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對扶疏的話嗤之以鼻,它作爲更高位面的存在,實在是很難對扶疏葉霁雨這些“土著”們有太多尊重。
扶疏便不再多言,隻将小人又丢進了球籠裏,接着她随手捏了一個訣,球籠便金光大盛,四周的圖騰浮起,開始緩慢轉動起來。
小人蓦地一聲尖嘯:“停下!停下!!你在幹什麽!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
扶疏卻沒停手,球籠外的圖騰越轉越快,那小人的尖叫已經變成了嘶吼,語氣也不複之前的嚣張氣焰:“快停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啊啊啊!!求求你停下……”
葉霁雨聽着這小東西的胡言亂語,一臉沉思。經曆過玉靈界之後,她看事情的角度也變得更爲開闊。從前在她眼中,滄瀾大陸便是一切,如今她深刻地意識到天外有天,也許在滄瀾大陸之外還有更大的世界,更厲害的物種。
這個奇怪的小人也許便是從那些世界而來。
扶疏終于停下了符文轉動,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從何處來?”
“我的主人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存在,你膽敢這樣對我……啊啊啊!!!”
扶疏懶得廢話,又開始轉動圖騰。
這回再停下,小人肉眼可見的變得萎靡了,态度也沒之前那麽嚣張。但它依舊嘴硬,不知道是不願說還是不能說。
扶疏心裏有些許猜測,見問不出什麽,就想把這小人收起來。
不想小人卻陰冷道:“種子早已種下,你們如何掙紮也無濟于事。”
扶疏沒說話,隻冷笑一聲,給球籠施了個隔音咒之後,圖騰再次轉動起來,然後随手将球籠丢進了儲物戒中。
葉霁雨有些許的擔憂:“種子……師尊你之前說樓無涯想要的隻是飛升成仙,可是聽它的意思,感覺他們所圖又不止于此。”
扶疏也搖了搖頭:“所以有時我會懷疑,除了林易,是否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這個問題在找到樓無涯之前注定得不到答案,但不管他所圖爲何,他們都遲早有一天會對上。無論是扶疏與林易之間還是林易與謝無祁之間,注定會有一場對決。
這時外出探路的沙土傀儡也回來了,兩人便将次話題暫時擱下。
不知這傀儡去了哪裏,它全身都濕哒哒的,小短手拉了拉扶疏的衣袖,指了指前方。
見傀儡有發現,扶疏和葉霁雨便跟着它往前走去。在山中七拐八拐的,最後來到了一處山谷。
這山谷有什麽特别的嗎?葉霁雨四處打量了一圈,并沒看到什麽東西。一邊的扶疏卻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葉霁雨疑惑地看過去,扶疏笑眯眯道:“我當初将秘境的開口設在玄武異獸的背上,想着它一向懶得很,不怎麽動,背上都變成孤島了。結果我這一去多年,它跟着海浪漂泊,自然找不到它。”
葉霁雨嘴角抽了抽,這也行嗎?
“師尊的意思是,這座孤島便是玄武異獸?”葉霁雨好奇問道,可是她并未感知到任何生命迹象。
扶疏卻點了點頭:“玄武隻靠着日月精華修煉,因此它隻需浮在海面便可。爲了避免麻煩,它一向都是龜息而行,若非有一絲結界氣息,我的傀儡也找不到它。”
葉霁雨對這個龜息之法倒是很感興趣,修真界中自然也有龜息大法,可是并無法做到像玄武異獸這般不露半絲生機,如同全然的死物。
扶疏捏了個訣,山谷中憑空出現了一個繁複的圖案,扶疏輕點幾下,山谷突然浮出一層光暈,接着一個結界入口便出現在兩人面前。
扶疏領着葉霁雨進了結界,葉霁雨隻覺得眼前一亮,濃郁的靈力撲面而來,如同畫卷般展開的秘境便呈現在她面前。
随處可見的靈草,因無人采摘,恣意生長得無比招搖。靈草周圍随處可見的聚靈陣恐怕便是如此濃郁的靈氣來源,靈草又生靈氣,兩者相輔相成,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隻是,看着這遍地的聚靈陣和不要錢般堆砌的靈石,讓收支勉強平衡的葉霁雨很難不仇富。
扶疏不甚在意地穿過這些郁郁蔥蔥的靈草,向着秘境中央走去。
原本的洞府因有結界,故而沒有被靈草占據,但它周圍不知爲何,卻聚集了一大片的靈草和異獸,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洞府裏的靈氣比邊緣更是濃郁百倍,甚至凝聚成了煙霧狀。
葉霁雨一邊在心中大叫:奢侈!太奢侈了!一邊狠狠地吸了一口靈氣,隻覺全身似乎都浸泡在靈泉中般舒适。
扶疏道:“你的修爲進展太快,恐根基不牢,這段日子你且先在此處修煉,穩固境界。”
葉霁雨點點頭,雖然之前自己就已經修煉過一回,但到底是換了具身體,境界升得太快也怕留下什麽隐患。
扶疏留下了秘境的開啓方式後便留葉霁雨安心在秘境中閉關,她則出去忙自己的事。
再說謝無祁這邊,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宗門。
本以爲和往日一樣,畢竟此次他離去的時間雖然長了些,但他的師尊天清道人也早就習慣了他一去秘境便是幾月的狀态。
可是這回,他剛一落在天清宗宗門,便看到一向閉關不出的師尊竟直接在此等他。
他心中湧上一陣暖意,快步上前拜下:“弟子謝無祁拜見師尊!”
天清道人面白無須,鶴發童顔,雖劍眉淩厲且眼神深邃,但此刻臉上帶着笑意,古樸的道袍穿在他身上,圓融和煦,叫人見之如沐春風。
見到自己最喜愛的小徒弟曆劫歸來,他雖沒說什麽,但早早就伸出手去将謝無祁扶起。
謝無祁雖知師尊一向關愛自己,但也沒有臉大到認爲天清道人是特意在此等他,于是便順嘴問道:“師尊爲何會在此?”
天清道人輕輕拍了拍謝無祁的背:“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