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信那占蔔的?你要不再慎重考慮一下?或者咱們改天到京都找位玄師問問,聽說京都的玄師很厲害,一般人找不到。文華,沒錢的日子不好過。
我怕你将來熬不住要後悔。”
女友自出生起就沒嘗過缺錢的滋味,天天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突然把财産都捐了,他怕她熬不過兩天就崩潰了。
到那時,受罪的還是他。
“不行,”許文華閉了閉眼,睜開時面無表情,“我表妹就是從京都回來的,之前她一直在那邊念書和工作……”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她幫忙找工作,她看在親戚的份上介紹她到自家公司上班。
正如幻境裏看到的,她得知表妹在公司裏受到自己堂兄姐們的刁難,便打算讓其成爲自己的私人秘書兼助理。但在今晚過後,這個念頭自然是無疾而終。
那位高人說不定就是京都的,她若找去豈不自投羅網?
“你從那幻境裏沒看到誰是高人?”顔先生越發覺得給女友占蔔的神婆不太靠譜。
“沒看到,”談到自己這位高人,許文華很無奈,“當時在幻境裏隻知道表妹有高人相助,我問大師能不能看到哪位高人,她能不能幫我除掉對方。她說不能……”
水晶球看到的是許文華的人生,如果對方曾經在她身邊出現過或許能驚鴻一瞥。
如果一直沒出現過,那水晶球也看不到。
若要大師刻意去找,那就不是蔔吉兇,是施展神通擾亂各人的因果。
“她說自己沒那能耐,能看到一點線索就該偷笑了。”許文華歎氣。
這位大師是真謙虛,這個不能做,那個做不到。
一句話,除了讓自己看到蔔算結果,她什麽忙都幫不上。不知是真是假,反正這般說辭那番作派,像極了自己當年在父親面前偷懶耍滑不想幹活的模樣。
“咱相好一場,本來想分你一點的。”許文華看着男友,無比的遺憾,“可你的命運和我相連,給你或我留着沒什麽不同,最終還是要死。”
把錢給了他,表妹就肯罷休?不會惱羞成怒從他身上着手?
“我沒窮過,但我死過。”幻境裏,無論她怎麽做都死路一條的恐懼感和窒息感曆曆在目,“我反正要求不高,我要活。”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她衣食無憂,福氣綿長,最大的遺憾是父母早亡。
她想好好活着,結婚生子,重新組建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懷有這種想法的女生,錢财便成了身外物,可有可無。
“到時候我沒錢了,如果你還肯跟我結婚的話,不用你入贅了,但必須有個孩子跟我姓……”
因爲她每個月能領到一筆生活費,相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筆生活費挺可觀的。到時候,她會攢着這筆錢給孩子們當教育基金、以及長大之後的創業資本。
父蔭深重綿長,後人必須感恩并履行姓氏傳承的義務。
向來脾氣火爆的女人突然低聲下氣,讓顔先生深感意外的同時還有一點點心疼。伸手将她攬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微笑道:
“都跟你姓,都聽你的。”
他家兄弟姐妹多,傳宗接代的人不差他一個,可許家就剩她一個了。
男友的溫柔體貼讓許文華瞬間淚眼朦胧,但忍着沒哭,接下來還有一堆事要做呢。随手抹掉眼淚并推開他,拽住戴在他脖子上的那條水晶項鏈:
“這是我求了很久,那位大師才肯賣給我的護身符。就這兩條,你一條我一條,無論誰有難、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摘下來……”
花了她兩百萬,不過大師沒要,讓自己替她把錢捐出去即可。
世間哪有這般豪闊的騙子?如果那位大師是騙子,那麽自己認栽。可好友愣是不信,非說那騙子肯定留有後手。若是如此就太好了,可惜大師看不上她。
另外,總覺得大師讓她處理那兩百萬是另有目的。比如提點她破财擋災,把全部家财捐出去保平安。
不管是不是,反正捐出去是她能想到的最妥當的處理方式。
當她每個月僅剩一筆生活費過活,表妹還有什麽必要緻她于死地麽?還有什麽必要煞費苦心地将她推向詹羿林的屠刀之下?
不過這隻是她自己的猜測,至于表妹會不會罷休,靜觀其變吧。
許文華和男友在車裏商量了一陣,便開車走了。爲安全起見,兩人決定從今晚開始形影不離。要死直接一起死,用不着兇手打電話了。
實在找不到大師勸其相助,唯有依賴她給的兩條護身符。
否則,在處理财産的過程中,許文華早就被自己的處境給吓死了……
與此同時,被許文華念叨的兩人雖然收攤了,但麻煩事并未遠離。而是等她倆步行到一個公園的路邊時,前後左右相繼出現一個或幾個人悄然包抄過來。
“來的什麽人啊?”蘭秋晨察覺到幾道陌生氣息在逼近,悄聲問小夥伴,“不會是那位張總派人追來了吧?”
“不知道,”桑月老實搖頭,“也可能是今晚想踢帳的那兩人。”
蘭秋晨一怔,迅即明白過來,“哦,八成是他們了。”
光天化日之下圍堵小天後,這種蠢事于張總強買桑家山頭毫無益處,反而會讓他們因爲理虧處于劣勢。
但異人沒那麽多的顧忌,他們信奉強者爲尊,實力至上。肯被攬入華防機構的那些異人,多半是因爲華防派高手出面友善(強勢)招攬(打壓)的緣故。
當然,也有以理服人的,比如自己是個講道理的。
就在兩人疑惑間,兩道人影站在她倆前方的繁密林蔭底下,樹葉隔絕路燈映射的光芒。讓她倆僅能隐隐看清楚兩人的五官輪廓,不帥也不醜,五官端正。
爲首那個語氣和善,但江湖氣息十足:
“不知兩位小友拜的哪座山頭,燒的哪路香啊?”
桑月、蘭秋晨對望一眼,想了想,蘭姑娘直截了當道:
“現代人不說行話哈,反正我倆是從外地來的無業遊民,來旅遊,順便擺攤占蔔賺點路費。如果你們是今晚那倆愣頭青請來的幫手,我希望大家講講道理。
我們沒惹你們任何人,是你們的人無端端踩上門。況且,我們既沒動手也沒讓那倆變白癡,你們可不能恩将仇報非要跟我們死嗑啊。”
一旦挑起阿桑那股窮兇極惡的怒火,她區區一個助理真的勸阻不了。鹿死誰手她不清楚,但雙方肯定各有死傷,那可就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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