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遲妤挑起的火熱,顧淵用了兩場冷水澡才勉強壓下。
折騰到淩晨,保持着那股涼意,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睡去。
可夢向來不會騙人。
女人的一颦一笑生動萬分,此刻紅着臉躲在自己身下,擰着眉微微喘氣……
清晨,顧淵在多年如一日的生物鍾下準時醒來,卻感到身下一片異樣。
掀開被子看了看……耳根不自覺紅了。
黑着臉起身洗淨衣物,顧淵默默感歎着遲妤僅僅一個吻,竟然就讓自己像青春期的毛頭小子一樣情動到難以自抑。
興奮了半夜偷偷回味的不止顧淵一個人。
早上臨時安排了拍攝任務的遲妤頂着黑眼圈起來,方子舒和小飛小雅已經在路上。
“遲姐,你昨晚是喝酒了嗎?”
小雅痛心疾首看着遲妤這略顯糟糕的皮膚狀态,揭了面膜死命的往眼下堆上厚厚的遮瑕膏。
“喝酒倒未必。”
“她啊,人逢喜事精神爽,興奮的睡不着吧!”
遲妤那副魂不守舍的死樣子瞞不過她,方子舒抱着手站一邊揶揄,看透卻不說透。
興奮歸興奮,隻是細細一想遲妤還是止不住懊惱。
說到底,這一次是她越了線。
若說顧淵是在平時不知不覺擦去他們之間約定好的界限,昨晚她就是在三八線外狠狠跳了一段拉丁,又若無其事的折了回來。
“昨晚有情況?”方子舒湊過來小聲打探。
事出反常必有妖,遲妤能起這麽大早跑過來開工,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必然是家裏有什麽不敢見的人。
“别想瞞我!當心我直接去問顧總!”
遮瑕堪堪蓋住眼下的青黑,妝容清麗大方,小雅滿意的轉了一圈才識趣的離開。
“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那麽好了?”
“切,他顧淵欠我的人情多了!沒我的同意,誰能近你半步?”
方子舒中氣十足的聲音逗笑遲妤,隻是笑着笑着又沒了底氣,嘴角撇了撇,還是選擇把昨晚發生的事挑重點講了講。
至于重點是什麽,反正關于自己主動親上去這回事,遲妤是一點沒提。
“我去!進展神速啊!”方子舒聲音裏壓抑着興奮,“這就是成年人的戀愛麽?”
算戀愛嗎?
沒坦誠沒表白,趁着混亂放縱了一把,及時刹住了車。
兩個人的寂寞,實在不能不明不白上升爲“愛”。
“戀什麽愛,你情我願親了一下而已,我又不吃虧!”
“導演過來了,收心,開工。”
撂下這句話,遲妤施施然走了出去,方子舒在身後笑的一臉了然。
大開的房門内空無一人,顯示着這間房間的主人走得匆忙。
很好,顧淵挑了挑眉。
想找人“興師問罪”一下都得預約檔期,遲妤實火。
林禾韬電話打來時,顧淵正在慢條斯理的用着早餐。
“在哪?”電話裏的聲音透過電波更顯冰冷。
“林總,你現在職責範圍是不是寬了點?”
擦了下手指的吐司碎屑,顧淵幽幽道。
“……”
“遲妤小姐去拍攝了,您在家沒什麽事就到公司來一趟,有事要談。”
???
這小子談事就談事,好端端提遲妤,嘲諷技能點滿麽?誰是老闆?
“您”這個稱呼在此刻更顯毫無誠意。
“等,着。”顧淵黑成鍋底的臉僵硬着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朗越集團總裁辦公室内,林禾韬和市場部總監已經等候多時。
顧淵保持一貫的從容不迫,來時順便給自己做了杯浮山咖啡。
“顧總,莘海有新情況。”市場部總監率先開口。
端着咖啡杯那隻骨節分明的手頓了一瞬,随後又優雅的将杯子遞到唇邊。
“早就不合作了,那麽關心那邊的動向做什麽?”
“和您之前的猜測一樣,莘海現在出了大問題。”
咖啡入口溫潤,讓顧淵頓感神清氣爽。
“呵,能有多大?老相好的卓越這麽大本事都幫不了他了麽?”
“聽說是那個路博的老婆發現了他的婚外情,家裏有點勢力,聯合他之前打過招呼送他上位的股東們一起把他告了。現在總經理的職位沒撈到,他談的幾個大單子也丢了,資金鏈也出了問題,莘海的董事會還要對他追責,卓越那邊……好像對這件事沒什麽動作。”
路博能有今天顧淵并不意外。
表面嚣張跋扈的人往往能戳破他的虛張聲勢,可像路博這種唯唯諾諾半生,一夜之間得了勢的,最爲陰險可怕。
顧啓想要拿下莘海,一方面是想和顧淵較勁,更主要的還是想拿到這筆穩定的大單。
所以他才選擇了路博這種不得志的副總做了那個提線木偶。
沒想到路博拿了錢想一腳踢開卓越,現在東窗事發,顧啓自然不會馬上就解他的燃眉之急。
畢竟,現在吊足了路博的胃口,以後才能更好地控制。
“顧總,您打算怎麽做?”
“先盯住,兩邊如果有資金流的變動,及時告訴我。”
“好。”市場部總監信心滿滿走出總裁辦公室,隻餘一直沒說話的林禾韬,和一句正經話沒說的顧淵。
“你不打算出手?”林禾韬對顧淵剛才的反應有些微微吃驚,隻是看在有外人的場合不便多說。
他印象中的顧淵,可不是會留有餘地放誰一馬的性格。
顧淵神色輕松,起身給林禾韬倒了一杯冰萃美式,放在面前的黑色大理石桌上。
“現在出手,有什麽意義麽?”
“你還有更好的時機?”
莘海上下亂成一團,但也不是完全成了無頭蒼蠅,那麽大的企業還是有對抗風險的能力的。
“莘海要是此時填注一筆資金,雖然元氣大傷,但也能回口血慢慢發育,日後就不好對付了。”
至于誰想做這個姗姗來遲的填注救兵,除了卓越也想不出第二個。
“那你還等什麽?”林禾韬倒是第一次對顧淵的想法摸不着頭腦。
顧淵翹着腿,指尖撫了下沒有褶皺的筆挺西褲,笑得漫不經心,好似在說一件與自己并不相幹的事。
“趁火打劫這種事太不高明,所以這把火,我要親自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