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楚不曾見過對方。
夜靈犀倒認出來了,是平陽郡王的次子,在白馬書院念書,平日裏很少出來露面,聽聞是平陽王妃看管得嚴,想讓他早點考取功名,上一世她也是在成婚後去參加平陽王妃的壽辰時才見過對方。
對方自報家門後,宴楚楚施禮,然後帶着霜兒告辭了。
夜星野一口氣跑上樓趕到夜靈犀面前,還沒開口,鈴铛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夜靈犀微笑道:“三哥哥,先喝杯茶吧。”夜星野忐忑地接下杯子,忐忑地喝了口茶,忐忑地說道,“我什麽都沒幹。”她點點頭道:“我都看見了。”夜星野更忐忑了一點,正想再解釋一下,倚竹過來了,請她過去。
蘇玉和宴楚楚都在這兒,夜靈犀帶着禾禾和鈴铛過來時,蘇玉道,“有些人就是喜歡仗勢欺人,”蘇婉嗔了她一聲,她扭頭不理人,也沒給夜靈犀行禮。蘇婉請夜靈犀坐,倚竹端茶過來替蘇玉賠了一禮。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喝了一口茶。
“要是倩兒也在,人就齊了。”蘇婉道。
夜靈犀道:“倩兒姐姐沒來嗎?”
倚竹回道:“倩兒小姐身體不太舒服,這才沒來。”
蘇玉道:“貓哭耗子。”
夜靈犀道:“哪兒有耗子,我怎麽沒看見。”蘇玉挑釁地看向她,也不想想皇上成什麽了,夜靈犀又喝了口茶,無視對面的人。蘇玉氣得想拿面前的果子丢她,蘇婉讓她安靜些看賽馬,蘇玉本不想看,見到宴斐上場,眼神都亮了,又和宴楚楚說悄悄話,像是在向夜靈犀炫耀兩人的關系好。
見夜靈犀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又跑到欄杆前,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宴哥哥加油!”
聽見一聲宴哥哥,宴斐心頭一跳,往那邊看了一眼,見蘇玉揮手跟他打招呼,他收回了視線。蘇玉回頭得意地說道,“宴哥哥剛才看我了,還跟我打招呼。”
夜靈犀道:“那可能是看錯了。”
蘇玉道:“你才眼神不好看錯了,别在這兒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往前方的終點線看了一眼,道,“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場?誰輸了,以後就離宴哥哥遠遠的。”蘇婉讓她别胡鬧,蘇玉又用激将法刺激夜靈犀,問她是不是怕了,要是怕了就乖乖認輸,以後離宴斐遠遠的,别再死皮賴臉地纏着對方。
“好啊,一言爲定。”夜靈犀放下茶杯,擲地有聲。
……
聽說夜靈犀要和蘇家三小姐賽馬的消息時,夜星野正好來找夜清然這位大皇兄做個參謀,看看自己雕的木雕還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當兩人往起點線看過去時,夜靈犀和蘇玉都騎在馬上了。
宴斐問蘇時是怎麽回事,蘇時也不知道。
趙策找來金耀和一堆小厮,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鑼鼓,齊心協力地給夜靈犀加油助威。
蘇玉聽得煩,說夜靈犀耍賴,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讓她分心輸了比賽,夜靈犀說她也可以找人來敲鑼打鼓。
比賽還沒開始,已經有人在下注押誰赢了。
哐當一聲鑼響,禾禾過去跟趙策說了一聲,趙策便先不敲鑼了,等赢了之後再好好敲,若是他知道兩人賽馬的緣故,估計會當場倒戈。
彩旗一揮,一人一馬如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
兩人你追我趕,互不相讓。
“别以爲我好欺負。”蘇玉撂下一句狠話,勒馬撞向夜靈犀,兩個馬肚子撞在一塊,誰也不讓誰,蘇玉擡手拔下簪子,下狠手要紮在馬屁股上,被夜靈犀伸手抓住手腕,兩人在搶奪簪子之時,不慎從馬背上摔下,滾落在地,
刷刷刷,好幾道身影從欄杆處躍下。
平陽郡王吓得魂都快飄出來了,連忙讓人過去幫忙。
兩匹亂跑的馬被護衛控制住。
好在人沒有大事,隻是手掌和胳膊擦破了皮。
平陽郡王急匆匆地帶人擡着擔架過來時,宴斐已經将夜靈犀抱走了,趙策和夜星野都跟着走了。蘇玉埋在蘇時懷裏大哭,非要讓宴斐回來,還是蘇婉安撫了一番,她才同意先去看大夫,宴楚楚跟着離開時,一人走過來同她說話,還是那位次子。
這一幕正好被平陽王妃瞧見了。
然後,平陽王妃身邊的一名婢女過來将這位二公子叫走了。
趙策一路上緊跟着宴斐,一直跟到了帳篷裏,寸步不離地盯着宴斐将夜靈犀放下,旋即要将他擠開,但沒成功。
等平陽郡王親自帶着大夫過來時,就看見趙策氣勢洶洶地讓宴斐讓開,宴斐巋然不動。大夫過來時,宴斐往旁邊讓開兩步,趙策想湊過去,被他揪住了。
過了會兒蘇時和宴楚楚一塊過來了,夜星野怕又被誤會了,說去看看蘇玉。
蘇時先問候了一下夜靈犀的傷勢,趙策将氣都撒到他頭上,說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蘇時沒跟他争辯,示意宴斐到外面說話。見宴斐走了,趙策立刻湊了過去,在大夫旁邊問東問西,夜靈犀一記眼神看過來,他便不吭聲了。
過了會兒,宴斐回來了,說他去看看蘇玉,很快就回來,神色有點不自然,像是怕惹她生氣了,夜靈犀還沒說話,趙策便說讓他别回來了,這兒有自己就行了。
“世子也一塊去吧。”
趙策還沒義正詞嚴地拒絕,就被宴斐揪走了。
這邊,蘇玉哭着鬧着要見宴斐,不肯上藥,也不肯包紮,夜星野走到門口見到這陣仗,覺得還是不進去爲好,往别處去了。
見蘇時将宴斐帶過來了,蘇玉立刻飛撲過去将宴斐抱住了。
趙策頓時兩眼放光,原本還一萬個不願意過來,現在覺得來得太值了。
宴斐則後悔把人揪過來了。他将人推開,倚竹和英兒也過來把人拉開,蘇玉又鬧了起來,蘇婉用責備的語氣喊了聲玉兒,神色也有些嚴厲,蘇玉低下頭,聽蘇婉的話乖乖坐下,讓大夫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