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好好想想如何來解決目前的問題。
臨上車時,張旭的眼睛不自覺的看向餘光,卻見餘光唇角微提,對他做出一個口型:“你們完了。”
張旭咆哮着想要沖下車,卻被助手當場按住,最終隻能不甘心的敲打車窗:“餘光,你個賤人。”
餘光則是在女消防員的攙扶下,坐在其它車輛前休息。
女消防員雖然不知道張家發生的事,但她心裏下意識的同情弱者:“你餓不餓,用不用給你準備些食物。”
餘·弱者·光輕輕搖頭:“不用,家裏發生這樣的事,我什麽都吃不下,倒是你已經懷孕了兩個月了,還是要多加小心的好。”
女消防員呆呆的看着餘光,張口便反駁:“不可能,我受過傷,懷孕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一。”
餘光則盯着她的肚子搖頭:“是可能性低,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你的懷相不好,最好請兩個月假休息一下,否則坐不穩胎。
而且你也别着急同你丈夫離婚,你們兩個的主要矛盾就是你丈夫是家裏的獨子,你覺得自己不能懷孕,擔心拖累你丈夫。
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我想你也應該再給彼此一個機會才是。”
女警怔怔的看着餘光,忽然轉身跑去找領導請假。
她是内勤,出任務的主要工作是安撫女性情緒,現在請了假,之後的任務就不用跟着出了。
08啧啧稱奇:“宿主,你真的變柔軟了。”
若是以前,她家宿主可不會管這樣的閑事。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08:“她丈夫是醫院燒傷科的醫生,這會兒将人從家裏叫出來接人,等下便趕不上對張浩的救治。”
沒有什麽柔不柔軟,隻是用得上而已。
08有些不理解:“這又有什麽要緊,醫院有那麽多大夫。”
餘光推了推眼鏡:“因爲其他主治醫生沒有她丈夫那麽正直。”
她之後要對張浩做的事有些麻煩,需要主治醫生對金錢有明确的認知。
她的要求是讓張浩活不好死不了,此這個主治醫生可是很重要的。
08:“宿主.”對哈,在他家宿主眼裏,錢永遠都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折騰才重要。
女消防員沒過多久就回到餘光身邊,一臉期待的看着餘光:“你真确定我懷孕了麽?”
餘光點頭:“很确定,而且你會有一對雙胞胎兒子。”
女人露出一個明媚的笑:“謝謝,謝謝你。”
另一邊,女人的老公正在開車向火場趕:“什麽,有嚴重燒傷病人,我現在向城市的另一邊趕,你先通知劉主任過去。
我老婆好像懷孕了,我得先把她接回家,對啊,太不容易了,差點妻離子散。
劉主任住的比較近,我接到我老婆馬上就往回走,好的,就這樣,放心吧我會盡快到崗。”
每個人都有私心,他熱愛自己的工作,卻也熱愛自己的家庭。
當工作與家庭沒發生本質沖突時,他也不是不能自私一下的。
接到通知後,肖泠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看着身上被劃開數條口子,翻出裏面鮮紅血肉的張浩,肖泠白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餘光所說的監控也被人找了出來,看到畫面中煤氣放了一半忽然犯了煙瘾的張浩,在場警員們都沉默了。
除了作死,他們不知道還能說張浩什麽。
想放火騙保已經是大罪,偏這人不隻騙保,還想燒死自己的繼女,甚至沒有一點消防常識。
防毒面罩是他自己摘的,煙是他自己點的。
這算什麽,普法消防的漏網之魚麽?
對于這次的事,最高興的莫過于保險公司。
原以爲這麽大的事,他們可能要大出血,誰能想到柳暗花明,他們竟然占據了可以追責的主動權。
父親出事,卻涉及到放火騙保,再加上一個哭哭啼啼的後媽,張旭覺得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潰了。
尤其是肖泠,她似乎很擔心會被張旭丢下,拉着張旭不停地哭,說以後他們兩人要相依爲命了。
張旭恨不能将肖泠丢下樓摔死,但他也很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
對于張浩的病情,餘光表現的比張旭還要上心。
她甚至給張浩繳納了上百萬的醫藥費,隻爲讓張浩能在醫院得到最好的治療。
在餘光的鈔能力驅使下,張浩當真被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隻是由于傷情太過嚴重,張浩的手腳都被截肢,面部也隻恢複了原本模樣的三成。
若是不仔細看,那糊在一起的五官,讓人幾乎看不出這是張人臉。
望着這樣的張浩,張旭心裏百感交集,雖然父親不能說話了,但他能感受到父親在向他傳達一個意思。
那就是求他殺了自己。
可是不行,若是當初搶救失敗也就算了,如今父親身體的各項指标都再恢複,人也有明确的意識。
倘若他拔了父親的氧氣管,那就是在謀殺。
于是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張浩一次次被人切開皮肉,身上插滿各種管子,在六個護工的貼心照顧下生不如死的活着。
他不知道餘光究竟給護工發了多少工資,他隻知道這些工資足夠護工們睜眼說瞎話了。
“大哥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他爸整張臉不是黑就是紅,怎麽看出好了很多的。
“大哥今天有精神了!”
如此強烈的劇痛,換成誰都會有精神的。
“大哥已經可以發聲了。”
他爸那是尖叫,卻叫不出來好麽!
“大哥今天睡的不錯。”
在他的認知裏,那就叫暈倒。
張旭也曾經嘗試過将護工攆走,但這些女人的戰鬥力顯然比他強太多。
張旭的話剛說出口,其中兩個潑辣的護工就會将事情鬧開。
什麽有錢不願意管自己的父親。
什麽想要害死父親侵吞家産。
什麽從継妹手裏騙錢,卻不想要父親的命.
一個接着一個翔盆子摞在張旭頭頂,成功讓張旭閉嘴不敢言語。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女人居然是如此不可理喻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