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兒停老者身後,一動不動站着乖乖低頭。
“你是青娥門女修,擅自闖入北淵何事?”低沉渾厚的問話傳來。
白婉兒頭都沒有擡,拱手施禮:“在下白婉兒,師出青娥門,與明王蕭鴻烨是好友,此次受托,将……”
白婉兒言簡意赅将受托送顔玉到北淵休養生息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拿出了一封信函和一枚玉簡,雙手遞上。
“此乃是明王的托在下送的信件和信物。”
旁邊走來一位侍女将東西呈給鲛皇。
蕭鴻烨作爲王爺,俗世中位高權重。作爲修士,神意門關門弟子,名聲響當當。這種高層人物同屬一個圈層,以前就是有來往的。
蕭鴻烨怕白婉兒貿然闖進北淵,被鲛人欺負,特地給她帶了證明身份的信物。
“白道友的确受了明王所托,所言非虛。請坐。”
聽到這句話,白婉兒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擡頭謝過,目光接觸到鲛皇的一瞬間,白婉兒倒吸一口冷氣。
高貴、俊美、威儀……各種詞彙在腦海中閃過。白婉兒都覺得自己詞窮了。
“咳”
老者一聲低咳瞬間清醒了白婉兒。
白婉兒立刻收回自己垂涎目光,恭謹坐在了侍女搬過了的椅子上,指甲順勢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冷靜冷靜。
“白道友是如何找到北淵的入口?”
白婉兒答道:“在下有好友送了地圖和船,坐了十餘日來到海崖島,找到島的中央。在下的同伴用……”
白婉兒簡略地說了,冷子驕用收刮來的鲛鱗找到入口的方法。
鲛皇陌言與老者對視了一眼,問道:“白道友的同伴爲何沒有進入北淵?”
“冷道友的師姐遇到危險,情況危急,冷道友去救助師姐,所以未能同行。”
白婉兒看到鲛皇的疑慮之色,連忙說道:“這位道友一直與我同行,在下可以保證他沒有害過鲛人。”
白婉兒這一點是相信冷子驕的。冷子驕和自己在一起,還要到北淵找自己的師尊衛風。
實在沒有動機和時間去殺害鲛人。
白婉兒問道:“初到此處,守衛就說我是殺人兇手。這是爲何?”
老者說道:“幾日前有人用鲛鱗将我族人引出北淵殺之。所以此次看到鲛鱗入水,守衛以爲兇手出現,所以嚴陣以待引兇手現身捉拿,誤将道友認作兇手了。”
“用鲛鱗将鲛人引出北淵,這種事情時有發生嗎?”
老者答道:“近十年未有了。有修行族人會偶爾離開北淵,去外面遊曆尋找機緣。在外受傷甚至不幸殒命也是有的。畢竟在其他人看來,鲛人是個難得一見的寶貝。”
聽到這話,白婉兒面色微變。
這麽湊巧,十年都沒有發生的事情,自己一來出事了。這事情真的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想起一路上蹊跷之事,白婉兒的心又懸起來了。
“既然是明王所托,這件事本王答應了。等安排好了,道友再将朋友送到鲛靈殿、道友一路辛苦,在北淵休息幾日再啓程吧。”
聽鲛皇這麽說,白婉兒當然樂意了。自己正好趁此機會,試試能不能取得鲛珠呢。
白婉兒謝過鲛皇,老者帶着白婉兒來到一處宮殿,将白婉兒交給侍女,叮囑了幾句。
臨走時,老者特地囑咐白婉兒,不要到處亂走亂撞,想參觀北淵之景,可以讓侍女帶着逛逛。
白婉兒立刻恭敬應下。自己是客,當然會謹守做客禮儀。
侍女将白婉兒帶到一個房間,施禮:“請白道友好生休息。有事吩咐奴婢。”
白婉兒笑着應下,侍女奉上茶水點心果品就退下了。
等人都走幹淨了,白婉兒布置下結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往床榻上一躺像一堆稀泥。
從進入北淵開始,整個人都是繃緊的,全身的肌肉都疼了。白婉兒都不打坐了,翻個身就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美美的,精神肉體徹底恢複。從上船開始的十幾天裏。白婉兒第一次休息。
起來喝了一盞茶,挺香。白婉兒推開窗看外面,外面還是一樣的天色。沒有絲毫變化。
這裏沒有白天黑夜嗎?
神識掃到旁邊有動靜,白婉兒輕輕從窗口一躍而出,來到牆角邊将身形掩藏在一株巨大的珊瑚後面。
不多時就看見一個侍女悄悄探頭,往自己房間方向打量。
“看到了嗎,是在人間修行的女修嗎?”
“那個女修美不美,法力高不高?”
“聽說很厲害,剛從通波池中出來,就抓住了嚴力。還是景長老來了,女修才把嚴力放了。”
“這麽厲害啊!”……
幾個侍女在叽叽喳喳說着話,不時探頭往白婉兒房間方向看。
“各位是在找我嗎?”白婉兒一下子就從牆角的珊瑚後面鑽出來。
“啊”
侍女們吓得四散跑開了,隻有一個侍女戰戰兢兢站在那裏。這裏是她職守的。不敢溜。
白婉兒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侍女愣住了,手一握衣角低頭輕聲道:“奴婢小名珍珠。”
白婉兒笑道:“久聞北淵大名,正想四處看看。不知道珍珠姑娘能否相陪?”
“當然可以,白道友想去哪裏?”
看白婉兒不計較自己偷窺的行爲,珍珠連忙答應。
“初來乍到,就請姑娘帶路好了。”
珍珠帶着白婉兒在宮裏逛了起來。一路上白婉兒笑語盈盈态度可親。等逛到花園,珍珠已經可以很自然和白婉兒說笑了。
白婉兒邊逛邊打聽,了解了不少東西,也解了困惑。
北淵是在千丈海底,頭頂就是大海。自己所在的島嶼是鲛人的皇宮之所,鲛靈殿是他們的神殿。通波池是通往上面大海的通道出口。
鲛人們沒有修爲的,就住在島嶼外面的海裏,有修爲的能化形的,才能成爲鲛皇的侍衛。
鲛人要想到去到北淵之外,隻有通過通波池這唯一的通道。
外面的海崖島的陣法,各種海怪都是阻撓。沒有元嬰級的修爲,又沒有類似避水珠這樣的寶貝,任何人都無法到達北淵。
這樣鲛人就自成一國。能被外人殺死或者捕獲的鲛人,都是作死外出遇險的。
“既然在北淵如此安全,外出又容易出事,爲何還有鲛人要外出呢?”白婉兒有些不理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