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您沒事吧?”
韓戰一瞬間激醒過來,心中的欲望大雪崩般徹底垮塌。
“哼。你這個登徒子,竟然對我也生出那等心思,能真心對小瑾好?不若讓我在這裏,劍斬了你,也好省卻一樁麻煩!”
白素此時又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手中猛地一捏劍訣。
腳下白布登時從地面倒卷飛起,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長劍形狀。
看她這持劍站姿,竟然真像那麽回事。
韓戰面不改色,早有應對。
“白姨,正所謂,君子論迹不論心,欣賞美是本性,如何克制住本性,守住底線,才是我們生而爲人應該去堅持的東西。”
“我舔了嗎?”
“沒有。”
“我隻是看了一眼,我就有罪了?白姨你這一拳,頗有百年功力啊!”
韓戰說到這裏,将雙手一攤,語氣頗爲無奈道。
“伱兇我?”白素聽到這,她突然将手裏頭的劍往地上一擲,小女生姿态般的蹲下,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嗚嗚嗚!你兇我!”
看着她的哭聲漸大,韓戰也終于明白,眼前這位名叫白素的女子,究竟是什麽身份。
和釀酒師、煉器大師不同,偌大戲台上隻有她一人獨演,所以她的身份應當是,戲子伶人。
戲子伶人演人間百态,剛才的一個個“白素”,是她自己又不是她自己。
那些,都隻是戲而已。
但很顯然,眼前這位女子,從戲裏走不出來了。
“你這個負心漢!”蹲下痛苦的白素,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猛然起身,目光兇狠地看向韓戰。
“說好的娶我,說好的娶我呢?你爲什麽,爲什麽,還不來娶我!”
白素一邊說着,她身上那件白色的戲袍,突然從底邊處開始慢慢染上一點殷紅。
如同紅墨水在白紙上漾開一樣。
這點殷紅愈來愈多,将她的整個戲袍都染成了大紅之色。
白素看向韓戰的雙眼,也開始變得鮮紅無比。
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韓戰恍然反應過來。
時間!是時間!
那些燈光照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産生了現在還是白天的錯覺。
當韓戰從戲台上的燈光從迅速抽身時,他這才發現,埋劍之城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在天黑之前離開那片區域。”
韓戰想到沉醉臨行前對自己的叮囑,他沒有遲疑,猛地向着身後來時的方向快速遠遁而去。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走什麽?”
這個時候,白素又好像徹底正常了一樣。
“别跑,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我不會發瘋的。”
“你佩戴着小瑾的玉佩,我也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
韓戰聽着白素的話,他腳下卻壓根沒停。
廢話,這種情況下,除非是精蟲上腦,誰信誰傻逼。
見騙不到韓戰,白素的眼睛更加鮮紅了幾分,她變得異常憤怒起來。
隻見她雙手用力上揚,一團團紅色錦緞就從四面八方向韓戰圍剿而去。
“你别想跑!”
“留在這裏,留下來,留下來!”
紅色錦緞如同出洞的蟒蛇,想要纏住韓戰,被他手中的軒轅劍連續揮出幾道劍光,将這些錦緞斬得稀碎。
韓戰腳下再用力向後一蹬,整個人成功從那二分之一的埋劍之城區域脫身。
紅衣白素還欲追殺過來,當她看到正中央廣場上那柄插着的異骸靈劍時,瘋狂的眸子裏面,閃過一絲忌憚和痛苦,停了下來。
見白素沒有再追,韓戰也收回軒轅劍。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最終決定,還是先回去,向丙老和沉醉打聽打聽有關白素的情況,再從長計議。
異骸靈劍就在他眼前。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但沉醉他們既然放任自己經過這裏,說明異骸靈劍的劍骸,一定沒有想得那麽簡單好取。
韓戰收回打量異骸靈劍的目光,然後轉身走去。
等韓戰走遠以後。
紅衣白素這才面有不甘地擡起頭,看着那柄擎天徹底高聳入雲的異骸靈劍,低沉尖銳的聲音從整座戲台響起。
“爲什麽不讓我殺了他!”
“他是來殺你的!他是來殺你的!”
“爲什麽,不讓我,殺了他!”
“沉中俠,你什麽時候來娶我爲妻?”
“你這個負心漢,你爲什麽不來娶我!”
她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說到激動時,整個人化作一團紅影,在錦緞的裹挾下,就要踏足超出二分之一區域以外。
俄頃,一道精準的劍芒擊中了她的落腳點,将她整個人向後逼退。
異骸靈劍,将白素限制在了這二分之一的活動區域。
……
“所以,你們還不準備告訴我,白素是什麽情況嗎?”
看着兩個酒蒙子還在喝酒,從紅衣白素手上成功脫身的韓戰忍不住吐槽道。
白素也好,沉醉也好,董大錘也好,他們統統都是七階巅峰實力。
一定要打的話,韓戰不是不可以試試。
但就怕刀劍無眼,到時候和公羊瑾不好交代。
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這是韓戰的原則。
“你見到白素了?”
沉醉見到韓戰回來身上完好無傷時,他就再次收回目光,順口問道。
“見到了,她是戲子伶人,但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戲子世界裏面,無法離開。”
“她瘋了。”
“沒錯。她的确瘋了。”沉醉沒有否認,而是接過話茬,反問韓戰道,“那你知道,白素是怎麽瘋的嗎?”
我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怪了。韓戰在心裏吐槽,他發現了,從埋劍之城出來的人,都是喜歡說話說一半的謎語人。
丙老是這樣,沉醉是這樣,就連董大錘也是這樣,白素就更加不談。
這都是什麽破企業文化?
“啊嚏,啊嚏!是誰在罵我?”沉醉忽然連打了兩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嘀嘀咕咕了一句。
見韓戰沒有搭他的話,沉醉于是自顧自繼續說道:
“白素是在沉中俠暴斃的那一天瘋的。”
“那一天,同樣也是沉中俠答應過,娶她爲妻的日子。”
“在那一天,她穿着大紅的婚紗,作爲戲子伶人,第一次能夠不用演他人人生,能夠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一切都充滿着希望。”
“也是在那一天,她的美好被打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