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來人是餘光時,皇後款款起身:“原來是長公主過來了。”
對待長公主這人,她不喜歡也不讨厭。
隻是爲了自己皇後的身份,她與長公主終究要站在對立面。
見皇後起了身,柳貴妃也跟着站起來。
努力遮掩住眼中的怨毒,柳貴妃對着餘光微微屈膝:“長公主!”
餘光上下打量下柳貴妃素淡的打扮:“貴妃今日穿的倒是素淨,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給誰披麻戴孝。”
身爲妃子,自然不會有人覺得餘光這句披麻戴孝說的是柳府,那隻能是宮中的幾個主子。
不等柳貴妃說話,皇後便先正了神色:“長公主,您是皇室中人,更擔負監國之責,還是慎言的好。”
有資格讓貴妃披麻戴孝的,隻能是皇帝太後和皇後。
至于其他人,就連與皇後同爲超品級的監國長公主,也要看陛下的旨意。
長公主這話是在詛咒誰,大家心裏都有數,但沒必要在一衆奴才面前撕破臉,平白讓人笑話。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皇後:“皇後的禮儀果然是學的越來越好了,本宮甚是欣慰。”
皇後的手指抖了抖,這是在嘲笑她沒規矩麽,長公主怎麽敢的!
見皇後不說話,隻是靜靜看着自己,餘光走到石桌前坐下:“本宮記得,皇後和貴妃多有不和,皇後也最喜歡拉着本宮幫忙斷官司。
今日是怎麽了,莫不是月餘沒進宮,皇後同本宮生分了。”
皇後陰沉着臉看着餘光,摸不清餘光的意思。
長公主以往對女人最是寬容,對後宮的事也相當熱情。
不但努力幫她和柳貴妃調解,還會想辦法緩和她和柳貴妃的關系,蠢的差點要将她笑死。
可今天,長公主的态度卻讓她感受到一絲危險。
柳貴妃望着餘光恨得牙根直癢,她好意給餘光一個歸宿,避免餘光死後成爲孤魂野鬼,甚至賠上了二哥的仕途。
可這女人居然恩将仇報,送她二哥去了監牢,不是說難産麽,怎麽就沒死呢!
望着兩人的表情,餘光眉眼間都是笑意:“本宮倒是難得看到貴妃和皇後如此心齊的時候,難道在本宮沒進宮的這一個月,貴妃和皇後達成什麽共識了麽?”
兩人都沒想到長公主會在此時進宮,可沒得到皇上的指示,兩人隻能持續之前的相處模式。
皇後對餘光莞爾一笑:“公主說哪裏話,宮中姐妹自然都是和睦的。”
柳貴妃輕笑道:“臣妾不過是在向皇後姐姐學習,畢竟臣妾年輕浮躁,遠沒有皇後姐姐那般沉穩。”
果然是引戰高手,隻一句話,便拉開争鬥的架勢。
明白了柳貴妃的打算,皇後儀态依舊端莊:“妹妹顔色好,無需太過沉穩,能陪伴陛下解悶便是大大的妙處。”
她是陛下的嫡妻,除她之外的所有女人都不過是陛下的玩具罷了。
聽出皇後這是在嘲笑自己以色侍人,柳貴妃瞬間動了真怒,也忘了自己之前的打算,一雙美目似笑非笑的瞪着皇後。
正當柳貴妃準備說話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餘光的輕笑:“皇後在本宮面面前同貴妃争執,是希望本宮幫皇後做主麽?”
以往隻要兩人擺出不愉快的模樣,餘光便會主動過來調解,擺出一副要幹涉陛下後宮的模樣。
如今餘光這麽一問,倒是讓皇後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她很快平穩心神,并不給餘光說自己無能的機會:“公主多慮,妹妹心思單純,又有陛下恩寵,倒是養成了這個心直口快的性子。”
餘光笑着點頭:“本宮知道你們一直不高興本宮幹涉後宮的事,說來也是,後宮本來也不應是本宮插手的地方。
隻是之前本宮着實心疼皇後爲這些瑣事煩惱的模樣,前思後想,本宮覺得皇後可以用另一種方法讓本宮放心。”
餘光的話,令皇後心生警惕:“本宮知道長公主關心陛下,但後宮的事就不勞長公主費心了。”
長公主的狀态不對,讓她莫名生出幾分恐懼。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皇後:“皇後說哪裏話,皇後管理後宮的水平着實有限,若是不将此事處理好,本宮如何能放得下心。”
話音剛落,衆人耳邊便傳來一聲輕微的悶響,隻見餘光搓着手中細碎的粉末:“本宮昨日剛剛生産,這手上的力氣也沒個準頭,不過是想倒杯水,怎麽就把杯子捏碎了呢!”
以往隻知道長公主兇狠殘暴,可究竟兇狠到什麽程度卻是沒人知曉。
如今看着被長公主捏成粉的杯子,皇後心中蓄積的怒火忽然散了:“公主打算如何。”
身爲皇後要以大局爲重,她也不是不能忍一忍的。
餘光臉上露出滿意的笑,給了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胭脂。
正專心緻志準備摸兩塊點心的胭脂對上餘光的眼神,剛準備問餘光看什麽,忽然想到自己的使命。
就見她麻利的解開自己背後的袋子,将裏面的東西掏出來。
随着叮當兩聲響,兩根鐵棍落在石桌上。
餘光伸手扒拉下鐵棍:“本宮一直信奉一句話,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制造問題的人,本宮今日過來便是要幫你們徹底解決問題的。
本宮也算是行伍出身了,就喜歡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
這兩根棍子你們一人一根,一盞茶爲限,一盞茶内,誰先倒地本宮就殺了誰,一盞茶外,誰先倒地誰就輸,勝利者即是道理。”
說罷,餘光對皇後和柳貴妃擺擺手:“動手吧!”
餘光的話音落下,周圍一片安靜,就連太監宮女都不敢大聲呼吸,生怕驚擾了餘光。
長公主怕不是癔症了,否則怎會說出如此失智的話來。
皇後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努力平複了狂躁的心跳,皇後冷冷的看着餘光:“長公主産後體弱,還不快送公主回府休息。”
既然給臉不要,那就别怪她了!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皇後:“這不是挺有威風的麽,爲何平日裏還非拉着本宮做主,是爲了給本宮扣個幹涉後宮的帽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