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已經承認了自己被婆母爲難的事。
魏甯浩已經上了頭:“你是我要共度餘生的人,你的事怎會與我無關,你放心,我這次去定會與那老貨說個清楚。”
茹君的頭搖的如同撥浪鼓,绾好的發絲也淩亂了幾分:“不要去,求你不要去,這都是我的命,我已經認命了,隻要一日不脫離那個家,我就永遠無法逃脫婆母的擺布。”
見茹君哭的梨花帶雨,魏甯浩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她究竟想要你如何,你且說給我聽,我親自去同她理論。”
茹君露出一個帶淚的笑:“浩郎,你我都是苦命人,就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婆母心狠,她要的東西我們拿不出來。”
茹君說的雖然爲難,可魏甯浩卻聽出了其中的重點:“她想要什麽.不對,她是不是打算賣了你!”
見魏甯浩發現了真相,茹君發出一聲嗚咽,終于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痛楚說了出來:“小叔叔生了病,婆母準備将我賣掉給小叔叔治病。”
魏甯浩的瞬間火冒三丈:“他病了是他的事,爲何要用你來換銀子,難道他的命是命,你的命就是草芥麽。”
茹君悲傷搖頭:“浩郎,你不懂的,我夫君已經死了,婆母隻剩下小叔叔一個指望,就算爲了我的夫君,我也必須救下小叔叔的性命。”
魏甯浩心中更恨:“你是你,他是他,你莫怕,我現在就帶你逃走。”
正說着話,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想往哪逃。”
茹君驚慌轉身,臉上卻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頓時将她扇倒在地,茹君軟綿綿的趴在地上,一臉悲傷的看向來人:“母親!”
魏甯浩想要幫忙,卻被人按在地上,隻能目眦欲裂的看向來人:“光天化日的,你們想要作甚。”
隻見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個手拿扁擔的壯漢,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面容刁鑽的老婦人。
這人名叫何大花,是茹君的婆母,也是剛剛掌掴茹君的人。
對上魏甯浩想要吃人的目光,何大花臉上滿是嘲諷:“我說你這賤蹄子怎麽整天不見蹤影,原來是在外面勾搭了野男人,如此看來将你賣進怡翠閣倒是對了,省的你在家勾搭男人,丢盡我王家的臉面。”
茹君用力搖頭:“我沒有,婆母,我真的沒有。”
魏甯浩卻是聽清了怡翠閣這三個字,不同于怡紅樓這個京城第一大樓,怡翠閣名字雖然好聽,卻是京中專門服務販夫走卒,最下流的館子。
聽說茹君要被賣去這種地方,魏甯浩臉上的表情極度猙獰:“茹君是好人家的姑娘,你沒資格這麽做。”
何大花原本就是個潑辣的主,聽到魏甯浩的話,當即脫下鞋子用鞋底狂扇魏甯浩的臉:“誰說我沒資格這麽做,你以爲她沈茹君是個什麽東西,她是簽了賣身契被我家買進來童養媳,就算我将她切片賣了,也沒人敢說什麽!”
不知是被打的還是震驚于何大花的話,魏甯浩呆呆看向茹君,卻見茹君低下頭默默垂淚。
很顯然,何大花說的都是實話。
望着可憐兮兮的沈茹君,魏甯浩心中的憐惜更勝,當即憤憤的看向何大花:“她的賣身契多少銀子,我買了便是。”
何大花顯然也沒想到魏甯浩能說出如此豪橫的話,她上下打量着魏甯浩,嘴裏發出不屑的冷笑:“你買,你買得起麽,那怡翠閣可是出了足足四十兩銀子,念在我與她婆媳一場,你隻要拿出四十五兩,我就讓你将人帶走,可行?”
魏甯浩再次氣結:“爲何又多出五兩。”
何大花的聲音中帶着理直氣壯:“我被她伺候的不舒服,見不得她好,就想讓她去樓子裏被人作踐,所以故意加價不行麽?”
随後又是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看你這一身穿着,莫說四十五兩,就是四五兩都拿不出來吧。”
魏甯浩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誰說我拿不出來,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定會把茹君從你手上贖出來。”
不過四十五兩銀子罷了,若是當初,他一頓飯都不止這個價格。
何大花依舊放肆的大笑:“他說他能拿出錢來,他居然說自己能拿出四十五兩銀子,哈哈哈.”
附和她的,是其他人應和的笑聲。
很顯然,這些人是将魏甯浩當成笑話看了。
對于魏甯浩來說,此時此刻已經不隻是給茹君贖身的問題,而是他的尊嚴被一群鄉野粗人踐踏了。
他現在隻想立刻掏出錢丢在何大花臉上,窮怎麽了,窮就應該被人如此羞辱麽!
他不過是暫時落魄,隻要他回到魏家,家裏的銀錢都可以随他調用.
生平第一次,魏甯浩發現原來窮也是一種原罪。
就在他準備同何大花争辯時,一直低頭哭泣的茹君忽然開口:“不許你這樣說浩郎,他将來是要做大事的人。”
茹君這句話,再次點燃了何大花的怒火,何大花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許是這樣還不解氣,何大花索性撕開茹君的衣襟:“我今日給大家開開眼,看這個小蹄子是如何發浪的。”
說話間便要扯下茹君的兜衣,耳邊傳來茹君撕心裂肺的求饒聲,魏甯浩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撲過去抱住茹君:“不就是銀子麽,我給,我都給。”
何大花被魏甯浩推了個趔趄,在旁人的幫扶下才穩住身形。
看着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何大花再次發出冷笑:“好的很,真沒想到,我這個沒用的媳婦還有這樣的造化,你們也莫說我心狠,我便給你倆一個機會。
隻要你能在三日内湊足四十五兩銀子,我便将沈茹君賣給你,否則我先讓人嘗她個新鮮,然後将她賣進樓子裏。”
說罷,何大花對魏甯浩笑的陰陽怪氣:“到時候你想找她可就便宜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