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三号療養院的人員名單，被人爲銷毀，無法複原。”
小龍人鮑勃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内，他朝韓戰攤了攤手。
這真不能怪他。
這些東西，都是在他還沒有來大夏北郡以前發生的，就算作爲北郡天網再厲害，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爲什麽不去問葉秋呢？他也是三号療養院出來的人，他應該知道。”
鮑勃不解地問。
“四師兄願意告訴我的東西，都已經在和我吃飯的時候，通通都告訴我了。剩下的，要麽是他不知道，要麽是他不想說。”
但無論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韓戰都沒有任何辦法。
“孟小北做這些事情，應當有一個理由，一個他必須這樣做的強邏輯在裏面，隻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發現。”
韓戰這邊在自言自語地分析着，站在對面的鮑勃突然停止不動了。
就像是突然網絡卡住一樣，驟然停頓在那裏。
又過了一會，網絡重新連接，鮑勃雙眸中渙散的焦距恢複。
“出現了。”他冷不丁道。
“什麽出現了？”韓戰不解。
“第四十四個失蹤者。”鮑勃語氣凝重地說。
因爲沒有人員名單，無法詳細定點篩查，所以鮑勃使用了最簡單粗暴的笨辦法，那就是全郡監控！
隻要是人，除了死宅，一天總會出門幾次。
隻要出門，就會被鮑勃觀測到。
至于死宅，那就更簡單了，死宅通常會點外賣，或者網上沖浪，檢測壓力更小。
以鮑勃現在的天網水準，全郡監控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所以他才會在剛剛死機半晌。
全郡監控結果出來後，局面更加不容樂觀。
“又死了一個？這次失蹤的是誰？”
“趙漢成，同樣也是三号療養院出來的。我篩查了一遍他的行動軌迹，根據我的分析，那裏應該是一個地下黑賭場。”
“所以，他是在賭場裏面失蹤的？”
“可以這麽說。”
小龍人鮑勃微微颔首道。
韓戰仔細品味着最新傳遞回來的消息，他總覺得這裏面有自己還沒挖掘出來，一定是具有決定性的線索。
這個時候，韓戰的遠程通訊裝置響了。
虛拟屏幕裏面彈出來那張詹甯都快填滿整個虛拟框的大臉。
站在他身後的虞蓮将他猛地向後拽去，沒好氣地給他來了一下。
“你們兩個……”
看到虞蓮和詹甯明顯親昵的舉動，韓戰一個戰術後仰，下意識和虛拟屏拉開一段距離。
有問題啊。
很有問題。
這兩個人該不會是在殺戮戰場演戲演得太投入，出不了戲了吧？
“喂？韓戰，聽得到嗎？”
“聽得到，你說。”
“聽說你最近在頭疼一個案子，沒有線索。鮑勃已經把它分享在我們内部群，想要集思廣益。”
“我和虞蓮看到整件事情，發現一個問題。”
詹甯說到這裏，停頓一下，他右手捏住墨鏡向下，露出雙眼。
“因爲我們是騎士，騎士信仰騎士法典以後，需要承受各種各樣欲望，所以我們對它最爲熟悉。”
“伱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是的，韓戰明白了。
詹甯的話讓他撥雲見日，找到了那個将一切連貫起來的線索！
——欲望！
所有消失的三号療養院人員，他們都有各自的欲望：王鋼的色欲，趙琦的暴怒，趙漢成的貪婪……
每一個消失的人，他們都是在自身欲望達到極大之時，被殺害！
……
“它的名字，叫欲望油畫。”
葉秋看着展示在眼前的那副畫框。
畫框裏的油畫上面總共有四十六個色塊，其中的四十四個色塊已經被塗滿各種各樣的顔色。
唯獨還剩下最後兩塊區域，仍是空白。
孟小北在葉秋對面坐下，端起一杯提前準備好的濃茶，淺嘗辄止。
“我猜到了。”
“在韓戰将那些失蹤者，和他們失蹤時的狀态告訴我的時候，我就隐約猜到了這一點。”
“我雖然在那時大多處于瘋癫狀态，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幅油畫，應該之前在三号療養院裏挂過。”
葉秋的回答，讓孟小北微微一愣。
他無奈地低下頭，哂笑道：“葉秋哥，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
“沒錯，這幅畫曾經被當成是一副普通的油畫，被挂在三号療養院的北院。”
“它上面的色彩，随着進入療養院的人逐漸增多，開始流逝。”
“這些色彩融入到每一個人體内，放大他們體内的欲望。當欲望被放大到極緻的時候，再結束他們的性命，就可以重新回到畫布上。”
這是孟小北計劃好的。
“如果不按照你這個計劃，會怎麽樣？”葉秋還沒有忘記之前孟小北說過的話。
“欲望會爆炸。”
孟小北攥緊拳頭的右手倏得張開，仿佛欲望就被攥在他的手中一樣。
“爆炸後的欲望會變成無數‘因子’，它們會在整個北郡蔓延，以最快的速度融入每一個呼吸着空氣的北郡人體内，就像快速傳播的病毒一樣。”
再然後的事情，無需細說。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着欲望，當這些因子引爆他們心中的欲望時，整個北郡将會迎來一次動蕩！”
這不是危言聳聽。
“我相信你說的這些。”葉秋聽完以後，點了點頭，“但是我還有第二個問題。”
葉秋說着，豎起一根手指。
“你幕後站着的那個人，他是誰？”
“你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覺醒者，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你背後提點着你。”
“我不能說。”孟小北搖頭道。
沒想到，葉秋竟然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他問出了自己的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
“你這一次來，應該是來殺我的吧。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欲望是權力，而我的欲望，是恐懼。”
“雖然我不知道還剩下最後一塊拼圖要如何完成，但至少殺了我，你的計劃應當全部完成。”
“屆時，那個在暗中點撥你的幕後之人，一定會很滿意的重用你，你的權力欲望将達到頂峰。”
葉秋自顧自地說到這裏，他端起茶杯，向着孟小北遙遙舉杯。
一飲而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