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用防彈材料做的單元樓大門,
“進來吧,讓你們老大給我們做一桌飯,他手藝還不錯的。”
葉飛鴻愣了愣,站在原地沒敢進去。
他的後背被戰慎用肩頂了一下,“讓你進就進。”
葉飛鴻立即擡步跨入了單元樓的大門。
有那麽一瞬間,他有一種感覺,似乎已經被嫂子認可了,成了嫂子的自己人。
豬豬從101裏飛跑出來,手上還挎着一個菜籃子,
“飛鴻叔叔!”
看到葉飛鴻,豬豬似乎有一些驚喜。
葉飛鴻一隻手抱着那一個粉色的大熊,另一隻手把豬豬抱起來。
他看了一眼豬豬菜籃子裏的一把香菜,和半籃子的草莓,笑着問,
“你這是在幹什麽呢?在這裏開始種田了?”
豬豬的臉上有着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
種菜種水果,隻是她做完了作業之後一點小小的愛好。
“豬豬現在變得可厲害了,媽媽和我吃的蔬菜全都是豬豬自己種出來的。”
這話豬豬可沒說謊,随珠雖然有修複異能,可是面對豬豬強大的種田天賦,根本就用不上。
豬豬的那兩個大暖朋裏,蔬菜長得非常快,一開始不夠她們母女兩吃。
後來每一頓摘下來的蔬菜都吃不完。
豬豬就将成熟的蔬菜割下來,放到自己的空間裏去。
但沒過幾天,暖棚裏又能長一大茬。
如今豬豬的空間裏放了快有一噸的蔬菜和草莓了。
一行人坐着電梯來到了八樓,剛一進門,豬豬就把菜籃子塞到了他爸爸的懷裏。
“爸爸你快點去做飯吧。”
她拉着葉飛鴻來到了桌子邊,給葉飛鴻看她最近的作業,
“這些都是媽媽給我布置的,我完成的非常棒,飛鴻叔叔你看。”
戰慎手裏提着一筐菜,和随珠站在葉飛鴻與豬豬的後面。
老父親與老母親,在飛鴻叔叔面前,被打入了冷宮。
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的随珠,瞧着豬豬那高興的模樣,正想要上前給葉飛鴻倒杯水。
戰慎卻是将她的手腕一拽,兩人進了廚房裏去。
“你讓葉飛鴻帶豬豬玩着,不必照顧他,他這個人自來熟的很。”
随珠便将戰慎手裏的菜籃子拿下來,到了水龍頭前幫着戰慎洗蔬菜。
戰慎一邊料理着冰箱裏的肉,一邊問随珠,
“你這棟單元樓爲什麽還能有水?”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湘城已經全面停水了。
之前是局部停水,因爲雪太大,湘城的基建普遍不能夠抗凍。
所以地下的水管陸陸續續的被凍住了。
但這并不是湘城所有的地方都停水,也有一些地方沒有停水。
幸存者們之前囤積了大量的物資,又有不少幸存者待在家裏變成了喪屍。
于是大家摳摳搜搜的,這裏湊一點那裏借一點,再看到鄰居變成了喪屍,翻進去解決掉喪屍鄰居。
又能從鄰居的家裏倒騰出一些物資來。
再不然缺水喝了,把雪水煮化,煮開,也行。
因此并沒有造成很大的問題。
但是這段時間,西正街之外的那些區域,積雪已經埋到了高樓的第十層。
很多洋房小區,如果幸存者從一開始就沒有鏟雪的意識,那麽他們所在的那個小區,差不多已經全埋進了積雪裏。
不少的幸存者拖家帶口,想方設法地搬到了西正街。
原先西正街是有水供應的,可是今天西正街也停水了。
這就代表着整座湘城進入了無水供應的生存環境。
随珠洗着菜沒有回答戰慎,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問題,一向都用沉默來應對。
戰慎知道,這大概又是随珠不能說的秘密了。
于是他也不勉強,隻抽出刀來示意随珠将蔬菜洗幹淨了,放到他砧闆旁邊的籃子上。
随珠垂着眼眸一一照做,又看到戰慎系在後腰的圍裙系帶松了。
她主動的站到了戰慎的背後,伸手,将戰慎後腰的圍裙系帶系好。
戰慎站着沒有動,脊背僵直,原本正在切着肉的刀停頓了許久。
最後若無其事的重新開始切肉。
随珠看戰慎手法熟練,姿态行雲流水,十分流暢絲滑,不禁有些羨慕,
“你經常做飯菜嗎?”
應該是的吧,畢竟他要一個人帶豬豬,還得帶着那麽多的駐防滿世界的亂跑。
肯定得做很多的飯菜。
“也不是經常,用刀殺人殺的多,刀法自然就熟練了。”
戰慎随口說着,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但随珠再看戰慎剁菜的動作,就覺得他菜刀下的肉絲,就好像不是那麽個意味了。
随珠想起了龍門客棧……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一聲,轉過身去清理料理台。
把料理台清理出來,讓戰慎更好的發揮。
氣氛正好的時候,小秘的電話打了過來,
“阿珠,我們得到了一條确實可靠的情報消息,西線往北的方向有一個礦泉水廠,那裏面有很多的礦泉水。”
西線的壕溝已經開始開挖,任務發布出去,的确有很多幸存者爲了生存,不顧西線的危險環境,接了挖壕溝的任務。
但是他們希望湘城管理階層,能夠給他們提供礦泉水。
目前很多湘城幸存者,吃喝拉撒用的水,都是把外面的雪水煮開了之後再使用的。
家中如果講究一些的,礦泉水又有多的人,也是生活上用的是煮開的雪水。
喝進肚子裏的則用的是礦泉水。
可見水資源的緊缺已經迫在眉睫。
小秘現在知道了這樣一個消息,當然如獲之寶,第一時間就請示了随珠。
“聽說裏面有很多的礦泉水,我們能發布任務,去讓湘城的幸存者去那個礦泉水廠,把裏面的礦泉水給搬回來嗎?”
随珠思索了一陣,
“一個礦泉水廠裏的礦泉水能有多少?你确定你組織過去的那些幸存者,不會把礦泉水廠裏的礦泉水哄搶幹淨?”
這是末世裏的常态,上輩子随珠就知道管理階層發布出去的任務,能有一半的完成率就已經很不錯了。
更不要提那些找物資的任務發出去,物資的上繳量,還沒有預期的十分之一。
全都是幸存者接了任務,得知了這個消息,找到了物資,把物資昧下絕大多數。
隻拿着極少量的物資,回到基地裏把任務給交了。
“搬完了這一次,下一次再去哪裏搬?最重要的不是礦泉水,而是這個工廠的一整套制水工藝。”
“不用對外面發任務了,這事兒湘城管理階層自個兒就辦了吧。”
“我們自己内部組織一幫人,讓王澤軒的人護送我們去,搬出來的礦泉水在我們内部分了。”
“那套制水工藝可以弄出來,往後再制水提供給湘城幸存者。”
随珠一連串的吩咐,讓小秘覺得随珠這個主意很好。
她當即挂了電話,就在湘城管理階層的内部,找人去西北。
随珠靠在料理台邊上,拿着手機低頭給王澤軒發信息。
這段時間,王澤軒每天都會帶着一支隊伍打彈弓。
偶爾也會讓那支老弱病殘隊伍拿着武器,去西線的廢墟殺喪屍。
因爲隊伍的戰鬥力不高,王澤軒會先讓隊伍裏面的人提前埋伏好,再用随珠改良過的監控器,把那些在西線廢墟附近零散遊蕩的喪屍吸引過來。
大家卡好掩護點,隻管射擊就行。
這樣訓練過幾次之後,王澤軒的那支隊伍,多少也培養出了一點默契。
戰慎就在随珠的身邊切菜忙碌着,客廳裏傳來豬豬和葉飛鴻聊天的聲音。
葉飛鴻很會帶孩子,他的話也比戰慎多。
随珠聽着葉飛鴻和豬豬的聊天,就能想象得出來,大概豬豬跟着戰慎滿世界流浪的時候,葉飛鴻就充當了一個母親的角色。
“王澤軒訓練的那支隊伍不行。”
戰慎将手裏的菜下鍋,抽空掃了随珠一眼,
“你們那些管理階層的管理員也不行,戰鬥力都太弱。”
随珠将手裏的手機放下,看向戰慎,
“可是你們駐防現在也出不了更多的戰鬥力,跟着我們一起去搬運礦泉水了。”
她當然知道王澤軒的隊伍很弱,那些文質彬彬的湘城管理員更加弱。
但是誰在訓練有素的駐防面前不弱?
戰慎,“一會兒你把礦泉水廠的方位發給我,還有你們的整體計劃,我讓駐防在外圍,把大批量的喪屍清掃一遍。”
西線廢墟,将不少的喪屍都壓在了廢墟下面。
那些喪屍不知道疼痛也不會死,它們會在廢墟底下不斷的往上挖,最後三三兩兩地從廢墟裏冒出來,襲擊毫無所覺的幸存者。
這些都不是很大的危險,危險存在于那些翻山越嶺,宛若潮水一般往湘城來的喪屍潮。
廢墟隻是起個阻攔作用。
随珠急忙點頭,她笑了,這事兒如果有駐防在外圍幫忙,便會少了很大的危險。
“那套制水設備,你搬回來準備做什麽?”
戰慎閑聊一般,迅速炒好了一個菜,他也的确是在和随珠閑聊。
否則這麽窄小的一個廚房裏,随珠就站在他的身邊,他難免心頭發癢。
随珠在他的身邊轉來轉去,也隻起了一個打下手的作用,聞言回答,
“當然是制作礦泉水了。”
實際上,随珠要制作礦泉水也沒有那麽的複雜。
但是她得有那麽一個小作坊來掩人耳目。
否則誰都知道她能夠複制出礦泉水來,她的處境會很危險。
說不定會被人當成一個賺錢的工具鎖起來,日夜不停地給某些勢力複制礦泉水。
随珠仿佛掩飾那般,繼續說道:
“我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要帶着孩子在末世裏生存,我肯定得給自己弄一些賺錢的營生了。”
“把制水設備拖回來,我就在我們小區搞一個制水的小作坊。”
“你看着吧,到時候鐵定能賺很多的錢。”
随珠真是這麽打算的。
隻是她現在的人手不是很夠用,這事兒要弄成,鐵定得讓湘城管理階層進來入個股。
否則招人手就很困難。
後續礦泉水制作出來了,也可以直接往湘城管理階層輸送,讓小秘把這些礦泉水當成任務獎勵,發送給湘城做任務的幸存者。
這樣不就把随珠能複制礦泉水的異能,瞞得死死的嗎?
說着說着,随珠發現戰慎沒什麽反應。
他用着一雙點漆般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随珠立即問道:“怎麽了?戰指揮官,你是不是也想往我的小作坊裏頭入個股?”
随珠覺得這個想法很好。
光是拉湘城管理階層入股,隻能夠解決礦泉水的渠道銷售問題。
但是如果拉上戰慎的駐防也入一份股,她要建的這個制水廠就成了駐防隊伍的資産。
将來還有誰敢進這個水廠,到處打探?
戰慎眉頭一皺,
“我隻是在想,你這個想法從本質上就很有問題。”
見随珠一臉不明白的疑惑,
“你這麽一個數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在末世裏什麽都不做,我也會保證你們倆好好的生存下去。”
“我并不反對你在這個小區裏搞制水小作坊,我隻是要提醒你這一點,你是有退路的人。”
戰慎發現随珠隻是表面上接受了,他是豬豬父親的事實。
從心裏面,随珠隻認可豬豬。
她的生存思維,隻琢磨着她應該怎麽樣和豬豬在這麽艱難的環境裏活下去。
她沒有考慮過,戰慎也是她們母女倆的一大助力和保障。
這段時間戰慎每隔一天,就會往随珠和豬豬這裏送大量的物資。
即便随珠沒有旁的渠道獲得物資,戰慎給的這些物資,也能夠保證随珠和豬豬兩人的日常所有需求。
并且還能讓她們倆過上比末世之前還物資富足的日子。
但是随珠壓根兒沒放在心上,甚至戰慎送過來的那些物資,随珠看都沒有仔細的看過,讓豬豬全都分門别類的收拾好。
能吃的就放冰箱,不能吃的就放進豬豬的空間裏去。
甚至戰慎剛剛從冰箱裏拿肉的時候,看到他上上回拿過來的塑料袋,拆都沒有拆開,就被直接往冰箱裏一塞。
戰慎的心裏頭有些空落落的,明明他很想要幫忙來着,可是随珠從心裏面不需要他。
我這兩天過的日子是真的生不如死,我不是斷更了兩天嗎?第一天因爲情緒的問題,一整個晚上胡思亂想,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
第二天,被流感纏上了腦袋,疼的要炸開,還十分想吐。
我可能是成人ADH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