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她應接不暇的地步。
随珠看着豬豬陷入了沉思。
豬豬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問,
“媽媽,我是不是把冰箱弄得太亂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随珠有些心疼的,看着這個敏感的豬豬。
大概這孩子的性格底色,就是這樣的敏感了,無論他外表怎麽樣開朗大方,内心深處都是敏感的。
“媽媽沒有生氣,媽媽隻是在想,你是不是雙系異能者。”
“什麽是雙系異能者?”
這句話是站在廚房門邊的戰慎問的。
随珠擡眼一看,戰慎已經穿上了一件藍色的襯衣,一條休閑褲。
幹幹淨淨的靠在廚房的門邊。
他這是洗了個戰鬥澡嗎?
随珠吐槽歸吐槽,不由也覺得,自己随手找來的衣服挺合戰慎的身。
他的身材不錯,是個天生的衣架子。
“雙系異能者就是擁有兩種異能的異能者。”
随珠解釋着,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上輩子也不是沒有過。
甚至随珠還看到過有人擁有好幾種異能。
不過擁有這種多異能的異能者,每一種異能的能力都不太好。
上輩子的湘城基地,有人做過相關的研究,分析這種少之又少的可能性,是身體需要爲多種異能提供能量,身體這個容器不夠,能量也就根本就不夠分配。
導緻每一種異能都沒發育的好。
這原理就類似于,多胞胎在母親的肚子裏,需要分擔足夠的營養,大家的營養就不太夠,長得也不好。
生下來自然一個個又瘦又小的。
戰慎凝眉看着随珠。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豬豬則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也不知道她這個雙系異能是好還是不好。
爲什麽爸爸媽媽的表情看起來并不是很高興?
但也沒有很生氣或者是難受。
随珠接收到豬豬忐忑的目光,柔聲說,
“别胡思亂想,這不是你這個小孩兒該擔心的問題,作業做完了嗎?到外面玩會兒去。”
豬豬就是人太小,太懂事,所以承受了這個年紀所不該承受的。
但就算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兒,豬豬也應該開心的長大。
豬豬聽話的跑出了廚房。
等她乖乖的在桌子邊坐好,拿出了一本《唐詩三百首》來背。
戰慎邁着長腿走入了廚房,
“怎麽說?詳細說說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他有些疑惑,按道理說,關于異能,戰慎怎麽都比随珠懂吧。
畢竟他和白芷他們,算得上比任何人都先覺醒異能。
他們之中,曾經也有人猜測過,爲什麽他們會是異能者?
爲什麽他們會比任何人都要早的覺醒異能?
最後白芷他們讨論的終點,歸咎于他們的體質強悍,并且每個人在曾經各自的駐防隊伍裏,都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也因爲他們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被激發了身體的潛力。
他們的優秀基因,決定了他們被生死考驗之後,成爲了異能者。
所以關于異能這種東西,專家都沒有戰慎他們清楚。
甚至他們根本就不用請教任何人,就知道如何在沒有晶核的情況下,有效補充異能能量枯竭。
在晶核這種玩意兒出世之後,他們比任何人都更早的知道晶核該怎麽用。
湘城早間新聞,發布的關于異能的認知,很多都是戰慎的隊友寫的。
而現在,随珠告訴戰慎,這世上有一種異能者,叫做雙系異能者。
戰慎都不知道的,随珠知道。
随珠轉身,用背對着戰慎,
“我胡說的,你可以不用當真。”
她垂目,用刀切着砧闆上的番茄,輕咬着下唇,心頭懊惱。
戰慎爲什麽要有那麽多的爲什麽?
他就不能好好兒的站在那兒,認真的聽,然後糊裏糊塗的接受?
問太多爲什麽,早晚變成十萬個爲什麽!
戰慎垂目看着随珠纖細修長的後脖子。
她微微的低垂着頭,腦後的長發被她束起。
身上還有不少的狼狽。
其實她一回來就該好好的打理自己了。
但是随珠将浴室讓給了戰慎,自己先進了廚房倒騰。
可能是因爲心中有所隐瞞,所以手裏的刀在切西紅柿的時候一偏.
戰慎飛快伸手,從她背後,将她柔弱的手腕捏住,斥責她,
“小心點兒!”
那聲音多少帶了些惱怒,以及不可原諒。
“多大個人了?切個菜都切不好。”
要不是戰慎手快,随珠得把自己的手指頭給切下來。
随珠手裏握着刀,回頭看向戰慎。
他離她好近,胸膛隔着薄薄的襯衣衣衫,就貼在自己的後背上。
随珠的目光迎上戰慎眼底的愠怒,多少有些難堪。
尤其想起兩人在廢墟中發生的某些事
“那你來切。”
随珠臉頰微紅,回過頭去看着手裏的刀,轉身把刀遞給戰慎。
那模樣兒,好似要拿刀來砍戰慎一般。
戰慎的身子往後一仰,躲開了她的攻擊,伸手就把随珠手裏的菜刀給奪了過來。
“行,行行行,你就嘴硬吧,給我切,你去洗洗。”
他這話,同時說了好幾件事,另一隻手圈着随珠的腰,将她從原地提着轉了個身,放到了門口。
動作親昵,語氣甚至讓人心顫的,帶了絲無可奈何的寵溺。
她不想說,戰慎也不勉強她。
随珠原地深吸口氣,腰上還有戰慎手臂強勁的餘韻。
她剛要離開廚房。
背後又傳來戰慎的聲音,
“白芷說他想上門來謝謝你,他的新手臂很好用。”
白芷丢掉的那條手臂,莫名長了回來,這在戰慎他們這個團體中,震驚程度不亞于原子彈爆炸。
“他這段時間也很擔心你的狀況,怕你會有什麽危險。”
這件事白芷沒有告訴任何人,隻和戰慎說了,他的手臂之所以能夠長出來,是托了嫂子給的福氣。
但當時随珠給白芷修複了殘肢後,她人也暈了過去。
後來周蔚然雖然給随珠檢查過了,她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
但白芷和戰慎還是很擔心。
“我挺好的,他擔心我什麽?”
随珠奇怪的回頭,異能能量用光了,透支了,隻要沒把自己給透支到五髒六腑衰竭的程度,都可以用晶核迅速将異能補回來。
實在不必這樣大驚小怪的。
戰慎手裏拿着寒光閃閃的菜刀,飛快的切着西紅柿,将那些西紅柿片的又薄又均勻。
他的臉上帶着些許痞相,“他擔心這是以形補形。”
就是用随珠的手,補了白芷的手。
所以白芷知道戰慎這次回來看豬豬,特意叮囑了,讓戰慎多多關照随珠的手臂。
“有時候零件還在,功能不一定在。”
戰慎繼續用他那一張痞子般的俊臉,說着不着調的話,
“我覺得他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看看随珠,切個西紅柿都差點兒把手指頭切斷,她這手的功能的确不咋滴啊。
随珠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戰慎是在調侃她,她頓時氣的回手,胡亂掐了一把戰慎的背。
掐不動,他的背上肉太硬。
随珠改掐他的軟腰子。
掐了就跑。
壓根兒就沒注意到,站在廚房裏的男人,膝蓋陡然一軟,眼神瞬間深的可怕。
“墳頭蹦迪。”
戰慎深深的看着随珠離開的廚房門。
她找死!
等随珠再一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将自己打理好。
戰慎在餐桌邊擺飯,豬豬幫着他布筷子。
随珠穿了一件條紋的長款休閑襯衣,從頭裹到腳的那種,襯衣的扣子,甚至都扣熬了衣領上的那一顆。
她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坐到了餐桌邊。
豬豬就坐在兩人的中間,她笑眯眯的甩着自己的小腳,
“爸爸吃飯,媽媽吃飯。”
戰慎看了随珠一眼,她的頭發還濕漉漉的,這會兒神情已經顯得很平靜,看起來就像是個文靜乖巧的女大學生。
根本不出她在想什麽。
戰慎的眉頭狠狠一擰,撩,這女人就該死的撩他吧。
吃準他慫嗎?
一頓飯,除了戰慎有點兒不是滋味,随珠和豬豬兩人都吃的挺開心的。
随珠雖然會修複食材,但是,對于烹饪她不怎麽擅長。
養了豬豬一年多點兒,她做的飯菜隻能說能吃,讓人不讨厭。
戰慎的手藝就不一樣了,他的手藝非常的好,豬豬能一次幹三碗飯。
等到吃完飯,豬豬主動包攬了洗碗的業務,随珠拿了一套嶄新的駐防作戰服給戰慎。
戰慎抖着那套衣服,看着肩頭位置,還有他的肩章,繡着他的名字,嶄新新的。
他的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的進浴室把這套嶄新的制服穿上了。
什麽都不用說了,幹洗都沒這麽快的,說好幫他洗衣服的,結果随珠就是這麽“洗”的。
“我送你。”
随珠對于戰慎的情緒毫無所覺,她披了一條大毛線圍巾,送戰慎出門去電梯口。
她的長發已經幹了,房門還開着,很顯然隻送戰慎到電梯口,連下樓都懶得去。
戰慎看着電梯緩緩上升,轉過身,面對着随珠,
“随珠!”
他喊了她一聲。
随珠擡起頭,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怎麽了?”
話還沒落音,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戰慎低頭吻住了她。
随珠的愣在原地,連眼睛都忘記閉上,耳際還有敞開的房門,裏頭傳來廚房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
她一時間忘記了時間的流速,眼前就隻有戰慎突然放大的臉。
戰慎也是鼓足了勇氣,生怕被拒絕,等背後電梯的門“叮”一聲打開,戰慎掐着時間松開了随珠,往後一退。
電梯門就關上了。
他飛快的跑掉了。
随珠瞪眼看着電梯下行的數字。
擡手摸了摸嘴唇,第一次,人生第一次被這樣的人,氣的笑。
随珠摸出自己的手機來,想給戰慎發短信罵他一頓。
但是她要罵什麽?登徒子,流氓?不要臉?去死吧?
好像都不怎麽好。
想來想去,随珠幹脆發了個斜眼的蔑視表情給戰慎。
讓他自己去體會吧。
她轉身上了頂樓,到水箱裏加滿了水,又在頂樓清冷的雪天裏待了會兒,讓自己臉頰上的溫度褪去。
這才回了家裏。
豬豬已經把床鋪好了,洗的香噴噴的,等着媽媽上床一起看故事。
她的雙眼亮晶晶的,躺在随珠的身邊,天真的問,
“爸爸下次來,爸爸可以陪我們一起睡覺嗎?”
她覺得每次爸爸來,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就會走,豬豬不太想這樣。
随珠頓了頓,停下了講故事,擡手摸了摸豬豬的頭發,
“你還太小,大人的事情你不太懂。”
來吃飯是一回事,留下過夜意味就不一樣了。
戰慎隻是把豬豬交給随珠撫養,他跟随珠不是那樣的關系,也沒有明說是那樣的關系。
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裏,戰慎不會随随便便的跟任何人确定關系。
“睡覺吧,媽媽會一直好好兒陪着你的。”
随珠收起了手裏的書,将燈關了。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随珠突然感到一陣輕微的震動。
她猛的睜開眼睛,急切的向身邊看去。
豬豬在她身邊睡的好好兒的。
緊接着震動擴大,窗外遙遙的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随珠赤腳踩在發熱的地上,跑到窗子邊一看,窗外黑漆漆的,隻能看到近處一片雪花翻滾。
小區裏不少的住戶紛紛亮起了燈。
她掏出手機,手機信号又沒有了。
看樣子西邊剛被修好的信号基塔,又被地震摧毀成了渣渣。
随珠有點兒煩,也不知道這種惡劣的天氣裏,戰慎和那些駐防怎麽樣了。
還好的是,她在修複信号基塔的時候,拿了一點原來的信号基塔碎屑。
等這一陣地震過去,随珠趕緊的穿上厚重的羽絨服,彎腰親了一下豬豬。
她冒着風雪出了門。
小區外面還好點兒,所有的建築都被随珠加固加固再加固過,除了綠化帶裏的樹木歪七倒八的,所有的單元樓都堅強的聳立着。
剛剛走出單元門,就看到王澤軒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大棉衣,領着幾個隊友,手裏拿着手電筒跑過來,
“阿珠,太好了,阿珠你沒事,又地震了,這次地面都裂開了。”
今年寒假沒有地方去,打算帶小咩咩去外地過年,不知道去哪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