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知道兒子喜歡闖禍,隻是她和丈夫關系不好,一直當兒子是命根子,沒想到今天竟然真惹出個大事來。
她看起來風光,實際上還是依附老公生存,也不知道那個死鬼會不會借着這個由頭和她離婚。
雖然媽媽沒哭,可李博書卻從媽媽的表情中讀出了媽媽的無助:“媽媽别難過,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再不打架了。”
他以後再不敢欺負人了。
李博書媽媽将孩子緊緊抱在懷裏:“博書别怕,咱們以後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負,媽還給你撐腰。”
雖然還是在嘴硬,可心裏卻在快速算着如果離婚,自己能拿到多少财産。
看到李博書和媽媽抱在一起的畫面,餘自興悄悄向廖芝身邊靠了靠,卻被廖芝嫌棄的推開:“闖了這麽大的禍,你還有理了。”
餘自興扭着自己的衣角不敢說話,好想讓媽媽抱抱自己啊。
餘自遠則一動不動的坐在長椅上,盯着自己的腳尖看。
他的鞋子開線了,已經縫了兩次還是不行,腳趾一直都很痛,但媽媽說要等弟弟的鞋子破了之後再一起換。
餘光拿着一隻牛皮紙袋走過來,笑盈盈的看着李博書媽媽:“聽說你家孩子檢查完了,沒有任何問題,倒是我家這兩個查出不少毛病,你看怎麽談談。”
李博書媽媽站起身,同餘光平靜對望:“要怎麽解決你直說就是,大不了咱們走法律程序,該賠多少錢我認了。”
餘光笑着看向李博書:“現在願意說你做什麽了嗎?”
李博書先是向後縮了縮,接着便從媽媽身後站出來:“我用餘自興的杯子涮了水彩筆,騙他說那是果汁讓他喝,但餘自遠是真的打了我。”
餘自興扁了扁嘴,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廖芝在學校時,就讨厭學生哭。
更别說她這會兒原本就煩,氣的在餘自興背上拍了幾下:“哭哭哭,連話都說不明白,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差點被惡人訛上。”
廖芝一邊說話一邊用眼角偷掃李博書媽媽,李博書媽媽梗着脖子對她哼了一聲,再次看向餘光:“我們來協商吧。”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李博書媽媽,忽然從牛皮紙袋裏掏出兩萬塊錢丢在她懷裏:“這裏是兩萬,足夠修你的車門了,至于你.”
發現餘光看向自己,李博書低着頭:“我和餘自遠他們道歉。”
看了媽媽剛剛難過的樣子,他真的知道錯了。
餘光對餘自遠和餘自興勾勾手:“過來。”
餘自興看看自己媽媽,對餘光搖頭,再次藏在媽媽背後。
倒是餘自遠,推開媽媽悄悄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小跑到餘光身邊,仰起頭用力去看對他來說稍顯高大的餘光。
餘光對餘自遠揚揚下巴:“現在,你可以用你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聽到餘光的話,廖芝快速起身:“自遠,我們是有素質的人,對同學要友愛,你可以原諒你的小同學。”
她是老師,和那些粗俗的人有本質的差别。
餘自遠依舊看着餘光:“我原諒他麽?”
莫名的,他感覺面前這個大姐要比媽媽靠譜的。
餘光推了推眼鏡:“我不會幹涉你的選擇,一切都随你自己的心意,你可以原諒他,可以歇斯底裏的罵他,可以和他約架,畢竟這裏是醫院,就算掉胳膊掉腿,醫生也可以給你接回來。”
不等李博書媽媽說話,廖芝就先發脾氣:“餘光,你自己不争氣也别帶壞你弟弟,我告訴你,你弟弟可是懂事的孩子。”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廖芝:“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聽話和懂事不是一回事,你想要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寵物,麻煩你去寵物店。
但是千萬别禍害貓貓狗狗,我個人建議你選條蟒蛇,因爲他們聽不見,随便你怎麽叫喚。
必要的時候,還能除了你這個禍害。”
廖芝氣結,拉着餘自興的手微微用力,餘自興含了兩泡眼淚,隻能用袖子悄悄抹掉。
餘自遠看着一臉愧疚的李博書:“你去給我弟弟道歉,不然我不會和你做朋友了。”
好孩子不能打架,他已經做了一次壞孩子,以後再不想做了。
李博書撅起嘴,扭扭捏捏的走到餘自興身邊:“餘自興,對不起。”
餘自興想對着李博書哼一聲,手腕上卻感受到廖芝的力氣,隻能憋憋屈屈的應道:“我原諒你了。”
一整天終于有了一件順心事,廖芝松了口氣:“你看,小朋友之間就是要和平相處。”
餘自興沒說話,默默低下頭。
餘自遠則下意識向餘光身邊走了兩步,他雖然小,卻也會讨厭媽媽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是哪裏有問題,但他就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看着廖芝再次擺出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态,餘光忍不住輕笑:“媽,你自以爲是孩子的代言人,說出來的話就可以代表孩子的意志,還真把自己當成标準來過了。”
廖芝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抽痛,她咬牙切齒的看着餘光:“有什麽話咱們回家再說。”
餘光笑的越發明媚:“媽,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别識大體顧大局,感覺自己是全場最有理智的人。
說白了,你所謂的理智,是因爲這些事沒觸及到你的底線,你的孩子,你的家庭,對你來說屁都不是,哪能比得上你的臉面重要。
世上好面子的人不少,嘴裏要面子,專幹沒臉沒皮事兒的人更不少,你和他們唯一的區别就是你窮,所以你隻能動嘴,不敢用錢砸人。
你所謂的識大體,就是你給沒有嚣張資本的自己蒙的一塊遮羞布罷了。”
廖芝氣的眼前發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這不孝女,怎麽能如此羞辱自己的媽媽。
李博書媽媽則拉着兒子向後退了一步,就這個嘴皮子,殺人不用刀啊!
她當時怎麽敢去招惹這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