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顆巨大的頭顱！
五官俱全，和人類面容一模一樣。
但它實在是太大了，完全變成一堵厚重的城牆，隔絕了來路。
當韓戰看向它時，它也同時睜開眼睛，在巨大頭顱睜開眼睛的那一霎，天地之間皆盡失去顔色。
韓戰的耳邊，暗沉的低語聲又一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不是先前聽不懂的語言。
他聽得懂，也聽得見！
“外來者。”
随着它的聲音響起，韓戰周圍暗紅色的天空消失不見，連同身旁站着的李靈真和黎武也都消失不見。
那個頭顱在韓戰眼中，放大，再放大。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我能夠從你的身上感受到其他世界的氣息。”
它的目光如炬。
目光如炬本來是一個形容詞，但用在它身上，那就是真實描述。
它睜開的雙眸像是兩個超大号的探照燈一樣，迸發出兩道無比明亮的光。
光照在韓戰身上的那一刻。
韓戰意識識海中的菩提寶樹，在光照落下的瞬間驟然撐開。
擎天徹底的菩提寶樹，散發出先天至寶獨有的神聖光輝，光輝灑落在韓戰身上，如同一把堅不可摧的保護傘。
“這是……”
當看到菩提寶樹的時候，巨大頭顱說話的聲音一頓。
“原來如此，難怪你可以硬扛着污染來到這裏，而沒有變成被污染者，原來是它的原因。”
韓戰被點點星輝撒在身上，他的精神仍保持着清醒狀态。
“伱是魔神？”韓戰語氣中帶着疑惑，問道。
都說血池是孕育魔神之地，那麽，能夠出現在血池最深處的人，除了魔神以外，還能是誰？
“我不是魔神。”
沒有想到，它卻給出了讓韓戰意想不到的回答。
更大的震驚在後邊。
隻見那個巨大頭顱的本體，繼續開口道：“我是蚩尤。”
我是蚩尤！
這個回答，有如一道驚雷，在韓戰腦中劃過，讓他整個人都錯愕一下。
不可能。這是韓戰内心的第一反應，他甚至懷疑這還是血池内的精神污染，讓他産生的錯覺。
原因很簡單，蚩尤是就九黎部落的大酋長，他明明活得好好的，怎麽可能隻剩下一個腦袋，又怎麽可能出現在血池最深處？
沒有理由！
當韓戰得知這一信息的時候，他的腦海瞬間被擠爆，無數冗雜知識混入其中，伴随着“我是蚩尤”這一句話，想要試圖将韓戰的意識識海直接撐爆！
一旦人的意識識海被撐爆，他就會變成一個什麽都不記得的白癡。
這比殺了他，還要來得簡單許多。
還好，韓戰的意識識海經過菩提寶樹的千百次淬煉，無論是容量還是承載力，都得到了極大提升。
冗雜海量的知識記憶，并沒有能夠将他壓垮。
這樣一來，形勢就變得瞬間逆轉。
那些看似無用的冗雜海量知識記憶，都被韓戰慢慢消化，他也終于弄清楚了一件事情：
眼前這個隻剩下一顆頭顱的人，的的确确，就是蚩尤！
“這真是一個讓人驚駭的消息。”
韓戰看着它，喃喃道。
“你沒有因爲知道這個消息而腦袋爆炸，果然，有它的存在，我賭成功了。”
蚩尤頭顱目光如炬地繼續注視着韓戰，他的語氣擡高了幾分，也不知道是不是沉寂許久以後，第一次看到希冀。
“如你所見，我是九黎一族的大酋長蚩尤，如今的我在血池最深處，還隻剩下一顆頭顱，苟延殘喘。”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爲——”
“祟！”
蚩尤頭顱的話，和韓戰從龐雜記憶裏消化得出的結論，重合一緻起來。
從最早開始，韓戰就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祟既然能夠入侵黃帝部落，讓黃帝部落的衆人變成被祟寄生的存在，那麽，九黎部落爲什麽能夠安然無恙？
起初，韓戰自己内心說服自己的解釋，是九黎部落有像大祭司這樣的存在，能夠吞噬祟，阻止它的擴張寄生。
但從最新得到的記憶裏，韓戰才發現，自己一開始的想法，真的是大錯特錯：
大祭司的确能夠吞噬祟，也能夠産生出白色聖土那樣的東西，對祟進行克制。
這不是因爲大祭司有多麽厲害，而是因爲，大祭司就是從血池中誕生的，蚩尤專門用來保護九黎部落的“工具人”！
是蚩尤在血池内被祟謀害之後，才有了大祭司的出現。
大祭司根本就不是九黎族人，它們，是一群特殊的生命體，是被蚩尤創造出來的工具！
“血池，的确是魔神誕生之地。我進入血池的原因，相信你通過消化那些記憶，應該也都明白。”
韓戰微微颔首，肯定了蚩尤頭顱的話。
蚩尤要進血池，更深入到血池最深處，就是因爲他想要效仿魔神，或者說，尋求突破，成爲新的魔神。
他差一點就成功了！
“我爲了能夠戰勝黃帝，在已知血池中有祟出現的情況下，還是決心冒險進入血池最深處。”
“但在我快要成功的時候，祟偷襲了我，讓我最終功虧一篑，沒有能夠晉升成爲新的魔神，還被永遠困在了血池這裏。”
“如果不是你這次出現，我可能還要繼續待在這裏，孤獨度過不知道多少歲月。”
蚩尤頭顱的語氣不似作僞。
“我沒有辦法幫你複活。”韓戰遺憾地說，他沒有說謊。
蚩尤現在的狀态很微妙，已經不屬于死生之間的範疇，它明明還活着，但是，僅限于一顆腦袋。
蚩尤頭顱沒有強迫韓戰，“我明白，我想要真正複活的話，隻有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找到我的原本身體，然後靈魂和身體重新合二爲一。”
“合二爲一以後，我将會成爲真正的魔神蚩尤，與黃帝展開最終一戰！”
“這是你需要我去做的事？”韓戰試探性地問道。
“不。找到我原本的身體，對于現在的你而言難度太大，幾乎不可能完成。你既然能夠看到我，聽到我說的話，那麽我希望，你能夠接受屬于我的饋贈。”
“作爲接受饋贈的代價，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守護住九黎部落，别讓假蚩尤毀滅九黎一族的根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