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冠霞帔,十裏紅妝。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皇宮出發,一路上鑼鼓喧天,百姓夾道歡送。
夜玉瑤坐在紅鸾轎中,手上捧着一個紅紅的蘋果,紅紅的眼圈比兔子還紅。
丹露和茉兒跟在轎子兩邊說了一路安慰的話,快到城門口時,茉兒嘴快提醒了一聲說要出城了,丹露連忙擺手也無濟于事。
夜玉瑤撥開簾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頓時淚如泉湧。
這時孟靜秀身邊的婢女桐兒走了過來,手上捧着一盒點心。
見有人過來,夜玉瑤立刻放下簾子,拿帕子擦了擦淚。
“公主别難過,郡主說了,以後誰要是敢欺負公主,郡主第一個饒不了他,世子也不行。公主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公主别怕,我和茉兒會一直陪着公主,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就回來了,又能見到娘娘了。”
“是啊,公主别哭,要是把妝哭花了,就成大花貓了。”
在三人的勸慰下,夜玉瑤漸漸收住眼淚。
另一邊,在皇後的勸慰下,柳妃也止住了眼淚。
蕭貴妃又道,“當年大公主出嫁的時候,皇上賞賜了無數奇珍異寶,連最喜歡的畫都賞給了大公主,那排場,本宮到現在都記得。”
容妃道:“那時候貴妃娘娘還是純妃娘娘,時間過得真快。”
蕭貴妃沉了一下臉色,扶着額頭說腦袋有些疼,先告退了。
夜靈犀站在城樓上,從千裏鏡中看見那頂紅鸾轎通過城門,漸漸消失在視野裏,眼睛一酸,立刻擡頭眨了眨眼睛,對着蔚藍的天空露出微笑。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而街上,有人有些失魂落魄。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趙策。
看見夜玉瑤這位二公主遠嫁外地,一股危機感在他心裏油然而生,他越想越有危機感,立刻往家裏跑。
“爹,娘,我要成親!”
甯陽侯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崔氏剛喝的一口茶差點噎在嗓子眼裏。
“哪家的姑娘?”甯陽侯刮了刮茶杯,面不改色,泰然處之。
趙策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說出來,用眼神向他母親求助。崔氏示意他先下去,趙策慢慢挪了出去。
守在外面等了半刻鍾左右,見他母親出來了,趙策立刻沖了過去,一臉緊張期待的模樣。
“你爹說了,現在這個時候不适合提親,再等等,還有,讓你别莽撞,踏踏實實做官,給皇上留個好印象,别幹那些投機取巧結黨營私的事。”
趙策回了聲知道了,又嘟囔道,“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崔氏道:“你也不小了,是該給你張羅婚事了,王家大姑娘就不錯”
還沒說完,趙策便匆匆告退了,腳步飛快,溜得比兔子還快。
傍晚時,忽然起了一陣風,涼飕飕的,天空也變得有些低沉,像是雷雨到來的前兆。
夜靈犀看着那片打着旋的樹葉,猶如卷入湍急的命運旋渦中,狂亂飛舞,迎向迎面打來的砂石瓦礫。
旋風漸散,沙石聚落,樹葉飄飄搖搖,落在樹下。
她擡頭看了看天空,快下雨了。
天快黑時,一道紫電劃破低沉的天空,微涼的雨絲飄了下來,逐漸變成綠豆大小的雨珠,打在屋檐瓦片上滴滴答答,天黑時,已經變成了黃豆大小,滴滴答答的聲音也變成了噼裏啪啦的聲音,山石草木都籠罩在微亮的雨幕中,模糊的輪廓時隐時現。
宴江給龍影衛分配好巡邏任務後,自己在大堂坐鎮。
宴斐守在樓上。
孟靜秀和夜玉瑤一間房,平南王妃和平南王一間房,孟天瀾單獨一間房。
夜色微深時,雨勢逐漸變小,外面已經變得漆黑一片,方圓幾裏之内隻有客棧裏面還亮着燈光,遠遠望去,如同遙遠星空中一顆渺小的星辰。
雨聲停止後,周圍變得安靜無比。
客棧外面還有人影晃動,是巡邏的護衛。
燭火微微曳動,照在宴江閉目養神的臉上,讓那張臉看起來比平常要正經嚴肅一些,輪廓也顯得更加深邃。
宴斐掃視了一眼樓下,耳尖微動,聽見細微的動靜,目光看向其中一個房間,有腳步聲在走動,然後門被打開了。
孟天瀾走了出來。
兩雙眼睛對上時貌似都有點尴尬,宴斐先移開了視線。
孟天瀾在門口站了一下,然後帶上房門走了過來,說道,“你去休息會兒吧,我看着就行。”宴斐回了句不用,氣氛略顯尴尬地沉默了幾秒後,宴斐說了聲恭喜,孟天瀾回了聲多謝,然後氣氛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夜鳥的啼叫,像是被什麽東西驚飛了。
兩人的神色一瞬變得警惕。
旋即外面響起打鬥的聲音。
緊接着房間裏傳來一聲驚呼,孟天瀾第一個沖了進去。
孟靜秀和夜玉瑤抱成一團,丹露、茉兒和桐兒也擠在一塊,吓得臉色都白了。
窗戶上面映着一道血迹,是剛濺上去的。
又有一道黑影想破窗而入,同另一道身影打鬥在一起。
孟天瀾護着屋裏的人先出去,平南王也護着平南王妃從房間裏出來了。
宴斐殿後,一行人從樓上轉移到樓下。
平南王大罵着要沖出去,被平南王妃拉住了。
“傷都沒好,逞什麽能。”
“王爺放心,這外面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一隻蒼蠅也别想飛進來。”
宴江胸有成竹的語氣給衆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然而下一秒,他貌似被打臉了。
嘭地一聲,窗戶被一劍劈破,大堂裏的燭火也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吹得飄忽不定,忽明忽暗。
破窗的人還沒露面,便被一枚飛镖逼退了。
飛镖剛打出去,一道身影便從窗戶裏跳了出去,速度快如閃電,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
看見對方臉上帶的面具,宴江語氣輕松地說道,“原來是老朋友來了。”
此人正是之前在三裏坡偷襲他的那名殺手,也是一條漏網之魚。
對方的劍招殺氣十足,極其淩厲,直擊要害,稍有閃躲不及可能就沒命了。
宴江以匕首應戰,堪堪躲過好幾次緻命一劍。
兩人從地上打到屋頂,再從屋頂打到半空,然後再打回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