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東西?錢就是錢,身體就是身體,怎麽能錢是它的一節身體呢?咱們上下幾千年的曆史中,有這種把錢作爲龍身的精怪嗎?】
【WTF,怪不得主播用了報複這個詞。試想一下,你睡的好好地,然後有人突然帶走了一節你的身體,你報複不報複?】
【樓上别舉這麽恐怖的例子,誰會無緣無故帶走别人的身體啊!又不是分屍案現場!】
【好詭異怎麽看都隻是一個很普通的錢币,頂多也隻是上面的字寫的和正常的字不太一樣.】
“不是龍。”
遊夢之出聲打斷彈幕的讨論:
“之前我就說過,九龍觀井下的不一定是龍。”
“這九龍道觀建設有幾百年時間了,古時候并不是所有被稱之爲‘龍’的精怪都是龍,也有因爲各種原因,或是自稱,或是出于尊敬而取的名号。”
“譬如蛇,蛟,還有少數的魚類,他們以化龍爲目标,所以特别在意這一點,覺得喊得多了,聚集香火之氣,便可以一舉越過龍門,所以讓世人稱呼它們爲龍。”
“若我沒有說錯的話,阿強手上的錢币,應當是有九枚,所以被稱作‘九龍’。”
“但其實,它并非龍,而是,錢身蛇!”
“最早記錄在唐朝的《庚巳編》之上,後續在《酉陽雜俎》《朝野佥載》中均有記載。”
“相傳爲銅錢所化,擊中尾巴如鋼鐵聲,其洞穴口散落銅錢,蛇口吸吐之間,還能控制周圍人的運氣,好運是能讓人暴富,厄運就不必多說全部都對得上!”
“你手上這條,雖然隻有幾百歲,但也已經有了道行成了氣候,你還帶走它的身體,這不是找死嗎?”
還舉着錢币的阿強哥手微微顫抖,聽了遊夢之的話,更是欲哭無淚。
阿強哥隻覺手上的錢币燙手的緊,可偏偏又不敢将錢币扔掉或是收起來。
畢竟現在主播還在盯着錢币看!
這主播僅僅看了一眼便看出了錢身蛇的來曆,不是一般的厲害!
萬一就有這個能力,能通過網絡震懾手上那一節蛇身呢?!
阿強哥抱着僥幸心理,卻聽下一秒遊夢之蹙眉說道:
“都告訴你了錢币玄乎,還不快點扔掉.”
還真的得扔掉啊?!
阿強哥立馬把手上的錢币扔開三米遠。
遊夢之默默看着對方一驚一乍的動作,補充完了最後半句話:
“.扔到道觀裏面,最好連同那幾個帶出來的通币一起。”
“算了,我離外灘不遠,我去一趟吧。”
“你将另外三位網友所在的醫院發給我,還有現在丢棄通币的地點給發個實時定位給我,我馬上就到。”
【嗚嗚嗚是不是又要下直播了!錢身蛇什麽的,聞所未聞,主播算是我知道這些東西的唯一渠道!本來還想在主播直播間長長見識的,結果又得爲了保護連線人跑一趟.】
【剛剛緊急通過搜索引擎查了一下,發現主播說的一點都不錯,連三本書的名字都沒說錯這麽冷門的書,不是主播說,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聽聞,果然活到老學到老.】
【媽呀,那錢身蛇好厲害!如果能控制運氣的話,是不是能讓它吸走壞運氣,給人帶來暴富?好心動啊!隻不過肯定不能那麽輕松的如我所願吧】
遊夢之本來手指已經在下播按鍵的上空,看到最後一條彈幕,卻是手指一頓,想了想沒有應承什麽,而是淡定和粉絲們告别,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龍港外灘。
當然,路上還沒忘記順便把熟睡的葛道長給拉了起來,順道去了趟醫院将幾枚銅錢回收。
等遊夢之從千恩萬謝的阿強哥手上接過最後一枚錢币,又站到了九龍道觀門口,被那來自冬季寒冷的夜風一吹,葛道長終于是從瞌睡中醒了:
“這,爲何今日要來九龍道觀?”
還偏偏是醜時這個陰氣甚強的時間點?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當年被陷害,傷心離開之後,沒多久,這道觀就已經徹底封閉,連同他年幼的記憶一起,被隔絕在了塵世之中。
現在站在這破舊的道觀之外,還頗有些感傷。
遊夢之握着手中八枚沉甸甸的銅錢,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原本斬妖除魔這種小事情,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不應該叫葛道長的。”
“但我後來又改變了主意——也想在雲青觀中挖一口井。”
“葛道長意下如何?”
葛老九反應了十幾息,渾濁老态的雙眼這才不可置信的慢慢睜大。
如果真的隻是在雲青觀中挖一口水井,這種事情,遊夢之自己一個人就能決定,畢竟現在花錢建設道觀的是她,她身爲觀主,自然是有絕對的權利。
但這大半夜,将他喊到以九龍井而聞名的九龍道觀之中,顯然并非爲了井,而是爲了——
井中之物!
那條在二十年前被奸人所害,失去了成龍機會的‘蛇’!
遊觀主這意思,竟然是想将這條幾乎要入魔的蛇,給帶到雲青觀中去,再用香火護持它?!
可這蛇,在二十年前闖的禍可不小!
若是要用人間香火洗刷抵扣它先前做下的錯事,那得花費多少香火!
要知道,每間道觀的立身之本,就是道觀的香火。
這香火還并非是香客多少,或是所捐善款而決定的,而是功德!
爲了一條犯過大錯的蛇,要将一間還未建成的道觀,未來可能數十年的功德先行‘抵扣’進去,真的值得嗎?!
作爲觀主,謀求的不該是道觀的發展嗎?
他當年,也曾猶豫要不要将本就爲數不多的香火功德拿去救蛇。
但畢竟道觀不是他一個人的道觀,而且沒多久他自己也被掃地出門
回想過年少時候的事情,葛道長心中翻湧,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遊觀主可想好了?”
“這蛇頑劣,又因爲斷了成龍的機遇惹了不少禍端先不說是不是值得,單說能否順利帶走它,也是一個大問題。”
遊夢之倒是一如既然的淡定:
“值不值得,從來不是身在局中之人看得清的。”
“龍港的一瓶水,看似平平無奇,但在沙漠幹渴要死之人的眼中,卻是無價之寶。”
“所以,隻要我願意,且覺得值得,便是值得。”
“葛道長看似在規勸我,但其實也是想過救它吧?不然也不會如此激動,連連說它頑劣之類的話”
“若我沒說錯的話,葛道長應該見過錢身蛇的真身,還同它算是舊友?”
“索性今日無事,葛道長不妨說說?”
嘿嘿嘿,能招财進寶的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