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仆人,盧卡斯、梅蜜和安琳因态度良好得到提醒,很淡定。
唯獨那對夫婦中的男子莫德,原本正在和家人吃早餐的,突然聽到主人召喚的聲音。驚得夫婦倆對望一眼,爾後相擁而泣,仿佛即将生離死别痛不欲生。
夫婦倆自上次聲音來了之後,其實有找過牧師的,兩人拿了聖經、聖水和十字架回來擺着。
這次正式召喚,莫德擁抱妻兒之後,大義凜然地走入書房準備抄家夥與魔鬼決一死戰。結果一進門便眼前晃動,等他定神站穩一瞧,嚯,他已不在書房。
像是置身童話夢境,天地明淨,陽光溫和不刺眼。巨木濃蔭,四下的如煙草色仿佛在迎風輕晃,清靈透徹令人眼亂。
率先驚呼的是梅蜜,她以爲被召喚到達的地方應是陰森的地下密室,萬萬沒想到是另一方開闊天地。盧卡斯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但很快便化爲驚喜。
縱是麻瓜,也知道這地方不一般。
這裏的空氣清新得有些凜冽,一呼一吸皆如寒刃入體,削得幾人的體内清泠泠的。
“天哪!”莫德雙手抱頭,疑惑四顧,“這是哪兒?”
這是幻覺嗎?魔鬼呢?地獄呢?重點是他的法器一件沒拿,待會兒怎麽跟魔鬼鬥法?
唯一沒有驚隻有喜的,便是土著國民安琳了。
那天得知要種草,她就聯想到網絡小說裏最常見的金手指空間。可她以爲像空間這等理該隐秘的倚仗,那位主人應該不想讓太多人知曉。
所以,她一來就被幾位外國人吓了一跳。
至于景色,談不上美如仙境,可那煙一般的氣息讓人舒适。她是來種草的,如果可以她隻想抓緊時間多吸幾口。前陣子的癌症晚期陰影猶在,她怕得很。
據小說裏的诠釋,空間裏的氣息能強身健體,若能打包帶走就更好了,用塑料袋裝着帶回家給媽媽也吸兩口。
“諸位,”莫拉的聲音在半空回落,“以後這片草地就是你們工作的地方,但凡你們能去的角落,都要種上主人需要的靈植。”
桑月和它商量過了,先給他們試種一些不太重要的靈植。比如靈稻之類,空間裏的五谷雜糧種子一應俱全。
就算種不好,頂多就是廢了,從此絕迹于空間。
沒辦法,谷米被種壞,總好過藥材被種壞吧?都是孤品,能種出來固然好,試種失敗也正常。凡事總有過程,靈植不好種,何況大家都是凡人,種壞也難免。
“手工種?”安琳難以置信。
要命咯!這麽大一片地,她踮腳眺望,居然看不到邊兒?!登時覺得這空間如地獄,任務太重大,哪裏還有欣賞贊揚的心思?
“手工、機械都行,但需要你們自己去解決。”莫拉道,“初次上班,主人給諸位開了一個權限,可以自由出入回家拿工具……”
比如農業機械,比如煮食的家夥什。
“你們不包吃?”聽到上班二字,打工人之魂覺醒的安琳繼續追問待遇,“住呢?”
這位主人不會真的窮到這種地步吧?
“都不包,你們自己解決。”莫拉有問必答,而且它早就跟她說過了,主人窮,沒錢,“住的地方不用愁,這裏不會下雨,晚上的氣溫區别不大,凍不着。”
簡單來說就幾個字,累了直接躺平。
“洗手間總有吧?”安琳不可思議地追問。
如果有,她認了,這是身爲打工人最後的倔強。
“沒有,”莫拉很光棍,“自己造。”
安琳的嘴巴張了張,“……”最終無話可說,選擇閉嘴,并看向新同事(難友們)。
“像你們這種待遇,根本招不到員工。”莫德頭疼得再一次雙手抱頭,來來去去地踱着步,喃喃自語道,“難怪你們要來這一套……”
難怪要坑他全家,難怪要用強硬的手段收仆人。按正常程序,它這破公司根本開不起來。
“你有時間抱怨,不如想想法子解決?”安琳也很頭疼。
如果隻有她一個,怎樣都無所謂。如今有四個人,洗手間這種基本的私隐場所必須有。人有三急,這裏或許是仙境,可她們是凡人啊!有五谷輪回的啊!
“沒有錢,就沒有辦法!”莫德态度明确,“我家有三個孩子要養,我沒錢!”
哎,原來大家都是苦命的打工人,安琳像找到了靈魂同事,滿眼悲憫。
“嘿,各位,”這時,盧卡斯與老伴過來了,笑容溫和道,“不用愁,這些我們都有。”
那天莫拉跟夫婦倆說了很多,知道種草的任務,還知道那裏的環境是天爲屏,地爲帳,足夠原始無拘。
所以,他已經命人打造一棟簡易屋,包括農業器械等。
待諸位同事确認擺放的最佳位置,他便可拜托莫拉把東西隔空搬進來。簡易屋沒有樓層,就三間房。因爲五個人裏有兩對夫妻,唯有安琳是單身狗一枚。
屋裏廚房、洗手間等一應俱全,足以确保大家的隐私。
喲?這是有錢人,安琳和莫德登時一臉感激地望向這對和藹可親的老夫婦。接下來就用不着莫拉了,反正在空間裏各類語言互譯,雞同鴨講亦無礙溝通。
由于早有準備,幾人很快便解決住宿的地方。
簡單屋被安置在空間的邊緣牆壁前,五谷輪回不能落地,以免污染這裏的環境。每個衛生間都有幹燥功能,把五谷的輪回物幹燥之後帶出去,任君處置。
幹燥打包的過程全自動化,用不着大家動手。
住的地方解決了,莫德和盧卡斯開始合作讓簡易屋通水電。水用空間的,電有發電機,兩人忙着忙着,開始想通網了。
桑月透過光幕看到這一切,并沒反對。
他們若能通網便最好不過了,自己也能用。上班第一天,她不拘着大家,任憑各人發揮所長。兩位男士在完善環境設施,兩位女士也沒閑着,在學開農機。
一邊學,一邊順便把地給翻了幾畝。
一天下來,兩位喝過藥劑的女士仍然精力充沛。但兩位男士已經筋疲力盡地坐在屋前的椅子上,一臉羨慕地看着兩位女士那股越忙越興奮的勁頭。
當然,空間裏依舊沒通網,他們白忙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