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說出室友這個詞的時候,李思臉上的汗水已經徹底隐藏不住,凝結爲一顆顆的豆狀水滴向下劃去。
眼見在場衆人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李思強撐着精神,強笑着打了個哈哈:
“這種事情可真是聞所未聞,今天可真的漲了見識”
“.我覺得道長分析的很好,但我覺得還有點不對,我們另外一個室友早早就搬出去和女友一起住了,就我們三個好兄弟,怎麽可能有這種情況發生。”
“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對方給張哥下了什麽手機病毒,知道了他的行程,所以跑了。”
“當然,其實也不排除張哥這樣粗心的性格,和班裏同學玩耍的時候順口說出去了,然後那個女生就知道了呗.”
李思也知道自己說的越來越離譜,有些邏輯都難以自圓,索性打起了感情牌:
“總之,咱們三兄弟都當了三年的室友,不會就因爲來了個道觀,聽别人說了幾句話,覺得你們倆被騙,我沒有被騙,就懷疑我吧?”
“我給你們帶飯的次數也不少吧?你們起不來的時候我還給你們簽過到吧?學院每學年的晨跑打卡,也都是我一個人替你們三個人搞吧?”
“難道道長就不會錯嗎?”
“要是真聽了這位道長幾句話,斷了這情誼,我們以後也就别聯系了!”
張善和王武本來因爲遊夢之話,對這位僅剩的室友産生了懷疑,但本就心軟猶豫的他們聽了幾句李思的話,仔細一想,卻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雖然遊夢之說的話都很準,但也不排除很小概率的事情。
萬一就是信息洩露,導緻對方知道他們的情況,那這不就是冤枉好人了嗎?!
而且這位室友對他們的好,這幾年他們也是看在眼裏.
張善和王武相互對視一眼,不再吭聲。
遊夢之聽了對方的話,沒忍住露出了一個冷笑:
“我錯?你不是你親生母親的孩子的概率,都比我出錯的可能性大!”
“你既然自己不認,就别怪我把你的情況說出來!”
“李思,婺城東區人。從小父母雙雙沉迷賭博,輸光了早些年積攢的家産之後到處借外債,想着繼續賭博東山再起隻是,賭徒是不會成功的。”
“他們一直輸,有次輸紅了眼睛,還想着把年僅十歲的你壓上賭桌,隻不過你那時候年紀大了,已經開始記事,對那些賭徒來說,哪怕是拐賣都不是個好主意,所以這才放棄。”
“經曆了這件事情,你才被接到爺爺奶奶家裏撫養,他們都是普通人,被自己的獨子賭光了家産,甚至連自己養老的房子都賣掉,給孩子償還賭債。”
“自己隻住在城中村的一個自己搭建的大棚裏面你爺爺奶奶晚上出去撿垃圾,白天種菜收菜賣菜,硬生生把你供上了大學。”
“我不否認你的童年很可憐,但他們不欠你什麽,這不是你忘恩負義的理由。”
“你上了大學之後,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見識到了金錢的美好,甚至産生了一種想法,覺得爺爺奶奶虧待你,沒有給你足夠優渥的條件,所以一次都沒有回去看過他們。”
“你這三年都在給自己找賺錢的路子,最開始的時候,是接觸家裏更加有錢的同學,和那些有些權利的老師,想要捧臭腳,但是你發現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理你,這條路子見效慢,不僅要當狗,毫無尊嚴,而且沒有錢.”
“然後你才瞄上了人傻錢多的兩位室友。”
“張善是個戀愛腦,耳垂大而紅,愛聽好話,且耳根極軟。王武大大咧咧,大男子主義,手腳闊綽。這兩位正好都是你的目标,所以你就開始裝女生,騙兩個人談戀愛,騙錢。”
“而且出于當了這麽久室友,覺得自己完全了解對方的自負,你甚至不願意換一個遊戲賬号.”
“怎麽說呢?我的評價是,雖然張善與王武,能夠頂替沸羊羊,成爲新馳名的舔狗.但也是鑲鑽的狗子。”
“你這種人,就是純純黑心肝的白眼狼!”
遊夢之最後一句咒罵擲地有聲,随後場中一片寂靜。
李思早在遊夢之說出他父母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抖如篩糠,白着臉你你你了好幾聲,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遊夢之能夠這麽清楚的把他的事情一一道來。
張善和王武皆是一臉氣憤,痛心,難以接受朝夕相處的好兄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們作爲李思的室友,自然也知道一些李思家裏的情況,畢竟年年申請特殊補貼的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他們了解到的東西,和遊夢之說講的一模一樣,甚至遊夢之還要全面不少,連李思一路的心路曆程都有!
再看李思那抖如篩糠的模樣,顯然就是對的!
張善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
“老李,你真的瘋了!”
“你騙了我們兩個加起來一百多萬,如果是花在原身家庭或者你爺爺奶奶身上,我們也就不追究了,但你居然壓根都沒有回去看他們,你究竟在幹什麽!!?”
“而且你每次和我們倆說爺爺奶奶各種壞話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他們老兩口是撿垃圾把你帶大嗎?”
王武要更加直接,直接捏動拳頭,結結實實的往李思臉上來了一拳。
這一下的力道極大,直接把李思掀翻在地上,被打到的眼眶頓時青黑了一大塊。
王武怒聲吼道: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道長剛剛都已經暗示你自己承認錯誤,你還有臉說什麽道長是錯的,還拿兄弟情威脅我們!你就是個人渣!”
王武揍了李思一拳,似乎還不過瘾,又高高舉起了拳頭:
“騙錢就算了!你還騙感情,騙感情也就算了,你還騙兩個!”
“我們平常對你不錯吧,你還這樣對我們!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你!”
地上的李思眼眶被揍了一圈,左眼一時都有一些睜不開,但還是一邊奮力往後退去,一邊怒吼道:
“你們對我好?”
“那是對我好嗎?你們那是在把我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