎，但他的這句話，還是讓韓戰寒毛直豎起來。
就在韓戰以爲，自己将要和涿鹿之野果實世界内，可能數一數二的劇情級boss交手的時候，蚩尤接下去的一句話，讓他重新按捺下來。
“五十年前，爲了對付黃帝和他的黃帝部落，我尋求突破進入血池。”
“在裏面，我找到了可以融合的特性物質，進行融合之後，我又一路尋覓到了血池最深處。”
“在血池最深處，我找到了魔神之心，以魔神之心的本源力量，幫助我邁出最後一步，完成超脫。但就在這個時候，躲藏在暗處的祟偷襲了我。”
“最終我隻能舍棄掉一個腦袋，并以此爲代價，将它徹底封印在了血池内。”
“但是，魔神之心的本源也已消耗殆盡，再無法幫我進行第二次突破嘗試。”
按照蚩尤話裏的意思。
是血池最深處的那顆蚩尤頭顱被祟寄生，也是它撒謊欺騙了自己。
真真假假，讓真相變得撲朔迷離。
見韓戰沉默，在地下河水中流淌的蚩尤臉皮也沒有不滿和惱怒，隻是淡淡道：
“想要我拿出實質性的證明，的确有些太強人所難。”
“我隻說兩個關鍵點：第一個，它是不是欺騙了你，讓你和它立下心誓？”
沒錯，蚩尤頭顱和自己立下心誓，但它卻給了我一個失去本源能量的魔神之心，這的确屬于诓騙。
“第二個，你覺得，以你之能，可以守護住整個九黎嗎？”
蚩尤的第二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很難相信，這句話會從九黎部落的大酋長蚩尤口中說出。
黎武長大了嘴巴，李靈真眼神中流露出震驚。
隻有韓戰，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結局！你的意思是，結局！”
傳說中，黃帝和蚩尤大戰六場，以黃帝戰勝蚩尤，奠定勝利結局。
如果在涿鹿之野果實世界，也是同樣結局的話，那麽立下的那個守護九黎的心誓，就變得十分有問題！
本來就必輸的局，要如何才能守住九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