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醫說着反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脊柱骨位置,貌似把自己腦袋當成了魚頭,“大概就在這個位置。”給白壺比劃了一下位置後,韓太醫将蓋子合上了,說起前兩日在一本古書中看到過這龍玉髓能治頭風的記載,不過那上面對這個功效也隻是記了一筆,并未寫如何配藥,他便自己琢磨了一副方子,打算先以小劑量入藥,若有見效,之後再調整藥量。
韓太醫拿着這盒龍玉髓離開後,白壺繼續留在庫房裏查找藥材。
另一邊,夜靈犀偷偷溜回了未央宮。
禾禾和鈴铛見人回來了都松了一口氣。
重新躺在床上後,夜靈犀依舊想着那紙上的麝香兩字,那玻璃小瓶裏裝的那種半透明液體幾乎是滿的,應該還沒用過,不過是一直沒用過還是換了瓶新的?
忽然想到一件事,她一骨碌坐起身,刷地拉開帳子,将禾禾和鈴铛都吓了一跳。她神情嚴肅地吩咐鈴铛去把珠兒找來,别驚動她母妃,鈴铛也不敢耽擱,立刻離開了。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鈴铛便将人悄悄帶來了。
見到夜靈犀那一臉嚴肅的表情,珠兒還以爲是琥珀又弄出什麽幺蛾子讓自家公主逮住了。然而下一刻夜靈犀開口問出的一個問題讓珠兒吓了一大跳,雖然知道自家公主聰慧,但沒想到自家公主的知識面這麽廣闊……
“母妃有小産過嗎?”
珠兒怔愣了好幾秒後,方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娘娘頭胎便是公主,哪裏小産過。”說完珠兒垂了垂眼,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個錢太醫說母妃生我時落下了病根,以後難有子嗣,是不是當時出了什麽意外?”夜靈犀清清楚楚地記得錢太醫說的那些話,就跟釘子一樣紮在她的心裏。
珠兒又怔愣了一下,那錢太醫跟着蕭貴妃來請平安脈都是去年的事了,想到那些話,她也是滿心憤懑,又安撫道:“公主别聽那個錢太醫瞎說,娘娘生公主時哪兒有什麽意外,那個錢太醫就是自己醫術不行這才丢了官,比不上韓太醫醫術高明,上次韓太醫來給娘娘請平安脈,”說到這兒,珠兒一臉喜氣,壓低聲音悄悄道,“娘娘的身體恢複得很好,肯定能爲皇上再誕下子嗣,到時候公主就有弟弟妹妹陪着一起玩了。”
聽到這句話,夜靈犀也難掩激動,像是困擾在心頭的一道陰霾終于照進了陽光,拉着珠兒反複确認是不是真的,珠兒十分肯定地點頭,兩人都激動得眼圈有些紅,一個轉過頭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一個仰起頭看着頭頂的天花闆眨了眨眼睛。
平複了幾秒激動的情緒後,夜靈犀叮囑珠兒這件事不能讓旁人知道,珠兒點頭表示明白,若是旁人知道了,又不知道要起怎樣的心思來害人,畢竟有李姑姑這個前車之鑒。
……
傍晚,夜靈犀在院子裏輕快地蕩着秋千,嘴裏也哼着輕快的調子,微風吹起額前的劉海也揚起輕快的弧度。
禾禾和鈴铛也跟着高興。
“靈犀,快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夜星野帶着小路子興緻勃勃喜氣洋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主仆倆手上都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靈犀,你看這是我給你帶的好吃的,這是宋記的醬肉包,可好吃了,還有這糖蒸酥酪,是二”一個二字還沒發出來,夜星野立刻改口道,“是我從聚福樓買的,再去晚點就沒了,還有這紅油抄手,也快賣完了,還有這個,叫什麽哥哥餅?”
小路子提醒道:“殿下,這是疙瘩餅。”
“管它哥哥餅還是疙瘩餅,好吃就行了。這是杏芳齋的點心,還有這個,叫什麽來着?”
“殿下,這是糖粑,這要趁熱才好吃,公主,您先嘗嘗,還熱乎着呢~”
夜靈犀揪了一塊軟糯糯的糖粑,又拿給禾禾和鈴铛嘗,甜甜的紅糖香氣立刻捕獲了主仆三人的芳心。
“公主,那個紅油抄手看着挺好吃的樣子。”
“公主都還沒嘗呢,你就饞上了,真是隻饞貓。”
“韓太醫不是囑咐過公主最近不能吃辛辣的東西嗎,我這也是爲公主着想。”
夜靈犀拿了個熱乎乎的醬肉包,讓禾禾和鈴铛把這些大包小包的吃的拿回屋去吃,不過那糖蒸酥酪得給她留兩個,鈴铛開心地滿口答應,高高興興地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回屋,禾禾連忙跟了過去,怕那糖蒸酥酪最後一個都不剩了~
送完了吃的,夜星野繪聲繪色地說起在街上的所見所聞,夜靈犀一邊聽着一邊吃着熱乎乎的包子,聽到一個名字時都忘了吃包子。
“宴斐那小子今天在大街上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
“哪家的小姑娘啊?”
夜星野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就是東平伯府的二小姐。小姑娘給他送荷包,他沒要,一扭頭就走了,也沒跟人家姑娘說句話。”
“那後來呢,洛姐姐就哭了?”說完夜靈犀咬了口包子,頗有點吃瓜的意味。
夜星野點了點頭,“可不是嗎,那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姑娘,把人小姑娘都氣哭了。”
“那晏哥哥去哪兒了?”夜靈犀又咬了口包子。
夜星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小子去哪兒了,後來也沒看見他。”
“大哥哥和蘇哥哥呢,他們不是在一塊嗎?”夜靈犀道。
夜星野回想了幾秒,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我沒看見大皇兄他們,估計在别的地方逛吧。”
難道真去下棋了?夜靈犀心說,“那三哥哥有看見二哥哥和二姐姐嗎?”
夜星野回想了一下,道:“二哥好像在船上,我就看見個背影,感覺挺像二哥的,瑤兒應該也在吧。”說到這兒,他又問道,“靈犀,你好些了嗎,那個,花粉過敏要不要緊?”
夜靈犀回答說已經沒事了,再說了會兒話後,夜星野便帶着小路子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