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樂桓整個身體一軟,閉上了眼。
葉霁雨原本封住的樂桓神魂,此刻也盡數消失,樂桓已經變成了一具空殼,再無任何生機。
“爲何……是因爲神域?”
葉霁雨不解地看向謝無祁,見謝無祁點頭道:“我無法形容,但是剛剛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打開,我心有所感。”
若是神域能随時将這些“神使”收回,那之後他們再想捉住這些老鼠就更難了。葉霁雨咬了咬牙,雖心有不甘,但人都已經跑了,也沒什麽辦法。
一直沒有開口的蒼靈卻突然開口道:“他似乎一直不知道木之本源已經被我們得到,因此之前那村長所說,他不敢靠近這些,應該是真的。”
葉森順着他的話道:“你說得對,他明明比我們早這麽久,卻一直沒有針對木之本源做些什麽,目光也隻在姐姐身上。”
蒼靈卻搖了搖頭:“不止于此。他爲何從不懷疑我們能得到木之本源?隻是單純因爲當初茴荻的狀态不好麽?”
葉霁雨一愣,的确,樂桓似乎并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得到木之本源。
“也有可能是村長知道的本就不多,樂桓也沒和他說得太詳細。”謝無祁道:“但樂桓本身的态度也十分奇怪,他和01的确不太一樣。”
葉森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插不進話,隻能忍着惡臭道:“要不咱們先出來再讨論呢?”
葉霁雨看着幾個還陷在黑泥堆裏的人,失笑道:“瞧我,竟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她雖不知這玩意兒要怎麽解開,但自己既然能憑借着伏羲骨逃出,那伏羲琴怎麽着也應該會有用吧。
她輕輕地撥弄了一下伏羲琴上唯一的一根琴弦,本以爲會有上次那般的效果,結果伏羲琴紋絲不動,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葉霁雨看着幾雙期待的眼睛,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這伏羲琴我還是沒摸索明白。”
謝無祁道:“或許,用你當初那套随心所欲琴法試試。”
随心所欲琴法?在場除葉霁雨二人之外,都有些莫名。
隻有葉霁雨眼睛一亮。
自從鳴鳳壞了,伏羲琴又隻能當燒火棍用之後,她已經很久沒用過這套琴法了。
最巧合的是,這琴法的靈力循行,恰好有一支會經過脊柱。
她運轉靈力時,靈力徑直貫穿脊柱,葉霁雨整個脊背都微微發燙起來。
靈力灌注于指尖,她輕輕一撥——
伏羲琴發出了一聲清脆而悅耳的輕鳴,接着一陣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輕柔風拂過衆人的身軀,那些黑泥和白霧都如春雪消融般逐漸消失。
她感受着脊柱殘留的微微熱意,也不好說這随心所欲琴法究竟是不是巧合了。
重獲自由,葉森恨不得化爲原型将全身都抖上一回,他略帶抱怨道:“我覺得我的耳朵裏都沾上了那些臭泥!”
蒼靈站在一邊涼涼道:“要不我幫你噴點火,萬一那些泥土裏有蟲呢?”
“去去去,有你啥事。”葉森立刻遠離了蒼靈。
而茴荻和柳餘則看着一片狼藉的見花村。
那隻巨大的銅鼎已從中間裂成兩半,黯淡無光。原本的村民們也徹底在伏羲琴的滌蕩中化爲塵土,如今村中隻剩一片蕭條。
他們向葉霁雨四人道了謝,并決定将結界撤去後就在此處住下。或許有一日,聖山會重新孕育出屬于它的子民。
告别了柳餘二人,四人準備去地圖所示的中部去看看。
一路上,葉森按捺不住好奇,問起了所謂的神域,還有01和樂桓這種看起來十分奇怪的人。
這件事蒼靈知道的也沒有謝無祁他們詳細,因此謝無祁言簡意赅地将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聽完這一切,再聯系到之前聽到的遠古戰場諸事,蒼靈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神域,以及這兩人的行爲方式,根本不能以尋常的修士來推測。遠古時,雖然靠着嫘祖和伏羲琴制止了神域的擴張,但現在看來,這玩意似乎根本無法完全消滅。”
葉森則是覺得這個神域聽起來充滿了不詳的意味:“按你們的說法,他能用某種方式操控人心。那之後呢?爲了統治滄瀾大陸嗎?但總不能是通過控制所有人來實現吧?”
葉霁雨其實也一直沒想明白:“我之前看到的遠古戰場中,雖然不斷有人被控制,但我們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麽方式去控制的。像01那樣,當初寄生在樓無涯的身體中,也沒有做到那種大範圍的控制。樂桓看上去也是一次隻能寄生一人。”
謝無祁點了點頭:“還有就是之前種在我身上的無情道,似乎後面也沒再遇到過相似的存在。”
最接近的恐怕就是柳餘身上出現的那些灰霧,但也沒有謝無祁身上的那麽頑固。
又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爲神域還未曾完全蘇醒。
葉森撓了撓頭:“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神域蘇醒嗎?”
葉霁雨聞言苦笑道:“我們連神域在哪兒,是怎麽蘇醒的都不知道,要如何阻止?甚至樂桓想跑都無法阻止。”
謝無祁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了什麽:“之前我諷刺樂桓,他連這先天靈物都不敢自己觸碰,他雖氣憤,卻也沒有反駁。”
葉霁雨眼神一亮:“這麽說,若是我可以用這些先天靈物設下囚籠,一樣可以限制樂桓?!”
謝無祁看着葉霁雨瞬間變得晶亮的眼睛,輕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隻是一種猜測,畢竟也無法保證會否像今天這樣,被神域強行突破帶走。”
葉霁雨倒也沒有覺得失望,總歸是有了一個方向:“一種不行,就多幾種,等我将五行本源收集完,總有辦法能對付他們的。”
葉森見葉霁雨鬥志昂揚,也跟着一起笑道:“姐姐說得對,反正不管怎樣,這神域看起來就是想阻止我們将五行本源找齊,并把伏羲琴修複吧。敵人想做什麽,不讓他做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