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瑤琴在心裏暗自盤算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餘光的聲音:“餓了,讓廚房準備幾隻兔子燒了。”
聽到兔子,瑤琴趕忙點頭:“是,隻是最近下雪,兔子不是很容易抓捕,京城賣兔子的越來越少了。”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夫人是在地府的時候同兔子結了仇,要不怎麽能每天吃兔子卻不覺得膩。
餘光輕輕嗯了聲:“回頭讓廚房買幾隻種兔,那東西害蟲一樣,生命力頑強,繁殖的也快,用不了多久就是一窩,到時自然能供上府裏的消耗。”
瑤琴:“.”居然還準備養起來吃,夫人這是對兔子多大的執念啊!
餘光輕輕推了推眼鏡:“記得将皮子剝的完整些,處理好後,剛好做一件大氅。”
一隻兔子上能用的皮子不過巴掌大,想用這麽大的兔子皮做一件大氅,那要殺多少兔子。
更别說還得選擇毛色相同的。
瑤琴悄悄在心裏算了算,成功得到一個令她咋舌的數字。
以及一個結論,夫人果然是與兔子有仇。
餘光倒是不在乎瑤琴的想法,隻慢悠悠在花園中踱步,時不時碰碰樹上的積雪。
幹燒太沒意思了,其實還有很多其他烹饪方式。
望着餘光背影的瑤琴:“.”完了,夫人又開始思考了,是不是又有人要倒黴!
第二天一早,院子裏便響起老夫人的哭嚎聲:“作孽啊,老侯爺,是我對不起你啊,定遠侯府的爵位被一個毒婦弄沒了。”
餘光翻了個身,瑤琴趕忙過來幫忙撫平被角,同時對餘光低聲請示:“夫人,綠柳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将事情告訴給老夫人了,可是.”
餘光的聲音中滿是笑意:“可是老夫人執意覺得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對麽?”
瑤琴輕聲迎合:“老夫人糊塗了。”
餘光搖頭歎息:“不是她糊塗,隻是媳婦難當罷了。”
瑤琴:“.是.”
以前的夫人确實很難,但現在的夫人怎麽看都對不上媳婦難當這種話。
餘光倒也不多言,隻是靜靜望着園中的紅梅,這鮮豔的顔色,看着還真是礙眼啊!
餘立林和餘立林回家後,果然仔細篩選一番,挑了兩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着人日夜兼程的送過來。
随着孩子來的,還有五十萬兩銀票。
他們雖然家大業大,可手頭流通的銀錢并不太多,如今事情緊急,索性将手頭能用的銀錢都送過來了。
餘光将錢收起一半,另一邊讓兩人帶着,随後拿着皇後賜下的信物去了太子位于城郊别院,将兩人送到太子身邊。
如今太子正在各處采買應急物資,兩個商戶出身的小子剛好能夠派上用場。
二人來之前隻聽說将來能夠入仕,原以爲餘光是打算給他們買個能考科舉的身份,卻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五十萬兩買兩個讀書的身份已經是劃算,如今能跟着太子,意義自然更不一樣,他們這位姑母果然是有本事的,難怪祖父和父親都對姑母如此惦念。
将自己跟從太子的消息傳回家後,家裏則更多了些思考。
餘立林親自修書給他們,讓他們認真聽從太子的話,專心做事。
平日裏多跟姑母走動,遇到拿不準的事情多與姑母商量,萬不可自作主張。
兩個都是聰明人,得到家裏的指示後,自是對餘光越發親近。
餘光對他們倒也沒什麽惡感,隻是淡淡的應付,也沒有過多的熱絡。
之前關于魏甯毅的處罰消息是慕容嬷嬷傳回來的,官家并未明确做出指示。
定遠侯府中的人雖然收到消息,卻因侯府的匾額還在而心存僥幸。
尤其是老夫人,見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心裏也是松了口氣。
隻以爲收走爵位的事,是餘光故意說來氣她的。
魏甯汐則是過的如魚得水,感覺魏甯毅絕對回不來了,魏甯汐開始在侯府以女主人自居,無論什麽事都要插手管上一管。
而下人們也在餘光的明示下,給了她這個臉面。
無論什麽吃穿把玩的東西,都第一個送給魏甯汐挑選,着實讓她過足了瘾。
每個人都遷就着魏甯汐,倒真讓魏甯汐找到了作爲貴婦的感覺。
于此同時,一個詭異的想法也在她心裏迅速滋生,魏甯毅爲何還不宣判,隻要魏甯毅死了,她就能一直擁有定遠侯府。
就在大家各懷心思,等着魏甯毅這邊的結果時,慶元帝忽然下旨,收繳了定遠侯府的爵位,換取魏甯毅的性命。
但念在定遠侯世代有功,對府中女眷并不予以驅逐,隻等定遠侯夫人和老夫人百年之後,再收繳侯府。
至于魏甯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雖不用給那被打死的人償命,卻也被褫奪狀元身份,責打八十大闆。
這消息傳來後,老夫人再次哭天搶地,提心吊膽這麽多天,原以爲事情就這麽輕飄飄的揭了過去,誰知居然還有後續。
她确實疼愛魏甯毅,但這種疼愛并不能與爵位相提并論。
魏甯毅若是死了,她還有魏甯浩,但侯府的爵位隻有一個。
收到老夫人作天作地的消息,餘光臉上露出心疼之色:“婆母年紀大了,你們一定要好生照看,若是缺了什麽東西盡管告訴我,我自會派人準備。”
綠柳趕忙應聲,心知餘光這是在告誡自己,萬不能讓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
事到如今綠柳深深感覺到餘光的狠心。
要她來說,就老夫人現在的狀态,倒真不如死了的好。
消息是早上收到的,魏甯毅是下午被送回來的。
隻是被送回來時,魏甯毅整個人都處于昏迷狀态,臉色慘白,身上到處都是血,不用看都知道,傷口處定然已經血肉模糊。
餘光以袖掩面,跟着擡着魏甯毅的一衆下人一邊哭,一邊向魏甯毅院裏跑。
08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宿主還有成爲影後的天份,嗓門把控的相當好,該聽的人都聽到了,卻不會讓人感到煩擾,甚至哭出了自己的腔調。
哭聲撒了一路,還順便驚擾了正在自己院子裏擺太太威風的魏甯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