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鲛人在北淵隻能生活在海裏,生命也隻有兩三百年。要想修行獲得法力,必須要到外面去曆練。
捕殺海怪、海妖獲得它們的内丹修行,或者在海上尋找一些充滿靈氣的島嶼,采摘裏面的奇花異草吸取靈力。
隻是這個過程無比艱險,有些的鲛人就有去無回了。可是能順利曆練回來的都是收獲滿滿。
所以曆代都有不少志向修行的鲛人,冒險出海。
“你們要修行是要冒很大的風險,在世人眼中你們是奇珍異寶。”白婉兒想到那位紅發女鲛人的經曆,深有感觸。
珍珠感歎道:“修行是每個鲛人的向往。誰都想能在水中在地上能同行無礙。聽那些修爲高深的前輩說起,外面的世界獲得機緣的機會大多了。人間百态也是很有意思的。誰都想出去開開眼界。”
“你們才了不起呢,連落下的淚珠都能變成珍珠,而且比世間最珍貴的珍珠都要寶貴,是煉制丹藥的奇材。真讓人羨慕呢!”白婉兒開始引導話題。
“噗呲”珍珠掩嘴一笑,“是奇珍又如何,也要哭的出來才行。”
“你們不會哭?”
珍珠搖搖頭:“鲛人是會流淚,但是極難。很多鲛人活了一輩子都沒有哭過,我身邊的鲛人都沒有哭過。”
白婉兒嘴巴張大:“你們遇到難過的事情,比如親人過世了,好朋友一去不複返,或者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總有傷心的時候吧。”
珍珠面色一沉:“前幾日小依被鲛鱗所騙遊出了通波池,結果被人殺了。金長老将她帶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小依已經修到融合期。不知道是什麽兇手如此殘忍。”
白婉兒盯着珍珠,隻見她氣得雙手握拳,牙齒把嘴唇都咬出了印痕,好像一口要把兇手給吞了。
可是雙眼瞪得再大,也沒有一絲泛紅的迹象,更别說淚水了。
“白道友從外面來,這幾日在海裏,有沒有發現其他修士的迹象?”珍珠的問話把白婉兒從遺憾中驚醒過來。
“沒有,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修士。”
“你們平時時萬一受傷,不會覺得疼痛難忍,就哭出來嗎?”
“不會,疼就忍着,疼得太厲害昏過去的都有,但沒有哭的。隻是眼睛偶爾會有些酸,但哭不出來。白道友,哭是怎麽樣的,你能學給珍珠看看嗎?”
看白婉兒對哭這麽感興趣,珍珠從沒有見人哭過,也是好奇的。
看着珍珠興緻勃勃的樣子,白婉兒哭笑不得。
一想到鲛人的眼淚這麽難,自己是真想哭。面對對方興緻盎然的期盼眼神,白婉兒實在是哭不出來。
白婉兒又拐彎抹角打聽了不少事情,最終發現哭泣落淚,在鲛人的世界中是極其少見的。鲛人傷心難過也隻是會沉默不語。
這樣的結果,真的讓人很失望。
白婉兒落寞地回到了房間,長籲短歎。
不多時,有人敲響了門,白婉兒開門一看,是珍珠帶着四個侍女。
“白道友久在世間遊曆,能和我們說說世間的事情嗎?”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鲛人亦是如此。
鲛人們深居北淵,難的見到人世間的景象。如今白婉兒的到來,就是外部最好的信息來源。
白婉兒的平易近人博得的珍珠的極大好感,珍珠帶上自己的小夥伴來長見識了。
被這麽多美女圍繞着,被充滿崇敬的眼神看着。白婉兒的心都脹滿了。立刻拉開架勢繪聲繪色說起來。
鲛人們聽得如癡如醉,跟着故事情節或激動,或雀躍,或憤怒,或哀傷沉默。
直到白婉兒講完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看到鲛人們如此沉浸故事,如此共情。白婉兒心裏閃現過一個念頭。
第二天,幾個侍女又如約而至敲響了白婉兒的門。
侍女們奉上香茶端出精緻的點心,說上好話,不好意思提出能不能請白婉兒再多講一些。
白婉兒喝了口茶,潤了潤喉:“今天我們來聽一個人世間關于鲛人的傳說。”
聽到和自己有關,侍女們的眼睛都亮了:“白道友,人世間是怎麽說我們的故事?”
“這個故事叫人魚殿下和人間太子。”
白婉兒傾盡所學,把童話故事《海的女兒》加以改編,加入了更多浪漫凄美的虐戀情節。語言生動,語調抑揚頓挫,講得浪漫至極,唯美之極,極其的虐戀情深。
白婉兒講完最後一個字,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沉寂,所有的侍女都沉默不語。
白婉兒死死地盯着侍女們的臉,手中暗暗拿好了小小的水晶瓶。
“啪”
侍女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豈有此理,世上的人怎麽能如此編排鲛人,當我們是傻子嗎!”
珍珠站起來義憤填膺:“鲛人有百年的歲月,爲何要爲一個凡人愛,連命都不要。”
“凡人長的如此難看龌龊,鲛人不可能看上的,更不可能犧牲聲音來換取與人相伴。”
“救了凡人,爲什麽不等他醒來讓他感恩戴德,還要委屈自己。鲛人不會這麽傻的。”
“就算真的心儀這個凡人,告訴他就好了,不能說,難道不會寫字嗎!”
“凡人不知情結婚了,那就殺了他,恢複自由身就可以了,反正他這條命也是鲛人救的。一來一回不拖欠。”
……
侍女們你一言我一語聲讨美人魚的戀愛腦殘行爲,怒氣值大得都快掀翻屋頂了。
白婉兒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個結果實在是沒有想到。
自己把這個故事說個杜逸塵聽,聽得他唏噓不已,深思不止。把加強版說給侍女聽,本想騙幾滴鲛人淚。結果變成了美人魚批鬥大會。
果然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珍珠面色凝重:“白道友是聽哪個凡人編排出,這樣惡心鲛人的故事,告訴我們,有機會去上岸,我殺了這個可惡的家夥。”
白婉兒實在想不到,自己的講的童話故事,會讓安徒生有如此凄慘的下場。
“這是在民間道聽途說的,也不知道是哪個說書先生編排的。各位不必置氣。隻是民間傳的故事而已。”
白婉兒連忙開始降溫。侍女們還是悶悶不樂。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一個侍女過來請白婉兒過去,說鲛皇的小女兒請白婉兒過去相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