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前有過這樣的症狀嗎?”
禾禾和鈴铛互看一眼,都搖了搖頭。
“奴才聽貴妃娘娘說,公主這是對花粉過敏了。”珠兒道。
韓太醫颔首,然後去寫藥方了,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禾禾和鈴铛一一記下,蘭妃又讓珠兒送韓太醫和白壺離開。離開前,白壺又看了一眼夜靈犀那雙有點發胖的手,似乎有點兒疑惑,從未央宮出來後,他說道,“公主應該不是花粉過敏。”韓太醫道,“每個人的體質不同,過敏時會出現的症狀也不盡相同。”
對于這個解釋,白壺還是存疑。
這邊,禾禾想起來上次夜靈犀見喜時敷的止癢藥膏還剩一些,便去拿了出來,這藥膏是之前宴斐送來的。禾禾先挑了一粒綠豆大小的藥膏抹在夜靈犀一隻微胖的小手上,清淡幽香,冰冰涼涼,過了幾秒,夜靈犀便覺得好些了,心想下次定要問問這藥膏是怎麽做的,她也做些以備不時之需。
敷上藥膏後沒過多久,夜靈犀便打着哈欠想睡覺了,過了會兒,便閉上眼睛睡着了。蘭妃坐在床邊繼續照看了一會兒後,細心地放下床帳掖好,腳步輕輕地離開了。
蘭妃離開後又過了一盞茶左右的功夫,床帳裏面傳來細微的動靜,一雙微胖小手輕輕撥開帳子,禾禾和鈴铛都吃了一驚,夜靈犀擡手噓了一聲,悄悄叮囑了兩人幾句。
正是晌午時分,明媚的陽光照得禦花園裏的花兒樹兒都有些懶洋洋的,這個時候在外面走動的宮人也少,今日大多跟着出宮去了,這禦花園裏更是沒了人影。
一個身影在花叢樹影裏靈活移動,猶如一隻動若脫兔的小團子。
等到了蕭貴妃的寝宮附近,夜靈犀迅速觀察了一下地形,瞄準寝殿方位,嗖地蹿到牆邊,再迅速觀察了一下四周,旋即後退兩步,一個箭步沖過去飛蹬助力,扒上牆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反複錘煉過很多次。
她先探出腦袋觀察了一下裏面的情況,正是四下無人的好時機,旋即麻利地翻過牆頭,迅速溜向前面的寝殿。
輕輕關上門後,她徑直溜向梳妝台,找準上次摸到機關的那個花紋按了下去,果然是個暗格。
裏面放着一個精緻小巧的玻璃小瓶,一寸大小,裏面裝着一種半透明的液體。
仔細觀察了一下瓶子擺放的位置後,她用帕子小心地拿出瓶子,擰開螺蓋,往帕子上倒出一滴瓶子裏面的液體,然後将瓶子小心地放回原位,調整了一下細微的位置後,合上暗格,悄悄出去了。
翻牆出來後,夜靈犀沿着一條小路走着走着就碰到了人,她停了一下腳步,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慕容哥哥沒出去看花嗎?”
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慕容澤往她右後方看了一眼,那邊正是蕭貴妃的寝宮,而且這個位置離那座寝宮也不遠,那雙幽沉的瞳孔再一轉,落到了夜靈犀微胖的小手上,唇角輕勾的道:“公主這手是怎麽了,莫不是爬牆燙了手?”
“什麽爬牆,慕容哥哥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夜靈犀一秒裝傻,自然的演技毫不做作,“慕容哥哥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說着又擡頭擋了擋,“這外面的太陽太大了,慕容哥哥也快點回去吧,别曬黑了。”說話時,兩人頭頂的樹蔭配合地随着微風擺動了幾下,多篩下幾個斑駁的光點。
“那我送公主回去吧,公主要是一不小心又掉水裏了,我可擔待不起。”慕容澤道。
夜靈犀本來是偷溜出來的,哪能再讓人大張旗鼓地送回去,而且對方貌似就是看準了這點,她擡頭擋在額前看了看頭頂的樹蔭,“這太陽也不大,我再走走吧。”話罷便提步往旁邊的小路走去。走了幾步後,她逐漸加快腳步,等穿過花叢出來時,又碰到了同一對主仆。
“看來我和公主真是有緣。”
“我走錯路了。”
夜靈犀準備掉頭時,一個身影便閃到了她身後,她回頭仰望了一下驚蟄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下一刻橫抱雙臂往旁邊退開兩步,“我身上沒帶錢。”
“我又不是土匪強盜,要公主的錢幹嘛。”慕容澤單手支頭,臉上挂着一副“貓逗老鼠”似的玩味表情。
夜靈犀點頭道:“慕容哥哥是正人君子,肯定不會爲難我一個小姑娘,那我先走了。”見對方也沒阻攔的意思,她提步往前走,經過那張輪椅時,手腕忽然被一隻骨節細長的手抓住了,手指的皮膚冰涼,乍一碰就跟冰似的。她低頭看了看那隻細長冰白的手,說道,“慕容哥哥,你這手真冷,得多曬曬太陽才行。”見對方忽然笑出了聲,她心說這有什麽好笑的,這人的性格果然有點怪。
“公主路上小心點。”慕容澤收回手道。
轉過一個拐角後,夜靈犀悄悄躲在樹後看了看,見人沒有跟來,這才放心,然後便往太醫院的方向去了。
李貴不在。
院子裏也沒人。
夜靈犀躲在門外等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看見白壺從另一扇門後走了進來,然後走到架子前翻曬上面的藥材。
“咳。”夜靈犀輕咳一聲吸引對方的目光,又招了招手,在原地站了兩秒後,白壺才走了過去。等人走過來後,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打開,指着中間一個濕潤的圓點道,“你聞聞看有沒有毒,我就聞到一點奇怪的香味,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公主是怎麽過敏的?”白壺以一種執着刻闆的語氣問道。
夜靈犀猶豫了一下,坦白道:“是木薯粉,我在手上塗了一點,不過我不能告訴你爲什麽要這樣做。”上一世她也是無意間發現自己對木薯粉過敏,今日出宮前她便想好了提前回來的計劃。
白壺清甯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困惑,像是第一次聽見這樣奇怪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