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勝利,将士們都信心滿滿的準備迎接之後的戰役,一鼓作氣的沖到城下。
守城的将領方律是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原以爲過來攻城的不過是一些烏合之衆,等看到士兵身上的裝備時,男人心中頓時明白,如今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盾牌铠甲上包裹的鋼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露出絲絲寒光,看的人心裏發寒。
再看那整齊的步伐,方律的臉色愈發難看,他怎的不知志鄭兩國的交界處何時竟出現了正規軍.
自從被志王交付了這守城大任,方律大小戰役打了不下幾十場,可無論哪一場,都不似如今這般讓他心生惶恐。
他甚至開始懷疑,若真的正面對上,自己究竟能不能赢
作爲一個相信自己直覺的将領,方律第一時間吩咐手下拉起城門護闆,以護城河作爲天然屏障,用箭矢遠距離攻擊棕一行人。
由于之前訓練過關于遠攻的應對方法,棕帶着先鋒隊的戰士第一時間将盾牌舉過頭頂。
箭雨乒乒乓乓的打在盾牌上,并未對棕一行人造成任何傷害。
站在矮丘上觀望的轍看向餘光:“主公,用不用将人叫回來,這樣下去隻會平白浪費時間。”
馬上就要天黑了。
餘光看着一批批射向棕的箭矢:“你有沒有算過,對方大概有多少弓箭手。”
轍不明白餘光爲何忽然說到這個,下意識沉思了下:“幾百個?”
畢竟是大城池,有這些弓箭手也是正常。
餘光望着滿地箭矢輕輕勾唇:“七百九到八百個。”
轍:“.”這是怎麽算出來的。
餘光目不轉睛的看着遠處的城牆:“他們攻擊的非常有規律,每輪大概飛過來二百支箭。
每射過一輪箭,便會由後面的弓箭手補上,這就是他們之所以會出現攻擊間歇的原因。
從他們發射的準頭和力道來看,城裏的弓箭手分爲四批。
按照現有的武器儲備習慣,每名弓箭手大概有五十隻箭矢,等他們的箭矢射光,便再沒了遠攻工具,到那時才是我們主場。”
轍:“.”誰能告訴他,主公這都是怎麽算出來的。
黑則是順着餘光的話繼續往下說:“志國的弓箭手不是隊伍的主力軍,比重不超過三成,若如主公所猜測,守城的士兵應該不超過三千人,對我們來說倒是件好事。”
他們的隊伍滿打滿算不過兩千人,優點是身體強壯,都受過訓練,且擁有極好裝備,戰場上以一敵三不成問題,這不是能用人數衡量的。
轍:“.”我是誰,我在哪,我都聽到了什麽?
餘光贊同的點頭:“讓三隊将我們攻城機組裝起來,等那邊的箭矢消耗完,便可以準備行動。”
黑應了一聲,看向依舊處于迷茫中的轍:“主公說的這些都是在教你,同樣的事主公最多教你兩遍,若你依舊領悟不了,那這個司馬不做也罷。”
事關自己的官職,轍瞬間回神:“主公放心,屬下定會竭盡全力。”
餘光笑盈盈的點頭:“我相信你定然會做的很好。”
一個聰明的傳令兵穿着護甲頂着盾牌鑽進了棕的盾牌陣,在棕的耳邊耳語幾句。
随後,方律便發現棕這邊的前進模式發生了變化。
原本正在穩定前進的隊伍開始後退,這讓方律陡然增加了信心,就知道沒人能抵得過他的箭陣,這夥子惡賊終于開始後退了。
可他們雖然退了,卻退的并不明顯,随着方律這邊攻擊的停止,盾牌陣再次前行。
爲了将人逼回去,方律隻得讓人再次加強攻擊。
方律再次攻擊,方律再次停止攻擊。
棕再次被逼退,棕再次前進。
兩邊形成了拉鋸戰。
方律再傻也明白過來,這些人是在逗自己玩。
自覺被羞辱的方律氣的跳腳,恨不能親自跳下去同這些人拼個你死我活。
就在方律自覺自己的憤怒值即将到達臨界點時,一名庫管急匆匆過來:“将軍,箭矢隻剩下兩千隻了.”
方律心裏一驚,當即命人停下攻擊:那是他們用來守城的武器,怎會被浪費這麽多,當即命人停止攻擊。
對方用的不知是什麽盾牌,箭矢打上去根本站不住,也損壞不了,着實讓人惱火的很。
可就是他停止攻擊這一會功夫,下面的隊伍已經來到護城河前。
空中傳來男人的爽朗的笑聲:“好兒子,怎麽不打你爹了,是不是肚裏的貨都掏空了,爹剛好早上沒解手,你且下來爹親自喂給你。”
餘光這邊都是些混不吝的,聽到棕的話,當即對上面高喊:“下來見爹,下來見爹”
不止前鋒隊的在喊,就連後面準備出戰的也跟着一起喊。
即使貫了軍隊的名頭,可他們打骨子裏就是一群山賊,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一時間呼聲震天,方律氣的太陽穴都向外鼓:“給我射死他們,誰若射中,官升三級,粟十石。”
聽到方律還要用箭,儲備官急的撲通一聲跪下,抱住方律大腿:“将軍,現在天色已晚,視野不好,這弓箭可是萬萬不能用了啊!”
他剛剛可是聽說,對面的人都等不得戰争結束,現在就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
那些人訓練有素,所到之處一個箭頭都沒留下,怎能不讓他悲憤,這哪裏是打仗,這分明就是明搶。
就在方律的理智即将回歸的時候,下面的喊聲忽然變了:“縮頭烏龜,不孝兒子,縮頭烏龜,不孝兒子。”
方律一腳将儲備官踢開:“滾!”
而後對弓箭手怒吼:“放箭。”
士兵們原本就惱火于主将被辱,随着方律的聲音落下,弓箭手們再次搭起弓箭發動進攻。
兩千支箭沒多時便放了出去,下面的吼聲也終于停了,似乎是在專心防禦。
不等方律松一口氣,耳邊便傳來儲備官哭咧咧的聲音:“完了,都沒了。”
箭矢這東西,他一時間可打造不出來多少啊!
方律已然完成了從富家翁向負債的轉變,隻見他冷冷的看向儲備官:“無妨,有護城河在他們打不進來,他們在外打仗沒有太多糧草,隻要我們不開城門,他們必然餓死在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