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遇到麻煩事了?”收起長輩式的調侃口吻,龍叔正色問道,“很嚴重?”
“我覺得不嚴重,可大家覺得嚴重……”桑月把事情和盤托出,并無隐瞞。末了,直接言明自己的意思,“被我打殘是他們自找的,我被他們吓得夠嗆。
要我賠償的話,我心有不甘。”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賠。”桑月道,“如果他們的家屬實在要我賠,那就賠,但要他們家屬賠償我家的損失以及精神損失。”
她的精神損失很大,若非蘭秋晨及時喚醒她的理智,差點就成了殺人犯。
“你是正當防衛,本就不該賠。”龍叔沉吟道,“這事交給我小徒弟英謙,他擅長打這類官司。比你大幾歲,年輕人更談得來,以後你有事直接找他商量。
不必擔心麻煩他,爲委托人解決麻煩是他的工作,他搞不定自然會找我。”
非他本人出面是因爲年紀大了,沒那麽多精力往外跑。就算他肯接,年齡相差太大,她一小姑娘心裏有什麽想法會不好意思告訴他,怕給老人家添麻煩。
雖然,跟桑茵合作的那幾年甚少與這位小天後有太多的接觸,可她的性子他略有了解,是個喜歡安靜的孩子。
喜靜的人,最怕給人添麻煩,也怕别人給自己找麻煩。
“好,謝謝龍叔。”
桑月不在意是不是他本人親至,反正有人替她幹活就行。
“除了打官司,你還可以讓他幫你找房子、雇保镖、助理之類的。他年輕,成天愛往外跑,我在辦公室一年到頭也見不着他幾次。”龍叔建議,“你把事情交給他就不用露面了,省得被媒體看見又大做文章。”
“我就怕這個,所以麻煩你們。”桑月松了一口氣,道,“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家屬會不會告我,提前找好律師我才心裏踏實。”
“未雨綢缪,應該的。”龍叔關心地問,“一對五,你沒受傷吧?”
“沒傷,緊張過頭,有點腦震蕩。”桑月摸摸有點沉沉的腦袋,“對了,這事我家人不知道,龍叔你也别跟我大哥、二姐說。我是成年人了,自己能負責。”
“這點你放心,保守委托人的商業秘密以及隐私是我們的職責。”龍叔噙笑道。
正如她所說,她已經成年,不再是以前那個日進鬥金、分毫不沾的天真小姑娘了,不再受兄姐的管控。
是有點晚,可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龍叔是個相當注意分寸感的,既不追問她的近況,亦不提及家人。問清楚正事之後,說稍後讓徒弟聯系她就結束了通話。
一來他很忙,二來雙方談不上熟稔,不足以交淺言深。
這樣就好,桑月是極厭煩人情往來那一套的。若非迫不得已,她真心不願與外界有任何的聯系。
龍叔的辦事效率很快,半個小時後,他徒弟的電話就來了。對方是個有經驗的,确認身份之後就問她要了助理的聯絡方式,以後他就跟那位助理聯系了。
而她的助理當然是蘭秋晨,這兩人很快就加了V信号,然後坐一旁開始聊起細節來。
至于正主桑月,十分無聊地坐在病床上發呆,靜待天黑的到來。
……
夜晚十點,甯靜的小鎮除了少數過往車輛,零星幾個行人之外,看不到有狗仔記者伏擊。桑月換上蘭秋晨新買的寬松衣物,戴上帽子、和口罩悄然離開。
來接她倆的是蘭秋晨的大哥,他已經把四隻狗接過來,就等她倆了。
車子停在蘭秋晨的店門口,蘭家四位長輩在那兒等着。蘭家大哥下車之後,幾位長輩把一堆吃的喝的塞進車裏。各類藥材最多,囑咐蘭秋晨煲湯給她補補。
本來村裏鬧賊,蘭家人建議兩人别回去了,幹脆就在蘭秋晨家住下算了。
這怎麽可能呢?
明明有家,何苦要寄人籬下?那不是自找罪受麽?
自己作死,不該牽累蘭秋晨這種話就甭說了,以蘭家人的脾性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桑月獨自一人回蘭溪村。
其實,蘭溪村裏還是有人的。
打架的是村裏的戶主,辦民宿的新租客沒參與打鬥,目前仍在村裏住。叔公把新租客的手機号給了蘭秋晨,若遇到什麽事盡管喊人。
當着家人的面,蘭秋晨神色凝重地答應了。
實則不可能喊人的,以偶像的身手和開挂神器,該喊人的是賊人。
“以後你也要勤加練武,免得那些人的同黨過來打得手忙腳亂。”回去的途中,桑月跟蘭秋晨說,“要不然你回鎮上住?我以後有事打你電話就行。”
山裏住慣了,挺清靜的。
初戰告捷,讓她的信心和勇氣倍增,不怕獨居。況且她日常多半住在莊園裏,外界有點動靜在裏邊也看得見。
等以後找到引氣入體的修煉法門,她就更有倚仗了。
另外,這次住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啥毛病都沒有,也沒查出她喝過什麽藥。可見她煉的那些藥劑不僅有效,而且無副作後,以後大方喝。
“那不行,”蘭秋晨堅決反對,“我以後勤快點就是了。”
跟着偶像混,人生多刺激啊!
“那天要不是我送叔公和堂哥去醫院,就能跟你并肩作戰了。”蘭秋晨遺憾道,“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
“你叔公和堂哥?他們怎麽了?”桑月蹙眉。
“那昌哥、海哥他們打起來了,我叔公去勸架,堂哥擔心他受傷就去阻攔,結果都挂了彩……”
昌哥、海哥便是那兩戶村鬧人的兒子,先是簽了字,結果不征收;後來村裏有幾戶人的房子被租給外人,最少租三年那種!
那兩戶人家眼紅了,長期的心裏不平衡終于在那天吵架時打了起來。
蘭秋晨那天回村看熱鬧,看到叔公受傷,趕緊開車送兩人去醫院包紮。其實那天警察也來了,應該是剛回到局裏又接到桑月的報警電話,于是匆忙返回。
由此可見,那天大家都挺忙的。
蘭家叔公、堂兄沒事,雙方當事人傷得相對較重。目前仍在醫院裏較勁,都說己方傷得更重已經生活不能自理了,讓警方抓對方去坐牢。
至于醫生的診斷,那不重要,雙方當事人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桑月:“……”還好當年沒在村裏買房,不然又要另找清靜的地方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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