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口答應,“行,到時候你老公要是不帶你走,你就跟我們走。”
“其實你那種老公要不要都行,早點跟他分開對你來說也是福氣。”
他倒是和鍾雪蓮相談甚歡,把周蔚然生生的擠成了局外人。
整個小區裏的業主都在歡欣鼓舞,等待着駐防将街道外面的喪屍都殺掉,然後進來解救他們。
他們熱切的讨論着,出去了之後該去哪裏,又怎麽迎接這個新來的世道。
随珠已經轉身走上了設備平台,一邊殺喪屍一邊等着戰慎。
在這種情況下,王澤軒想要繼續組織業主的去殺喪屍,已經不可能,人心完全散了。
随珠也沒有指使王澤軒管理這些業主,畢竟一個人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末世的人心若是沒有經曆過失望,又怎麽配叫末世?
開車的葉飛鴻吃驚的看着小區大門旁邊的設備平台下方,那裏已經堆積了一大堆的喪屍。
他指着設備平台上拿着射魚槍釣魚的随珠,對旁邊坐着的戰慎說,
“老大,看樣子這射魚槍還真挺管用的。”
是他她膚淺了,當初随珠說要買射魚槍的時候,他還在心底裏嘲笑随珠來着。
戰慎讓葉飛鴻将車子停下,仔細的看着随珠的動作,她射出去十槍,大概有七八槍會命中喪屍的腦子,三槍放空。
精準度還比不上豬豬。
不過這都是可以練的,隻要随珠能夠待在這設備平台上練上幾個月,她的精準度就能提升上來。
“你下車去把後面跟上來的喪屍全都解決了,你看她戰鬥力也不高,射喪屍挺辛苦。”
戰慎吩咐着,滿臉都是疲憊。
身爲駐防指揮官,他從接到喪屍泛濫的消息那天起,一直到現在,都處于高強度的緊繃狀态中,連自己的女兒都沒來得及管。
可有些事情又不能不做。
戰慎等葉飛鴻下車,他開着裝甲車緩緩的上前,到了那一堆喪屍屍體旁邊。
葉飛鴻在街頭堵着那一股喪屍,與另一支駐防隊伍打配合,反倒讓随珠的這條街冷清了下來。
戰慎從裝甲車上跳下,擡頭朝着設備平台上的随珠說,
“你這小區裏面沒有喪屍嗎?還是都已經被你解決了?”
随珠搖搖頭,“我們小區挺幹淨的,我隻能卡個點刷,還沒達到近身跟喪屍搏鬥的程度。”
說着,她收拾好喪屍腦子裏的晶核,丢入腰間那裝着一大堆紅色晶核的腰包裏,背上她的射魚槍來到了小區門口。
鍾雪蓮等人早已經等在了這裏,滿地都是行李。
她一臉讨好的對王澤軒說,“老公,不知道駐防救援了我們之後會帶我們去哪裏?我們手裏還有足夠的物資嗎?”
王澤軒懶得理她,
“你不是都已經和周蔚然她老公商量好了,跟着他走嗎?”
這時候王澤軒都忍不住在心中呐喊了,看不見這個賤人的感覺真好。
但是鍾雪蓮卻是眼睛一亮,“老公,你在關心我嗎?”
衆人大包小包的收拾好了東西聚集在門口,見到随珠從設備平台上走下來,鍾雪蓮還特意上去攔住随珠,
“你又跑過來找什麽存在感?駐防是來救我們的,不是來救你這種品行惡劣的人。”
“滾!”
随珠就一個字,擡手輕輕的将鍾雪蓮一撥,便将鍾雪蓮給推到了一邊去。
鍾雪蓮立馬看向王澤軒,王澤軒翻了個白眼,一副沒看到鍾雪蓮被欺負的樣子。
她又楚楚可憐的看向周蔚然的老公。
周蔚然的老公上前把鍾雪蓮扶了起來。
小區大門被打開,随珠走出來,手裏拿着一片濕紙巾擦着手。
隻需要一片紙巾就夠了,因爲紙巾被她擦髒了之後,她又能将髒紙巾修複如新,這修複異能讓她擦手倒是方便。
衆人看到外面就站着兩個駐防.
其中一名駐防身上穿着湘城駐防指揮官的制服.
周蔚然身後的丈夫一臉愕然的說,”我們這小區總共也就十戶業主,這湘城駐防的指揮官怎麽都來了?”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戰慎就走到了随珠的面前,向随珠敬了一個駐防禮。
“我代表湘城駐防與湘城人民感謝你的應召。”
随珠一臉凝重的點頭,“戰時緊急時期,我會全力配合駐防的一切需求。”
頓了頓,她又對戰慎說,“一會兒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得幫我把小區門口的喪屍清幹淨才行。”
雖然這條街上的喪屍都已經被駐防清理幹淨了,可是誰知道時間一長,又會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幾隻喪屍來?
附近幾條街的幸存者都很盲目,隻要一看到自己小區裏外的喪屍不見了蹤影,一個個的就開始收拾東西往外跑。
他們能跑到哪裏去啊?現在到處都是喪屍。
一個不小心被喪屍咬了,就是團滅。
戰慎往四周看了一眼,“你倒是挺冷靜,還準備回來?”
不是他說,修理湘城電視台的直播線路,沒那麽快結束的。
随珠沒有說話,上了裝甲車。
戰慎也往裝甲車邊上退,抽空掃了随珠一眼,
“那你得做好準備,跟着我走,要是有命去無命回了怎麽辦?”
随珠清了清喉嚨,從運動背包中拿出礦泉水喝了一口,
“不可能,我這條命還得留着,沒達成目的之前我不能死。”
她閉上眼睛坐在座位上不再說話。
身後的衆人,包括鍾雪蓮等,全都沉默的看着随珠。
周蔚然的丈夫壓低了聲音,“這個女的究竟是什麽身份?還驚動到駐防指揮官來接她”
她這是應了駐防的召。
衆人偷偷地看向鍾雪蓮,沒忘的話,鍾雪蓮可是一直都看不慣随珠的。
鍾雪蓮的臉上挂不住,咬着唇不說話。
王澤軒則是背着行李上前問随珠,“駐防是來救援我們的嗎?”
随珠搖搖頭,“駐防是來救援我的,不是救援你們的,你回小區裏去把門關好,不要輕易往外面跑,外面很快又會有喪屍的,保護好我的單元樓。”
“好勒。”
王澤軒得到了随珠的下一步指令,轉身就回到小區裏去關門。
眼看着駐防裝甲車就要離開,小區裏的其餘幾戶業主立即不幹了。
他們有的上前朝着戰慎喊道:
“你們不是來救我們的嗎?爲什麽你們就帶着一個女人走了?”
也有的身上背着大包小包,就要往駐防裝甲車上去。
“我看這裏還有位置,趕緊的搶一個。”
他們的手裏還抱着家中值錢的花瓶、裝飾品、油畫等等。
别說這所有的業主都裝進一輛裝甲車裏了,就是一戶業主都裝不進去。
戰慎皺着眉頭,擋在駐防裝甲車門邊,對搶先跑過來的老婆婆說,
“現在到處都是喪屍,你們這個小區還算是安全的,我們駐防沒有地方安置你們,目前你們最好是在原地待命,不要到處亂跑。”
這是戰慎最頭疼的事情,有些小區的業主們,隻要見到自己的小區樓下已經沒有了喪屍,就大包小包的拖家帶口跑到小區外面。
他們妄圖尋找到一片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們并不知道,其實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
有業主不服氣,正要拉扯着戰慎理論。
随珠看了一眼王澤軒。
“你們别tmd吵了。”
王澤軒大吼一聲,
“如果有意見的話,你們就自己走,别tmd給駐防增加麻煩。”
他提了提手裏的斧頭,那些業主變安靜了。
戰慎朝着王澤軒點了點頭,聽說随珠已經結婚了,估計這個男人就是随珠的丈夫。
嗯,比他弱不少,絕對打不過他!
戰慎帶着對王澤軒的蔑視心态,轉身回到了裝甲車裏。
王澤軒心情有些激動,剛才是湘城的駐防指揮官看了他一眼吧?
好高興啊。
他從小就有當駐防的夢想,隻是因爲還有家業要繼承,所以當駐防的夢就破滅了。
真沒想到,在這末世裏,他居然得到了駐防指揮官一個正式的眼神。
看樣子今後他的前途很光明。
再回頭看小區的那些業主,他們一個個的耷拉着臉,站在一大堆的大包袱小包袱中,無端滑稽。
王澤軒的臉上一陣的冷笑,
“你們趕緊的把自個的東西都拖回去吧,要是不拖回去,全tmd留給我。”
過了一會兒車子停下,葉飛鴻甩着手上了車對戰慎說,
“老大,這條街上的喪屍都解決了,剛好遇上一隊弟兄。”
他一個人肯定解決不了那一條街的喪屍,不過駐防正在掃街,剛好掃到這附近,幫忙拉了一點喪屍的仇恨過去。
戰慎點頭,繼續駕駛着裝甲車來到了湘城電視台。
湘城電視台就在湘城管理大樓中間,占據了整整一層。
等随珠他們到的時候,另一支裝甲車隊已經把早間新聞的主持人、導播、台長等等接了過來。
随珠擡眼望過去,裝備精良的湘城駐防已經進駐了湘城管理大樓,看樣子這棟大樓裏面的喪屍已經被清空了。
“天啦,是我們大樓裏面的保安。”
主持人顫顫巍巍的,看着一具被槍打得稀巴爛的屍體,從她的面前擡過去。
她搖搖欲墜,一臉哀求的又看向戰慎,
“求求你們了,放我回去吧,這外面太恐怖了。”
戰慎身上穿着作戰服,頭上戴着一頂防彈頭盔,手裏拿着一把AK。
他向主持人一仰頭,滿臉兇狠,“進去化妝換衣服,不準哭!”
又給了台長一份演講稿,
“平常早間新聞是什麽流程,你們現在就按照什麽流程播這個内容。”
台長顫顫巍巍的擡起手,将那份演講稿拿起來掃了一眼,
“這,這,這怎麽播啊?”
正巧看到随珠跟個沒事兒人一般,從戰慎的身後走過。
台長立即大喊了一聲,“随珠,你快點過來看一看,這能播嗎?”
他們早已經被吓得六神無主,湘城管理指揮官還沒有聯系上,他們受到了這麽長時間的驚吓,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已經備受折磨。
現在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什麽事,沒有一個人知道。
随珠的手裏提着自己慣常用到的工具箱,聽到台長在喊,她便湊過來看了一眼。
那份演講稿上講的是喪屍病毒因爲核輻射的原因控制不住爆發,整座城市完全癱瘓的狀态,号召每個人都盡可能的待在家裏。
如果幸存者實在是閑不住的話,那就上街去殺喪屍,而且殺喪屍的方法下面也有詳細的介紹。
要麽就照着頭打,要麽就照着脊椎打。
并且喪屍的腦子裏有一種叫做晶核的東西,那個十分有用,湘城駐防這邊可以回收,用十顆晶核就能換十斤大米,或者是十斤别的物資。
随珠看了戰慎一眼,對台長說,
“這個内容沒什麽問題,就播這個。”
“可是咱們播這種東西”台長憂心忡忡,“沒有管理指揮官的授權啊。”
他小小聲的對随珠說。
盡管他說的聲音再小,但是也被耳聰目明的戰慎聽了去。
隻聽随珠說,“别管什麽授權不授權的了,現在咱們的小命在駐防的手裏握着,他讓咱們幹什麽咱們就得幹什麽。”
“而且這上面說的内容都是屬實的,這個時候要麽待在家裏,要麽出來殺喪屍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否則出來幹嗎?溜達嗎?那屬實是給駐防添亂了。”
戰慎暗自點頭。
随珠記得,上輩子湘城的駐防反應沒有這麽的快,應當是過了很久之後,駐防那邊才将自己内部出現的危機解決,這才着手接管湘城。
等駐防把湘城那大街小巷的喪屍全部都幹掉了之後,湘城的管理系統才慢慢的恢複了元氣。
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管理系統裏面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能夠用的人少之又少。
因而湘城内部的管理秩序也很是混亂了一陣。
包括現在站在随珠面前的湘城電視台台長、播音主持、導播等等人,全都挂完了。
那一份長長的湘城管理員名單上,被框起來的名字占了十分之九。
整個湘城工程修建維修部門,死的隻剩下随珠這麽一顆獨苗苗。
我總覺得我這個人,可能終身都得和一種叫做焦慮症的東西做鬥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