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座後,紀天恩一直在打量着陳旭陽,她臉上的微笑,倒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冒犯。
徐星如拿着菜單在看,一邊問他有什麽忌口,很快就點好了菜,拿起茶壺,給兩人倒了水。
紀天恩終于開口了,“聽星如說,你催眠過一個手持兇器,挾持人質的兇徒,讓他主動放下武器?”
陳旭陽笑道,“那隻是跟星如姐開玩笑的。我懂什麽催眠啊,那估計隻是個巧合,那人也不是什麽極兇極惡的人,就是一個被逼得走投無路的中年人而已。他主動放下武器,隻是出于内心的善念而已,跟我可沒什麽關系。”
他直接否認了。
紀天恩有些意外,看了閨蜜一眼,這跟你之前說的,可不一樣啊。
她們兩個是高中同學,還住同一個寝室。考上大學後,學了不同的專業。聯系少了,不過關系依舊親密。
徐星如也有些措手不及,說道,“那你的那些短視頻呢?”
“都是托。”
陳旭陽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在專家面前,我隻能實話實說了。要不然一會被揭穿,就更尴尬了。其實,我拍的視頻,都是請來的托。我哪會什麽催眠啊,就上了兩個學期的心理學選修課,學的皮毛都算不上。”
“……”
徐星如給整不會了。
他這樣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完全打亂了她事先的計劃。
她不死心,說道,“那位李總呢?我親眼所見,伱三言兩語,就讓他還錢了。”
陳旭陽詫異道,“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他當時,應該是良心發現了,加上被我的話給鎮住了,才會主動還錢。”
紀天恩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兩人,沒有發表意見。
“不好意思,我去個洗手間。”
陳旭陽見徐星如臉色不太好看,适時找個借口離開一會,讓她冷靜一下。
他走後,紀天恩開口了,“我覺得,他應該是有些不滿。你事先沒跟他說,就讓我過來。他有情緒了。”
徐星如被她一點,才醒悟過來,有些後悔地說道,“是我太着急了。”
紀天恩說,“就我剛才的觀察,他應該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内心強大,有着很強的掌控欲。像這樣的人,一旦感覺到敵意,就會果斷反擊。”
“更多的,暫時還看不出來。如果你想對他施加影響,隻能來軟的。”
“當然,我還是不太相信。他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催眠别人,讓對方做出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我不是不相信你,這是基于我專業素養做出的判斷。用一句來說,那不科學。”
徐星如歎了口氣,“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信。那現在,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想辦法修複跟他的關系呗,隻有取得他的信任,才有可能讓他敞開心扉。”
紀天恩說着,用略顯放肆的眼神打量着她,“要不然,你犧牲一下色相。這樣的小年輕,很容易對付的。以你的姿色,勾引他還不簡單嗎。”
兩人正說着,陳旭陽回來了,于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接下來,徐星如再沒有提那些事,單純地閑聊,說些學生期間的趣事。
飯桌上的氣氛總算輕松了下來。
直到,陳旭陽聽徐星如說,她的工作有調動,要調到這個區。心裏不由歎氣,看來,以後免不了跟要經常跟她打交道。
……
一頓飯吃完。
徐星如叫來服務員說要結賬。
服務員禮貌地說,“你好,你們已經結過賬了。”
徐星如立馬反應過來,看着陳旭陽,埋怨道,“說好了我請客的。”
顯然,是剛才他去洗手間的時候,把賬給結了。
陳旭陽也覺得有點虧,早知道她要調過來,就不花這冤枉錢了。
他本來想着,跟她打好關系,是考慮到小舅。萬一那個李總氣不過,要找事的話。她能上點心。
結果,她已經調到這邊來了。
等出了餐廳,陳旭陽說道,“我下午還有課,得先回去了。”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吵鬧聲。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你TM的,連我的女人都敢泡,找死。”
接着,是一個女人的尖叫聲,“你幹什麽,放開他——”
他轉頭一看,見到一對年輕男女被幾個年輕男人圍住了,發生了肢體沖突。
“老肖?”
陳旭陽一眼就認出,被圍住的,正是室友肖銘澤和他的女友。
此時,老肖被一個憤怒的男人揪住衣領,臉色漲紅,想要掙紮,可是對方比他高了半個頭,根本推不動。
旁邊,他女友想去掰開那個男人的手,一邊喊道,“我跟你已經分手了,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那個男人更是氣得七竅生煙,面容都扭曲了,他沒有沖女生發火,而是對着肖銘澤吼道,“我弄死你!”
掄起巴掌,就扇在他臉上。
肖銘澤被打蒙了,一個踉跄摔在地上。
然後,那個男人從後面口袋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這一下,原本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吓得趕緊後退。
動刀了,那危險系數就不一樣了。
不少機靈的,已經掏出手機,對着這邊拍了起來。
“住手!”
眼看着即将有惡性事件發生,徐星如臉色大變,大喝一聲,就沖上前去,“我是警察,馬上放下你手裏的武器。”
……
“攔住她。”
那個男人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聽到警察二字,居然不打算停手,還要繼續行兇。
他身邊幾個同伴見隻是一個女人,又沒帶武器,竟然真的上前,攔住了徐星如。
肖銘澤的女友也被吓住了,臉色發白,連連後退,根本不敢靠近。
“救命——”
肖銘澤更是吓得魂飛魄散,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跑。卻被那個男人一把按住,那把匕首就抵在他的喉嚨。
這一刻,他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
“我問你。”
男人惡狠狠地捏住他的臉,“你們睡過沒有?”
“沒……沒有……真沒有……”
肖銘澤都快吓尿了,哆嗦着說道。
啪!
男人擡手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怒道,“你當我是傻子啊,敢騙我。”
他轉過頭,問女人,“你說。”
女人嗫嚅着嘴巴,已經吓傻了,根本不敢出聲。
“那就是睡了,我宰了你!”
男人眼中兇光一閃。
“等等。”
這時,一聲大喝在旁邊傳來,“這位兄弟,爲了一個女人,真沒必要。你這一刀下去,他死了,你得進去,何必呢。”
“老陳——”
肖銘澤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