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被騙進宗門的?”葉森的重點總是有些偏。
但顔淵看着他那張稚氣的臉,和過于清澈的眸子,對他已經幾千歲了的事總覺得無法與現實重合。
聽到葉森的問題,她十分認真地答道:“我不知那人用了什麽法子,竟能将我的素尺困住。他說要想拿回素尺,就必須加入他們宗門。我和他說我已經有師尊,不可能另拜他人。他卻道,不拜師也行,就加入一段時間,隻要他們宗門能重新振作起來,就把素尺還給我。”
葉霁雨聞言也覺得有趣:“恐怕是看上你單純又修爲不錯,想拉去給他們撐撐場面。”
否則,單憑這種強買強賣行爲,遇到脾氣不好的,給他宗門掀了都有可能。
果然,聽到這裏,蒼靈搖了搖頭道:“小丫頭脾氣還是太好了些。你既比他們強,又何須在意那些,将武器搶回來便是。”
顔淵笑了笑,露出了兩個小梨渦:“其實我也有自己的打算。那會兒我初來乍到,對滄瀾大陸也不太了解,反正不用拜師,有一個‘宗門’也不錯。”
“然後呢然後呢?這和今天的事聽起來也沒有什麽關系啊。”隻有葉森,一心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之後我便在他們宗門待了下來。”顔淵接着道:“可是不知爲何,一日晚間,突然有人襲擊了宗門。那些人似乎是沖着某樣東西去的。我原以爲整日隻會喝酒的掌門,卻突然爆發出了無可匹敵的戰鬥力。而那位将我騙進宗門的師兄,似乎知道偷襲的人是誰。”
仿佛想到了當時那慘烈的場景,顔淵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便是此時,我聽到了樓蘭城的名字。掌門似乎與樓蘭城的城主有舊,他們一直在争奪某樣秘寶。”
葉森聽到此處,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如今那個秘寶在你身上?”
若是如此,便無怪樓蘭城會追殺于她。
不想顔淵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回不僅是葉森,連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驚訝。
他們原本以爲那掌門是知道有此一戰,所以才會假意用武器要挾顔淵留下來,實則是爲了暗度陳倉。
可顔淵卻無奈道:“其實我至今也不知道那秘寶究竟是什麽,也不知被掌門放在了何處。當日,掌門擊退了偷襲之人後,便和那師兄道:‘我已到大限,但此物絕不能落在樓蘭城主手中。你們帶着它逃吧,逃得越遠越好。’而後,便将師兄和我以不知何時設下的傳送陣法送走。”
“那那個師兄又去哪兒了?”葉森聽着顔淵的話,也越來越糊塗。
顔淵苦笑了一下:“我進入傳送陣之後,便立刻失去了意識。等再醒來,被師兄設下了結界,連同素尺一起放在一處山中。還留下了一封口信,說連累了我,十分愧疚,他會自己去平息這場禍事。”
葉霁雨聞言思索着道:“正常來說,他既如此打算,那秘寶便極有可能留在你身上。”
畢竟這留言分明是存了死志。
雖不知他們之間與樓蘭城究竟有何瓜葛,被莫名牽扯進來的顔淵都是最無辜的那個。
顔淵苦笑道:“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是我找遍了全身,也沒有的多出來任何東西。我不放心,便想着還是去樓蘭城看看。但樓蘭城我并不知道在哪裏,它似乎十分神秘。就是在打探的過程中,我被人發現,追殺至此。”
但即使如此,顔淵依舊不知道他們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他們一開始合圍時,我便知道逃不過去。但不知爲何,他們卻一直沒有下殺手,也完全沒有問過我可知秘寶所在。”顔淵對此也十分疑惑,按理來說,總該象征性地詢問一下她到底把秘寶藏在哪裏了才對。
謝無祁一直聽到現在,終于開口道:“他們不問,極有可能是他們有方法可以感應到秘寶所在。而且,這秘寶和你或許是一損俱損的關系。”
如此便能說得通爲何他們明明修爲高出顔淵這麽多,卻投鼠忌器,遲遲沒有下死手。
顔淵點了點頭:“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這秘寶究竟是何物。”
葉霁雨聞言有些懊惱:“早知如此,不該将他們放走的。”
至少把那個爲首的人留下,也好打探一下到底是爲什麽追殺顔淵。
顔淵卻道:“留下他們恐怕也沒什麽用,我有一種感覺,恐怕連他們都不知道那秘寶究竟是什麽。或者說……他們收到的指示也隻是将我活着帶回去罷了。”
謝無祁聞言眼神微動,他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感受到了軒轅劍的異動。
“怎麽了?”葉霁雨見謝無祁的表情有些奇怪開口問道。
謝無祁搖了搖頭,直接召出了軒轅劍。
卻見原本安靜的巨劍素尺,突然輕微地顫動起來!
很快,這顫動越來越劇烈,以素尺的重量,竟直接發出了劍氣的嗡鳴聲!
“這是怎麽回事……”顔淵緊握着不斷顫動的素尺,突然想到:“難道,他們将那秘寶藏在我的素尺之中?!”
謝無祁也從未見軒轅劍有如此大的反應,他勉力按下躁動的軒轅劍,将目光轉向素尺。
卻見素尺在急速的震動中,竟突然飛出來一群色彩豔麗的蝴蝶!
葉霁雨看着這一幕,心中疑惑,爲何看上去像是之前西平夫人變作的那群蝴蝶?
隻見蝴蝶們自素尺中飛出,疊在一起,最後竟變成了一個隻有巴掌大小的劍型盒子落在素尺之上。
盒蓋上是無比精緻的浮雕,看着像是一群蝴蝶試圖飛越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