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很多事情你都懂。可你還小,心氣高,看不上那些人耍的小把戲。可是彎彎,有些人不會因爲你年紀小就對你手下留情,該留意還得留意。”
很遺憾,當年聽到這番話的她年少輕狂,以爲己不犯人,人就不會犯己。
如今她應了他那番話,星途盡毀。
至于大哥,本性跟二姐是一樣的。區别在于二姐私心外露,大哥是心眼内藏,面子裏子都要顧全。因爲他知道,在對付小妹這件事上,有二妹出面足矣。
如果連二妹都搞不定,他出面也沒轍。
所以,盡管他分到的紅利不及二妹多。爲了利益的長期穩定,他能容忍。
但本性隐藏得久了,久得他忘了自己的本性。
如果小妹此番隻删他一人的名字,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親自到蘭溪村與她修複兄妹關系,讓父母親朋知道他并非不關心她。
如今得知二妹也被删,他便安心了。
删了好啊,他終于能心無挂礙地過自己的日子,小妹也如願以償,過上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田園生活。除了二妹不爽,他和爸媽無不喜聞樂見,皆大歡喜。
聽着大哥明顯輕快許多的語氣,桑月一如往常地與他話家常。
在她一再強調生活無礙之後,他如釋重負般挂了電話。桑月瞅着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不以爲然地抿抿嘴角。
維護别人的形象,換取自己的生活安甯,甚好。
放下手機,桑月在卧室裏靜坐十分鍾,确定家裏再沒有電話打來,這才閃身進入莊園。因她在裏邊瞎琢磨了一個月有餘,居然誤打誤撞地尋到一縷氣感。
衆所周知,瑜珈裏有大量的體位姿勢練習。
經常練的目的,是爲了鍛煉身體的柔韌度和耐力。且能消耗一大波的熱量,頗得萬千健身愛好者的青睐。
爲了體會到引氣入體的感覺,桑月也在莊園裏鍛煉此法。
可她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慣于三心兩意,在練習各種體位的同時腦子裏轉着内功心法的運行軌迹,呼息同頻。
她自知這樣不妥。
無奈心思活絡慣了,既然循規蹈矩的修習方法不起作用,目前又無計可施,她就很難控制腦子裏雜七雜八的念頭。
人生一遭,誰不圖個肆意快活?
她有這個條件,自然不會墨守成規爲難自己。也因此,在一次高難度的姿勢中,在體力透支之前,氣力枯竭的身體裏突然有一小股氣流閃電般掠過脈絡。
雖然那份感覺很微弱,僅在一瞬間,但足以讓她振奮不已。
之後又試了幾次,姿勢動作随身體的承受極限作出改變。很快,她便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一小股氣流的存在。正當她欣喜若狂準備認真對待時,手機響了。
而現在,俗務處理完畢,她全神貫注地重新做出那姿勢。
刹那間,全身的關竅仿佛被同時打開,呼息沉緩有力,慢慢引導那股氣流通過關竅,周身運行……
一竅通,竅竅通。
找到方法的桑月經過一段時間的興奮後,心态逐漸趨向平靜。在每天的修煉中摒棄一些不必要的動作,保留能夠通關竅的姿勢,慢慢累積氣流注入丹田。
她不知道這是否傳說中的引氣入體,但煉氣是肯定的。
随着時間的流逝,她從平時的一無所察,到清晰感受到體内蘊藏着能量。那就是魔力,跟她之前使用魔力施法時的流動感一模一樣,并且在日益增長中。
每天煉完氣,原該疲憊的軀體力量充沛,總要在草坪翻爬滾打一圈才能歇息。
越是筋疲力盡,夜裏的休眠質量便越好。
休眠,不是睡眠。
譬如打坐歇息,不用睡,同時練習用意念牽引體内的能量運行大小周天。日日如是,她锲而不舍的修習,使體内能量的積累愈發深厚。
終于,在臨近除夕的一天,在樹下打坐的她終于聽到那道久違的、明顯有點高亢激動的聲音——
“您好,主人!我叫莫拉!”
由于過分激動,它漏出一點心聲:“讓我看看還是不是麻瓜,不要麻瓜,我不要麻瓜……咦?”待看清楚那一臉冷漠的女生,它不禁驚訝尖叫:
“怎麽是你?!”
“爲什麽不能是我?”聽到它的心聲,桑月把友誼的小船直接掀翻,很不給面子地冷嘲,“原來你一直巴望我死掉,真好樣的。”
她堂堂一個人,居然被一個器欺騙了感情!
豈有此理!
“我沒有!”稚嫩的童音再次尖叫,但這次夾雜着心虛不得不放低姿态,語氣弱弱道,“麻瓜主人愛作死,常常趁我不注意便出事,習慣了,呵呵。”
呵呵,桑月面無表情,内心也在呵呵:
“呵呵也救不了你,莫拉,我牢記約定,千方百計積攢魔力喚醒你。你卻希望我死……”
“真沒有。”如果莫拉有形體,此刻她一定能看到它像一個虛心受教的小媳婦般站在跟前,弱弱地解釋,“莫拉是沒想到今屆主人辣麽給力……額?等等。”
正待誠心誠意地道歉,但,自它醒來,兩人的記憶便再一次開始同步共享。記憶尚未分享完畢,身爲器靈的它卻已察覺到莊園空間的不妥。
它的突然停頓,想必是發現了清濁二域。
桑月不打擾它,任其慢慢觀察和适應。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驚疑不定的它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
“你居然破了珍妮弗的封印?怎麽可能?!”
“你堂堂一個器靈能落在我手裏,我這麻瓜能破開巫師的結界又有多奇怪?”桑月輕描淡寫,“倒是你,莫拉,這裏邊沒有你的信息,你似乎是後來者……”
“胡說!我一出生就在這裏了!”莫拉跳腳抗議,“你休想把我趕出去!”
最後一句底氣不足,因爲它從記憶裏看到,眼前這麻瓜的身上有點門道。那清濁二域因她而開,她還找到了提升魔力的方法。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現在的她或許趕不動它,将來就很難說了。
“出去不好嗎?”提到這個,桑月的語氣裏有一點真情實意,“你們器靈多半不是自願被囚在空間裏,能重見天日獲得自由應該是你的理想和執念才對。”
“我很自由,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莫拉嘚瑟,“不像你們人類,處處受限制。”
“我不讓你去,你就去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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