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統領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那條青花小蛇,讓一名侍衛帶去給韓太醫看看。鈴铛焦急地四處查看,也沒看見夜靈犀等人的蹤影。
這時,一聲驚叫聲從後方傳來,吳統領立刻趕了過去,鈴铛跟不上落在後面。
路上吳統領碰見一名吓得跌跌撞撞往前跑的小太監,聽說前面死人了,順着小太監指的方向趕到了一個小院子裏。
夜靈犀,慕容澤和禾禾都在此處。
禾禾驚魂未定,臉色蒼白。
夜靈犀給吳統領指了一下屋子裏面,神色過分安靜。
吳統領讓侍衛留下,他往屋裏走了過去。過了會兒,鈴铛匆匆跑了進來,見到夜靈犀平安無事,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地。等她跑到跟前時,見夜靈犀一言不發,用眼神向禾禾詢問,禾禾輕搖了一下頭,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當時她推着慕容澤進了院子後,小謙子已經挾持着夜靈犀進了屋子。慕容澤再次主動提出當人質,若是夜靈犀出了什麽事,他也逃不了幹系,到時候冠上一個袖手旁觀保護不力的罪名,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聽他闡明完這些利害關系,小謙子像是被逗樂了,讓禾禾将慕容澤推進屋裏後,讓她帶上門在院子裏等着。所以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她并不知曉。
等門打開後,她壯着膽子跑過去瞧了一眼,見一個人倒在地上,正是小謙子,夜靈犀和慕容澤毫發無傷。
正好有名小太監來找小謙子這位管花木的,然後就發現人死在了屋裏,慕容澤讓他去找吳統領過來,于是吳統領半路上便碰到了這名來報信的小太監。
吳統領檢查了一遍小謙子的死因,身上并無外傷,嘴角沒有血迹溢出,并非咬舌自盡,唇色正常,并非服毒,像是突發急病,猝死。吳統領又檢查了一遍地面和桌椅床榻,也并未發現可疑之處,房間裏面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
吳統領出來後,慕容澤道:“公主受了驚吓,先回去了,吳統領有什麽想問的就問本世子吧。”他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膝上的毛毯,這時驚蟄回來了,将一隻藥瓶遞給了慕容澤,他倒出一顆藥丸服下後将藥瓶收進了袖中,示意吳統領可以問問題了。吳統領詢問了一下來龍去脈,慕容澤将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當時他進屋後,這小謙子開始還很和氣,有說有笑,後來又突然發怒,說要把兩人的眼珠子挖下來,又突然大笑,像個瘋子,然後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吳統領思忖了片刻,問道:“世子殿下可看到過可疑的人?”
“吳統領這麽一說,本世子倒想起來了,當時好像窗外有個影子一晃而過,或許是本世子看錯了吧。”慕容澤看了一眼天色,“本世子該回去藥浴了,吳統領還有别的問題嗎?”
吳統領往旁退開,驚蟄推着慕容澤離開了。
夜岚辰得知此事後,讓吳統領加強明月園中的守衛,暗中查清小謙子的真實身份,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下午,夜靈犀趴在桌上看着窗外,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小謙子的話又在腦海裏響起。
“我是和公主無冤無仇,隻是看不慣公主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罷了。”
隻是因爲自己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就起了殺心?不過老實說,她這個公主确實更招搖一些,或許也因此更招人嫉恨吧,但她覺得這背後肯定有别的原因……她張開手看了一眼握在手心的東西,是一個鈴铛。
當時小謙子突然倒地後,撐着最後一口氣将這件東西悄悄交到了她手上,什麽話也沒說,就那樣睜着眼睛沒了氣息。
她當即懷疑是慕容澤動的手腳,但他一直坐在輪椅上,也沒什麽可疑的舉動。
鈴铛隻是普通的鈴铛,搖起來會發出清脆的響聲,除此之外,也沒什麽特殊之處。
晚上,一隻黑影嗖地蹿上宮牆,旋即潛進院子裏,沒了蹤影。
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揪自己的頭發,然而等夜靈犀睜開眼睛後卻什麽都沒看到,還以爲是做夢,下一刻又在手邊摸到了一件東西,她拿起來借着窗外的月色看了看,是一封信。
她又在枕頭邊摸了摸,拿過來一個盒子,打開後淡綠色的熒光便照了出來,裏面裝着趙策送的那顆夜明珠。發現這珠子在夜間的照明效果還不錯後,她便放在枕頭邊當個便利手電筒。
珠子的光芒照亮了信封上幾個尖細的齒印,像是某種尖牙利齒的小動物留下的。
觀察了幾秒信封後,她撕開封口取出裏面的書信和半塊玉環,然後展開信細細看了起來,上面寫着小謙子的身世。
他本名溫謙,也是出生于簪纓富貴之家,前朝覆滅時,溫家也遭逢劫難,他好不容易活下來,卻又落到了人販子手裏,後來被賣給了一個殺手組織。
這個殺手組織的名字叫,寒鴉。
他是這個組織最低等的白鴉,負責打探情報。三年前他潛伏在一個戲班之中來到都城,之後被安排進宮中服侍,一年前他收到命令要除掉夜靈犀這位三公主。
上次在錦鯉池中拉夜靈犀下水的便是他。
但沒有得逞。
之後他便一直沒有行動,直到劉王遇害,孟天瀾失蹤,對他來說是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
但他沒打算取夜靈犀的性命,信上說的是饒了她一命,若夜靈犀知恩圖報,就幫他找一個人,他的姐姐,溫凝,如今已有二十了。
身上有另外一半玉環。
看完信後,夜靈犀又看了看那半塊玉環,腦海裏搜尋着關于溫家的信息,對于前朝的事她也不甚了解,不過對這個溫字倒有印象,和白壺一塊跟随韓太醫給孟天瀾看診的那名年輕太醫正好姓溫,叫溫濟,當時還特意提了提他這名字取自懸壺濟世之意,不過乍一聽像是瘟雞。
要不要去打聽打聽?
她自認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找人于她而言也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