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被翻了過來，倒扣在桌子上。
“你要幹嘛！”
看片的激情被打斷，簡直是斷人财路的仇恨。白婉兒氣勢洶洶，連聲音都高了。
杜逸塵呆住了。
白婉兒怒目圓睜腮幫子都氣鼓起來，一副馬上要動手打架的氣勢。比對戰魔修、妖物、鬼怪，都要來的義憤填膺。
“如此不堪的畫面，實在不适宜再看下去。我等是修行之人，更要自重。”
看着杜逸塵義正言辭的樣子。白婉兒一下子清醒過來。
自己不是在一個人刷動人的小電影，是在探案看查案情。旁邊還有一位堅守道義的修仙者。
早點預料到是這樣唯美藝術的畫面，白婉兒肯定要打發了杜逸塵的。可惜現在後悔都晚了。
“我……我是……說不看仔細些，怎麽能知道女子是什麽來曆？”白婉兒把口氣緩下來，臨時找了個借口。
“此女隻能化形入夢，所以不是鬼。鬼可以借生前樣貌現于人世。”
“此女隻能在夢中化形，可見修爲不高。應是妖物所化。”
“此女無害人之意，卻竭力讨好李遠，應該是有所求。”
杜逸塵說出了自己分析的理由。
“李遠隻是一介凡夫，妖物能有什麽所求。就算李家有寶物，也應該是李員外所有。妖物要入李員外的夢才對。”
白婉兒不同意杜逸塵的看法。
杜逸塵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妖物有所求的話，妖物爲何要這樣做？”
“你看妖物化作的女子，對李遠溫柔體貼竭盡呵護。這樣倒貼，會不會是報恩？”
白婉兒上輩子，這樣的民間故事傳說多了去，田螺姑娘就是很好的版本。
“你說妖物報恩？”
“有什麽奇怪的，妖物有修爲，就是有靈性的。報恩報怨人之常情，妖物自然也是懂得。”
白婉兒沒有修仙者妖物歧視觀，上輩子看得《聊齋志異》裏面的狐妖女鬼，都是可愛可憐之人。
白婉兒說道：“李遠說嬌娘入夢是半年的事情。明日問問李遠，半年前可曾發生不尋常的事情。”
兩人商量定後，杜逸塵就回去了。臨走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鏡子。
杜逸塵剛離開，白婉兒立刻翻過鏡子。
可惜最精彩的部分過去了。嬌娘剛剛在李遠懷中入眠。
白婉兒瞪大了眼睛仔細看，通過裸露的胳膊脖子，可以推斷出棉被下面，兩人應該未着寸縷。
潮紅的面頰，脖子上的紅點可以推斷，剛剛的戰況相當激烈。
在這個資訊不發達的世界，這樣送到眼前的機會，是不常有的。
真是錯過了一個億！
白婉兒深深歎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李遠來還鏡子。
白婉兒又盯着他看，不知道昨晚激烈的戰況，有沒有影響人的精神面貌。
“仙長，在下有何不妥嗎？”李遠架不住白婉兒銳利的目光，惴惴不安地問。
白婉兒收回目光：“沒有，公子感覺可好？”
“在下一切都好，不知昨晚仙長可看出嬌娘的來曆？”
“公子夢中遇到嬌娘前，救助過什麽人？”
李遠低頭想了半天：“家父一直教小生，要爲人與善。所以小生如果看到孤苦之輩，偶有施舍。”
李遠說了幾個，都是憐貧濟窮的尋常事情。
白婉兒問道：“公子半年前，有沒有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
李遠說道：“在下生活一直順遂。不過半年前曾經死裏逃生。大家都說是天降大福。”
白婉兒和杜逸塵眼睛一亮：“如何死裏逃生？”
半年前，李遠又一次出門訪友，回來的時候坐船。
哪知道河水突然猛漲，沖翻了船。船上十餘人都落水了，連船夫都淹死了。唯獨李遠被沖到了岸上，活了下來。
“哪條河？”
“就是昨日素娥被山洪要沖到的那條河。這條河經過莊子。莊裏的人去遠點的地方，都是坐船而行的。小時候，我經常在河邊釣魚。”
白婉兒問道：“公子喜歡釣魚？”
“娛情而已。河中偶有錦鯉，長得特别漂亮。釣上了也不忍心，都是放生的。”
白婉兒腦海中掠過一個畫面。
“我記得公子庭院旁好像有活水溝渠？”
“是的，此溝渠通從山坡通向河道。引山水入河的。”
白婉兒低頭不說話了。杜逸塵看到這兒情況，就把李遠打發了。
“白道友可是有頭緒了？”
“杜道友說妖物修爲不高，如果要化形入夢的話，是不是要離着李遠近一些才可以？”
“的确是這樣”杜逸塵眼睛一亮，“我們可以晚上在李遠院子裏巡查，看看是不是有妖物接近。”
杜逸塵問道：“道友爲何要問道溝渠？”
白婉兒摩挲着桌面：“婉兒隻是隐隐覺得這幾件事情，好像有聯系？”
“如何聯系？”
白婉兒拿出了福爾摩斯的氣質，用手指輕點桌面。
“李遠半年前落水，意外得生。就是莊子前面那條河。”
“李遠在河裏釣魚，經常給魚放生。”
“這條河的河水又能通過溝渠，連接到李遠院子旁邊。”
白婉兒看向杜逸塵：“這件事情，杜道友怎麽看！”
杜逸塵一拍桌子：“妖物就在河中。”
“還有呢？”
杜逸塵看着白婉兒，猶猶豫豫道：“難道是河中錦鯉報恩？”
白婉兒笑道：“是不是，晚上一看就知曉了。”
入夜，風清月明。
農業社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莊裏的人早就歇息了。整個山莊溶入夜色中。
白婉兒和杜逸塵在李遠的院子布置好結界，站在高處隐身觀察。
不多時就聽到水渠内有水波之聲。
一條七彩錦鯉逆着水流，從低處的河道往上遊。
錦鯉遊到院子旁邊就停在水中，接着魚身上發出一道道七彩光芒，光芒聚攏形成一道彩虹跨過庭院的院牆，彩虹的那一頭落到了李遠房門上。
接着彩光透入房間，彩虹就消失了。
白婉兒和杜逸塵飛到溝渠旁，七彩錦鯉靜靜漂在水裏，一動不動。
杜逸塵并指如風，默念口訣，一團光霧就在指尖慢慢形成。輕輕一點，霧氣飛起落到水面上，融入水裏将魚身就籠罩住了。
“嬌娘别走！”房中傳出李遠的聲音。
一道七彩之光從房中飛射而出，融入錦鯉。
錦鯉立刻掙紮起來，一團光焰從體内迸射而出，如同利劍，将霧氣分割開來。
錦鯉一轉身，順着水流疾馳而去。
“好厲害，想不到修爲不高，卻有如此厲害的護身法器。”
杜逸塵一愣神，想不到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