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領着孟天瀾這位南境世子和另一位雍容娴雅的婦人往明月園的方向去了。
後者正是平南王妃。
上次孟靜秀說她母妃和蘭妃一樣好看,但夜靈犀隻看見一點側臉,驚鴻一瞥,感覺膚若凝脂,唇紅齒白,那份娴靜優雅的氣質中又透着果敢堅毅,一看便知是位言出必行的奇女子。
到了明月園後,德公公說了番殷勤話後便告退了。從園子裏剛出來,德公公便看見夜靈犀在朝他招手,殷勤地快步走過去行禮請安,她朝園子裏面瞄了瞄,德公公會意,回道:“那位是王妃娘娘,今日早上剛到的,已經去禦書房拜見過皇上了,王爺和郡主這次沒有來。”說到這兒,德公公又道,“郡主還給公主帶了禮物,奴才已經讓人送過去了。”又對夜星野道,“郡主也給殿下您帶了禮物,奴才也讓人送過去了。”
聽到自己也有禮物,夜星野有些驚訝。
各自回到宮裏後,夜星野有點迫不及待地打開裝禮物的錦盒,第一次收到姑娘家的東西,他感覺心情有點輕飄飄的,還有點激動兼緊張,打開盒子看見裏面的東西,腦袋上又冒出一個問号。
盒子裏面是一個短哨,他拿起哨子看了看,不知道對方送他這個是做什麽用的,難道想讓他練習吹哨子,而且這哨子的形狀還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哨子。
他試着吹了一聲,聲音銳利悠長,清脆嘹亮,還挺好聽的。
下午,劉王陳王徐王這些藩王和各州節度使都陸續到了。
傍晚時分,岫州都察使柳忻到了。
晚上,夜岚辰設宴款待這些藩王和節度使。
平南王妃帶着孟天瀾到場時,劉王父子那兩雙小如綠豆的眼珠盯着前者看,劉王更是眯笑得十分猥瑣,就差流哈喇子了。
孟天瀾見父子倆這副德性,冷眼相對,劉世子畏縮地收回腦袋,劉王哼了一鼻子,脖子朝天地把頭一扭,一副色厲内荏的模樣。
平南王妃也沒往那邊瞥一眼,神色娴靜優雅,自有一份端莊雍容的氣度。
夜靈犀這次能清楚地看見這位王妃的正臉了,五官秀麗白皙,妝容并不濃麗,頭上戴的首飾也并不多,挽着簡單的發髻,戴着一根寶藍色珍珠簪子,雖然發飾簡單,但也掩飾不住高雅端莊的氣質。
也不知道那丫頭回去有沒有跟她母妃提起自己,應該會提吧,畢竟把一隻镯子都送給自己了,還義結金蘭,肯定會提,而且還會說個不停吧。
她心想。
不知是錯覺還是心理作用,她感覺這位王妃在向她父皇行禮時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餘光若有所覺,也不知是在看她還是在看她母妃,那丫頭肯定也說了她母妃如何如何好看。
兩位大美人都互相欣賞了一下吧。
她看了看她母妃,又看了看平南王妃,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像是在肯定兩人的貌美如花。
等到岫州都察使柳忻過來行禮時,她留意到對方的夫人沒來。
等所有人都行禮過後,夜靈犀又往鎮北王的席位看了一眼,隻有慕容澤一人,驚蟄和紅杏站在後面侍候。當她看過來時,正好和對方的視線對上,那雙幽沉的眼珠裏泛過一絲玩味的光,她移開視線,去看那些藩王和節度使。
目光剛掃到柳忻身上時,一名侍衛進來禀報說北甯郡主到了。
她往大門口瞄了瞄,想看看這位北甯郡主面相如何年芳幾何。
北甯郡主慕容敏乃鎮北王長女,如今二十芳齡,夫君像是出身寒門,還是個文弱書生。
當她進殿時,便帶來了一陣寒光,不着紅妝着戎裝,像是剛從戰場上風塵仆仆地趕過來的,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身寒光凜凜的銀甲上,下一刻這些好奇的目光又投向她旁邊的年輕公子身上。
對方身材單薄修長,面色略顯蒼白,像是身體不太好,但五官長得異常清秀,尤其是一雙眼睛,宛若兩片秀美的柳葉,透着一股清貴的書卷氣。
兩人站在一塊,仿若一位不苟言笑的女将軍帶着一位文弱軍師,前者氣質冷若冰霜,後者溫溫淡淡,看着平易近人但透着一種疏離的氣質,倒讓人有些看不透。
兩人過來拜見她父皇時,夜靈犀更加清楚地看見慕容敏那張冷豔的臉和那雙冷淡的眼睛,和孟靜秀截然相反,像位冷冷的冰美人。再看旁邊的容銜,單薄的身闆和疏離的氣質和他大哥哥有點像,雖然臉上帶着輕柔的笑意,但若仔細去看,便會發現那雙眼睛是冷的。
“父王讓臣女帶話,請皇上放心,父王一定會守好北境,絕不會讓敵軍踏入大徽一步。”慕容敏開門見山地說道。
容銜輕笑了一下,帶着點兒無奈,眼睛裏又多了點寵溺。
“有王爺在,區區一個月氏族不足爲患。”劉王獻殷勤道。
徐王和陳王也跟着附和。
容銜微微側了一下目光,臉上帶着輕柔的笑,讓人無法捉摸。
“怎麽就王妃自己來了,這路上要是發生點什麽意外……”劉王别有意味地揣測,臉上也露出猥瑣的表情。
孟天瀾冷下臉色,攥緊拳頭,眼神裏彌漫着憤怒之色。
平南王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讓劉王沒話說了。
“怎麽不見劉王妃?”
劉王面色難堪,徐王和陳王則是幸災樂禍地看笑話。
劉王已經換了四五位王妃了,現在這位王妃娶了不到半年又厭棄了,前些天正在物色新一任王妃人選,這次看中了上上上任王妃的妹妹,回去後就準備把人娶過來。
晚宴上,劉王多吃了幾杯酒,一雙眼睛又不安分起來,在服侍的宮女身上亂瞄,看見一個長相标緻出衆的,恨不得上手去摸。
趁旁人不注意,他悄悄招手讓宮女過來,宮女羞得滿臉臊紅,低頭不語。
德公公眼尖,在夜岚辰耳邊提醒了一下,夜岚辰往劉王的方向掃了一眼,神色微冷,讓人送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