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不是唐硯甯。
曾經的唐硯甯,他是厭惡的,如果可以選擇,他甯可從來沒有認識過她,起碼不會因爲她受到身體上的折磨。
但是,現在的唐硯甯不同了,從他昨天醒來,就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一開始,他以爲自己有心理問題,對施虐者有了變态的感情。
但是後來他發現,現在的唐硯甯和以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自己對她産生了強烈的依賴。但是爲什麽?顧于淵并不喜歡這樣不可控的感覺。
他知道她不會承認,但是沒有關系,自己知道就好了。
顧于淵不會去證實什麽,他也害怕,怕自己一旦求證了,她又會變回原來那個讓人厭惡的唐硯甯,所以這樣就挺好的,他和她心照不宣,他不需要問,她也不必說。
顧于淵一邊想着,一邊往躺椅上靠了靠,他越來越難受了,甚至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唐硯甯其實一直關注着他的狀态,看到他的臉逐漸發白,人似乎也有點無力,她蹲下去,伸手握住顧于淵的手,很涼,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卻又在輕顫着。
她歎了口氣,說:“你不舒服就告訴我呀,這樣硬撐着做什麽。”
她給他攏了攏毯子,把他抱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顧于淵的頭無力地靠在唐硯甯的肩膀上,心裏卻想着:“爲什麽要告訴你,我就想看看,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我不舒服。不能隻是我一個人有無法控制的情感,我不喜歡,所以你也得有。”
人在生病的時候,本就會格外的脆弱,尤其他又病得這麽重,身邊連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
顧于淵知道她不是原來的唐硯甯時,從心裏就松懈了下來,會忍不住想要接近她,依靠她,想讓她所有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回到房間,唐硯甯把顧于淵放在床上,用柔軟厚實的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顧于淵聲音很輕:“你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
唐硯甯回答:“前天呀,從前天開始,我就能輕輕松松地抱起你了。”
她知道顧于淵發現自己不是原身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盡管沒有愛情,但是不妨礙他們對彼此熟悉,所以他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但是她覺得無所謂,他又不會說。再說了,就算他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反正身體就是原身的,誰會相信有換了靈魂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唐硯甯安頓好顧于淵就準備出去,但是顧于淵拉住了她的衣服。
她轉過身來,歪了歪頭,示意他松手。
顧于淵聲音低低地說:“陪我一會兒。”
不是詢問,而是直接要求。
唐硯甯隻得在他床邊坐了下來,顧于淵松開衣服,拉住了她的手。
顧于淵的手依舊很涼,白皙且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幹淨整齊。
他就這樣抓着她的手,唐硯甯卻感覺有一把小刷子在她心上輕輕地刷着,有點癢癢的。
果然是男主,不光是臉,連手都長在她的審美上,讓她忍不住有一點心動呢。
她問道:“你要不要睡一會兒?我煮着粥呢,能喝了我再叫醒你。”
顧于淵其實不想睡覺,但是他的身體太難受了,一直在和他唱反調,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他剛要回答,忽然聽到院門被拍得啪啪直響。
唐硯甯松開他的手,走出房門,想了想又退了回來,把被子給他掖了掖。
然後她再次走出去,打開院門,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一下把她推開闖了進來,後面跟着大隊長、羅會計和兩位村民。
清秀女孩子沖進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顧于淵就撲了上去:“于淵,你怎麽樣,這個惡毒的女人對你做了什麽?”
唐硯甯怕她魯莽地傷害到顧于淵,立馬走上前,顧于淵緊緊抓住了她的手,緊到手指都泛着青白。
清秀女孩子選擇性的忽視掉顧于淵拉着唐硯甯的手,但是其他人并沒有。
大隊長說:“唐同志,是這樣的。彭同志到大隊來找我們,說顧同志根本沒有生病,是你把他關了起來,讓我們大家來看看,把他救出去。”
唐硯甯剛想回答,顧于淵開口了,聲音很低,有氣無力的道:“大隊長,事情不是彭同志說的這樣。您看到的,我最近生了重病,硯硯送我去省醫院檢查了,開了藥,但是也隻能慢慢養。我身體不好,家又離得遠,硯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不放心讓我一個人住在集體大院,就把我接過來照顧,怎麽能說她把我關起來呢。而且,這位彭同志,我和你一點兒都不熟,你這樣稱呼我覺得不太合适。”
彭芯怡,也就是本書的女主,她的設定是個純穿書的,知道本書的走向,所以她能夠迅速帶着大家找上門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唐硯甯已經不是原身了。
她一把扯開唐硯甯,又牽起顧于淵的手,含情脈脈地說:“于淵,你别怕,我是來救你的,這個惡毒的女人已經沒有辦法再傷害你了。”
唐硯甯眼見着顧于淵蹙了蹙眉,又掙脫不開。
她翻了個白眼,掰開彭芯怡的手指:“你是哪位,是不是有什麽大病。我和于淵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沒事傷害他幹嘛。而且,你把他弄痛了好嗎。”
村民們看過去,顧于淵的手青紫了一片,好家夥,這是使了多大的勁呀。
顧于淵安撫地輕拍了一下唐硯甯,示意她把自己扶起來靠坐在床上。
唐硯甯看着他微白的臉,輕聲問:“你可以嗎?”
顧于淵點點頭,說:“就一會兒沒關系的。”
唐硯甯隻得把他扶了起來,後背塞了個枕頭,自己也坐在床邊上,讓他可以靠着點。
顧于淵有點微喘地說:“我不知道這位彭同志爲什麽要這麽說,在集體大院我甚至沒有和她單獨說過一句話。大家都能看出來,我身體很差,現在隻能卧床休養。硯硯她也是沒有辦法,醫生說我幾個月都沒有辦法上工,所以隻能是她來照顧我。”
他的聲音明顯有氣無力,而且從唐硯甯對他的照顧和他對唐硯甯的依賴,大家都不傻,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可能是受到脅迫。
羅會計對彭芯怡說:“彭同志,你看到了,顧同志并沒有受到拘禁,而且他需要休息,咱們還是走吧。還有,下次你再這樣沒有根據就胡說造謠,我們就得讓你接受教育了。”
彭芯怡一臉受傷的表情:“于淵,你是怎麽回事,我來救你,你卻幫着這個惡毒的女人說話!”
唐硯甯被惡心得不行:“大隊長、羅會計,你們能不能趕快把她帶走,後續有什麽問題,你們直接找我就行。于淵身體不舒服,他真的需要休息。”
于是,大隊長和羅會計帶着村民趕忙把彭芯怡拉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