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向某個方向:“嬷嬷,如今有人在本宮眼睛裏釘了釘子,這讓本宮如何心情舒暢。”
她快要憋屈死了,雖然那孽種毀了容,瘸了腿,又失去一隻眼睛,可陛下依舊對孽障很好。
不但賜封号爲福王,還給了最好的封地,每日更是賞賜不斷,生怕别人不知道官家對福王的重視。
皇後深信,若不是孽種如今這般慘相,陛下說不得連皇位都要拱手送給對方。
知道皇後憋屈什麽,嬷嬷趕忙低聲安撫:“娘娘寬寬心,那孽障最好也不過現在這般模樣,娘娘沒必要爲了這些不相幹的人氣壞了身體。”
皇後娘娘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本宮也知不應該同廢人計較,但本宮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多年的夫妻之情,依舊比不上那賤人生下的賤種麽!
說到這,皇後忽然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嬷嬷,兄長可有傳信過來。”
嬷嬷認真想了想:“娘娘,将軍那邊說讓您不必擔心,唯一能讓那位如同正常人般活動的,隻有代神醫,可代神醫已隐居多年,并不曾出現在人前,将軍他們已經派人去尋了。”
那代神醫可不是一般人,聽說有着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技巧。
修複容貌,挖别人的眼球添補上都是可以做到的,因此絕對不能讓這神醫出現在福王面前。
陛下一直忌憚外戚勢力,若福王恢複了正常,太子的處境定然會變得危險。
将軍打聽到現在,也不過得了個對方曾經牽着相依爲命的老黃牛,在京郊出現過的消息。
皇後發出一聲冷哼:“你覺得本宮如今還能相信他們所說的放心。”
她這顆心,自打福王回宮就沒放下過。
深吸了幾口氣,皇後終于恢複正常:“和他們說,碰到代神醫定要以禮相待,萬不可得罪了對方。”
一個神醫能做的事着實太多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莫要同對方撕破臉。
嬷嬷點頭:“奴婢明白,這就去給将軍傳信。”
皇後對着窗戶深吸幾口氣:“我也知自己不該爲沒發生的事情傷神,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難道她曾經經曆過的羞辱,還要在皇兒身上重複一次麽。
知道這種事隻能皇後自己想開才行,嬷嬷一聲不吭的陪在皇後身邊。
許久之後,才聽皇後幽幽開口:“嬷嬷,去讓人傳信給皇兒,此去北地莫要忘了帶萬民謝意回來送給陛下。”
嬷嬷剛要點頭,卻聽皇後繼續說道:“皇兒多了一個兄弟,有什麽好吃好玩的都莫要吝惜,日日送來才顯兄弟情誼。”
若她沒猜錯,陛下定然希望太子能夠愛護這個所謂的福王,她倒是可以在這件事上做做文章。
嬷嬷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皇後的心思,當即笑道:“這倒是剛好合了陛下的心意,就是委屈了娘娘。”
當初娘娘身上發生的事,着實讓人心疼。
官家那一次糊塗,險些要了娘娘半條命。
若是尋常人家寵妾滅妻都會讓妻子落下笑柄,可官家硬是在太子妃沒有任何錯處的情況下,想要另立皇後。
這件事讓娘娘着實被人嘲笑了很多年,天知道福王的出現,對娘娘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皇後拍了拍嬷嬷的手:“隻要我兒能順利行事,我委不委屈的又有什麽打緊。”
被侮辱的多了,她對皇上的心思也淡了,福王如今是除了太子外,唯一一個留在宮中的成年男子。
關于這件事,陛下并沒有同她商量,那她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得去給自己找晦氣。
至于皇兒,如今風頭正盛,用這福王壓一壓性子也好。
若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住,即使當真得到了皇位,将來怕是也保不住。
官家雖然沒說,但從太醫局的脈案紀錄來看,官家這些年身子已經很差了,如今更是用針灸和丹藥續命。
隻要皇兒平平安安的熬過了這關,日後福王還不是任他們收拾。
想到這,皇後再次提醒嬷嬷:“你吩咐幾位司宮,陛下不喜本宮插手福王的事,本宮也不變出面,但福王的衣食住行都要用比照太子的用度。
若是有什麽新奇東西,也先送去給福王先挑選,然後再留給太子。
至于其他宮妃你也去警告一二,就說誰都不能向福王那邊伸手,否則本宮會讓她們沒有手。”
她不但要照拂福王,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對福王的庇護。
隻有如此行事,才能讓陛下放心将福王交給他們照顧。
見皇後有些乏了,嬷嬷伺候人睡下,随後便帶着宮女們出了皇後的寝宮。
娘娘交代的事情不少,她得一件件辦。
趙敬也就是現在的慕容敬之,如今的日子過得相當惬意。
他早就知道自己母親是皇帝最愛的女人,卻不知竟能愛成這樣。
如今他的住所緊挨着太子的東宮,慕容敬之絲毫不懷疑,若不是他傷的太重,皇帝定然會将太子之位改交給他。
想到自己的傷,慕容敬之先是低落了下,随後又高興起來。
他可是聽說了,世上有個代神醫,可以完整的修複他的容貌和眼睛。
雖然依舊看不見,但外人卻看不出異樣。
慕容敬之的眼神在屋中一衆清秀的小太監身上打量,到時候先挖誰的眼睛好呢?
他要給自己挑一隻最漂亮的眼睛,要當皇帝的人,自是處處都要完美無缺才好。
正想着,就見他宮中的首領太監小安子帶着一群人喜氣洋洋的進屋。
慕容敬之學着皇帝的模樣端起架子,一隻獨眼中滿是高傲:“你這是在做什麽,一點體統都沒有。”
這可是皇家,小安子這奴才也太不成體統了。
小安子笑着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錯了,隻是太子殿下送了好東西過來,奴才也是在爲王爺高興。”
他這位主子的榮寵在宮中可是頭一份,他們這些當奴才的,臉上也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