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初01的态度爲何絲毫看不出來?
但現在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葉霁雨束縛住樂桓的神魂,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和01都一樣,永遠隻能當一隻陰溝中的老鼠,見不得光,躲在角落裏弄一些見不得人的惡心東西。就這樣的做派,也敢自稱神域?笑話。”
樂桓卻像突然被人刺到了痛處,第一次露出如此鮮明的憤怒情緒:“不要,把我和01那種叛徒相提并論!神域的存在,是爲了給你們這些愚昧而落後的人指引方向!你們這些可憐蟲,困囿于一域,卻認爲自己看到的是整片星空,何其可笑!”
葉霁雨不動聲色地聽着,他們現在最需要的便是來自神域的情報。
可惜樂桓一口氣說完這些,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多了,不再多說。隻是嘲諷道:“你們遲早有一天會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也會明白,神域的存在是何其偉大!”
葉霁雨不再多說,她打算先将樂桓體内的那隻老鼠逼出來,再來想辦法救謝無祁他們。
從儲物袋中拿出那枚刻滿了天道規則的扶桑球籠,葉霁雨也不知這個對樂桓是否有用,畢竟當初能困住01是因爲有天道之力相助,但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不能任由這老鼠躲在陰暗中當攪屎棍。
看着這枚球籠,樂桓放聲大笑:“你不會以爲這東西能困住我吧?01那個廢物自己從神域叛逃出來,兩界不容,才苟且度日,不敢暴露在天道之下。我和那個廢物可不一樣。”
葉霁雨皺了皺眉,倒也沒有太過失望。
她一開始就覺得樂桓和01那種謹小慎微,直到最後關頭才敢出現的作風不太一樣,如今在樂桓口中得到确定,也算是一個收獲。
“我雖無法将你揪出來,但是困住你的肉身卻也不難。”葉霁雨淡淡道:“若我沒猜錯,你想換身體恐怕也有不少限制。既然如此,我便好生養着這具軀殼,助你長命千歲。”
聽到葉霁雨的話,樂桓原本得意的神情一變,若真如葉霁雨所說,她強行禁锢住這具軀殼,那他的确無法輕易轉換寄體。
“哦豁,姐姐,看起來有人的死穴被發現了。”葉森沉默到現在,即使頂着令人窒息的惡臭,依舊忍不住出聲了:“你們那什麽神域的,名頭倒是叫得挺響,怎麽像人的事一件不做?這種惡心巴拉的黑泥,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神明能搞出來的玩意兒。”
柳餘和茴荻見到這峰回路轉的一幕,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他們并不太懂葉霁雨和樂桓的對話,但是至少不需要自爆這麽極端的自救方式了。
而村長,已經慢慢地退到了空地的邊緣。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所謂的神域使者在這幾人面前竟然不堪一擊!
虧此人當初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讓他以爲神域有多厲害似的。如今看來,還是趁着沒人注意自己,先溜爲妙。
村長的腿逐漸變成了泥土,接着,整個人都慢慢沉入了地下。
村長以爲自己的動作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在場的所有人幾乎不用轉過頭便能将他的所有行爲盡收眼底。
但葉霁雨并沒有去阻止。
因村長按照樂桓的指示布下這一切,他以爲難道不用付出代價?
無論是囚神漿還是地黝土,對生機的吸入和浸染都是敵我不分的,這村長身上的生機原本就是靠着茴荻勉力維持,如今一旦離開見花村的範圍,恐怕生機便會肉眼可見的枯竭。
樂桓勉力笑了笑:“你們一直都想知道,我是如何控制此人的吧?”
葉霁雨一挑眉頭:“我的确很好奇,但是并不急于這一時。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慢慢讨論。你既然如此想得到木之本源,又爲何自己不動手?莫非,是真的像村長所說,你們無法觸碰這些先天之靈物?如此看來,你們這神域也不過如此。”
樂桓似乎對維護神域的名聲十分在意,在流熒沙漠時,也因龍血砂冒用神域之名而微怒。
果然,聽到葉霁雨的話,樂桓睜開了被血糊住的雙眼,冷聲道:“你不必激我。神域的強大你們日後總會見到。當初若非有嫘祖以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伏羲血脈祭琴,這滄瀾大陸早就歸附于我神域。可是當初對抗神域之人已化爲塵土,如今神域卻在緩慢複蘇,誰又能說是你們赢了?”
葉霁雨隐晦地看了謝無祁一眼,謝無祁讀懂了那眼神中的含義:這樂桓對滄瀾大陸的掌控程度和信息來源,似乎并沒有01那般深入。
至少,對葉霁雨和謝無祁的身世,樂桓并不知情。
謝無祁的聲音中帶着些許嘲弄:“我倒是覺得,他雖說自己與01不同,但他對木之本源的畏懼似乎比01更甚。畢竟01隻是害怕滄瀾天道,但這所謂的神使,卻連滄瀾大陸所生靈物都不敢觸碰……莫非,01是因此才逃離神域的?”
“你!!”樂桓的底線被兩人輪番觸碰,已是憤怒之極,他的眼中灰霧翻騰,猶如他現在的胸腔起伏。
“這麽窩囊,要我我也逃啊。怪不得一直強調神域這神域那的,這不就是越得不到就越想要嘛。”葉森這“率直”的話再次捅向樂桓,他雖沒有完全明白這幾者的關系,但是這種嘴仗他從來沒輸過。
樂桓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即使知道這些人在試圖套話,但或許是太久沒有神域的主體幫助他升級,他覺得最近連情緒控制都沒有以前自如。
爲了避免多說多錯,他直接閉口不言。
葉森見他這逃避的樣子,嗤笑道:“神域莫非是屬烏龜的,這麽能忍?”
樂桓閉着眼,并不理會葉森的挑釁,隻在暗中思考要如何逃出葉霁雨的手掌。
卻在此時,謝無祁的心中突然出現一陣奇異的預感,他猛地看向樂桓:“他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