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明明說她的聲音還沒恢複,那這說話脆亮的女聲……
“我不是,她閉關了,我是她助理蘭秋晨。”見對方亦不淡定,蘭秋晨淡定了,“你是屠先生?是不是那藥出問題了?”
如果對方是偶像說的那位客戶,自然知道她問的藥是什麽。如果答不出來或顧左右而言他,她就不費口舌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問題,”對方聽到藥字便意識到大家都是知情人,就不再繞彎子,“我是他哥白水新,青雲喝了那藥之後,那斷口确實有東西在長,可它長得太慢了!
而且很疼,還流了好多血,這正常嗎?能不能打麻.醉?或者你們那兒有麻沸散之類?”
麻沸散在這裏是古稱,但聽青雲說,異界麻醉藥的其中一種叫法仍是麻沸散。
小天後身爲一名現代人,卻有着煉藥的本事,八成是得了什麽寶物。比如上古神明留下的法寶之類,那麻醉藥肯定也叫麻沸散。
“還有,他失血過多,要不要給輸血?你們那藥能不能自動補血?”
聽說是魔法藥劑,理應很神奇才對,沒想到會這般血腥,簡直觸目驚心。
“哦,慢是正常的。”當初虎咪痛得喵喵叫,叫得她心都碎了,蘭秋晨同情道,“止痛的藥還沒有,她沒時間煉。能斷肢再長,補補血應該不成問題。阿桑說給了你們兩瓶,千萬要等長不出來了再用,不然出了問題我也幫不了忙。”
得知不是藥出問題,她心裏穩了許多,開始記得提醒對方注意事項。
“那我給打他麻醉呢?行嗎?”仿佛得到醫生助理的肯定,白水新心裏終于定了許多,“大概要長多久?”
“不知道,都不知道,我們之前沒找真人試過。”蘭秋晨抱歉道,“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用手機拍下傷口愈合的全過程?好讓阿桑以後改善改善。”
她一直覺得那藥太疼了,那場面看着也瘆人。
“哦,這個我盡量,盡量。”他的确拍了。
要給小天後看的,畢竟她是藥師。至于她的助理能不能看,待會兒再去問當事人。
眼下并非聊天的時候,既然藥師不在場,助理也說了沒問題,白水新不敢在外邊多耽擱。匆匆道别挂了電話,轉身從院子裏飛奔回屋,跑上二樓的浴室。
整棟樓已被陣盤罩住,裏邊就算天崩地裂外邊也聽不到。
院子不在陣盤籠罩範圍内,這是爲了方便他随時出來打電話向藥師求助。如今是傍晚七點多,四周開店的開店,居民屋一片嘈雜紛亂。
有人在廚房剁肉,有人在各自的院裏打鬧吵架,還有人家在打孩子。
小孩子的哭聲令人煩躁,而且不止一戶打娃,哭起來一片一片的大有驚天動地之勢。但今天聽着一點兒都不刺耳,反而他希望那些家長打得再用力一些。
這樣的話,就算陣盤出現故障也能稍微遮掩遮掩。
……
此時的浴室裏,屠青雲躺在浴缸裏扶着邊沿,臉色蒼白,口中咬着一團毛巾。
白瓷的浴缸裏染着鮮紅的血,互相映襯,格外的刺眼奪目。水龍頭開得很小,水流潺潺,把他渾身打濕的同時也把右小腿處湧出來的血給沖走了一大半。
雖然他經常受傷,不代表他不怕痛。
痛就算了,那斷肢抽長長骨的感覺特别的清晰,心頭那份怪異感和痛感相疊,更是痛上加痛。
“阿雲,彎彎說這是正常現象,你再忍忍。”白水新不敢說是她助理接的電話,此時此刻,唯有她的話能助長信心,“她說沒幫人打過麻醉,不知行不行……”
連這藥都是初次找人試,效果還不知道,哪敢瞎用麻醉?所以,盡管替便宜老弟感到痛,仍希望他能忍一忍。
他擔心現代的麻醉藥會破壞藥劑的藥性,那樣豈非得不償失?
反正行不行就這一次,如果不行……
不,肯定行,因爲是她說的。
滿頭汗濕的屠青雲根本無暇回答他,目光死死盯着長出小半截的小腿骨。真的是直接從斷截口長出來,肉和骨看得清清楚楚,看着它們慢慢愈合伸長。
“哧……”痛得身心麻木的他扯出口中的毛巾,輕輕笑着,眼神狀似癞狂。
“阿雲,你别吓我!”白水新見狀慌了,連忙站起,“要不還是打一針吧。”
家裏一直備有麻醉劑,因爲屠青雲經常受傷,有時候不方便去醫院隻能在家裏咬牙強撐。至于怎麽來的,隻要有錢,任何東西都有買賣的途徑。
“不用,”屠青雲一把扔掉毛巾,眸裏有着隐忍的痛楚,“我能忍。”
他笑,既是笑斷肢再長的痛和長骨的怪異感,還有喜極而笑。
“我丹田恢複了……”
不止丹田,之前受的内傷竟也在緩緩痊愈。可能藥性先在這些傷處發揮作用,分到斷骨那邊的藥性減少,導緻重長骨肉的速度減緩也是有可能的。
白水新眼睛一亮,驚喜萬分:
“真的?!”
那可太好了!
丹田恢複他就能重修靈氣,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施法把藥水滲入老爸的身體裏。本以爲失了水晶球,喚醒老爸的事又要拖延幾年,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屠青雲又是輕笑一聲,目光一直停留在斷肢處。
萬萬沒想到,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竟有這麽能耐的藥師在,斷肢再長的丹藥在那個異界本不多見,修複丹田更是修士們夢寐以求但無處可求的靈丹妙藥。
如今卻輕易被他用一顆靈珠給換到手,真不知這是她的造化,還是自己的造化。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若能與她交好,他以後的異界探險之旅會更有保障……
深夜的桑宅,蘭秋晨坐立不安地在三樓客廳走來走去。走累了就到一旁靠着天寶坐下,懷裏抱起虎咪撸毛毛。
好不容易等到手機鈴聲響,她立即彈跳起來一看,正是那白水新,連忙接聽:
“喂?”
“喂,”這次的語氣有欣喜,亦有一些不安,“蘭小姐,他腿是長出來了,可站不穩!”
摔好幾跤了,本以爲很快就能适應,可這都過去半小時了。
“我家貓都沒法幾個小時能适應,”蘭秋晨得知藥劑有用,心頭大定,“等吧,起碼要一兩天或幾天。反正我家貓也是這樣,過幾天它就開始飛檐走壁了。”
“那就好,那就好。”站在院裏的白水新有點喜極而泣,抹着眼角道,“謝謝你們啊。”
“交易嘛,不用謝。”蘭秋晨欣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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