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兒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烏壓壓的人群,心頭滿是苦水。
實在想不到,杜逸塵一來就把立下軍令狀了,弄的自己騎虎難下。
自己真沒想去挑戰妖祟,能除了妖祟的手下,還鄉民一個平安就可以了。
自己真的沒有,衛道除魔崇高的理想。
白婉兒轉頭看杜逸塵,對方一臉堅毅,目光炯炯。
這副樣子,在除子母草時,丁绮莊氏姐妹、謝易之的臉上就曾出現過。
這些修行之人,除魔衛道是刻在基因裏。
自己又碰到了熱血正義之士。
這該死的運氣。
“大家放心,此事發生在青娥門地界,青娥門自然會爲百姓斬妖除魔的。”白婉兒義正言辭。
話都說出口了,又收不回來了。那就表現得大義凜然一點,爲自己,爲青娥門争面子,立口碑。
既是想明白了,白婉兒心裏還是苦啊!
杜逸塵看白婉兒如此表現,不由點點頭。
雖然白婉兒在淩雲殿行爲失當,但修行道義還是有擔當的。。
天已經大亮,村民們都散去了。
白婉兒囑咐村民,讓那些人好好休息。
白婉兒和杜逸塵已經檢驗過傷勢了。這些人隻要不再失血,很快會康複。
兩人找了個安靜處,還是商讨除妖之事。
“杜道友是如何知道,此處有妖祟作怪?”
白婉兒很好奇,杜逸塵是怎麽參和到這件事情中來的。
“在下前些日子經過前面的楓林鎮,鎮中有百姓得此怪病,在下幾經追查,也遇到過黑煙夜間吸食人血。追殺過幾次,怎奈黑煙能散能聚,都無法收服,今日多虧白道友用風将其吸住,才收服了。”
聽完杜逸塵的話,白婉兒還是不解。
“既然黑煙已經被道友的葫蘆收走,爲何說妖祟本體還沒有捉住?”
杜逸塵耐心解釋:“在下追查過黑煙來曆,這些黑煙不僅禍害此處,周圍有幾個村子都有人受害。”
“在下與黑煙纏鬥過,黑煙并非妖祟本體,而是受人控制吸食精血,供養妖祟本體。隻有将本體除去,才可真正保一方平安。”
“妖祟本體在哪裏,是什麽?”
白婉兒要問個明白,絕對不能打沒有把握的戰,那是很危險的。
“在下已經有些眉目了,昨晚就是追查而來,果然找到了。看來是有魔修操控死靈獲取精血,蠱養邪術。就想請道友一起去降妖除魔。”
杜逸塵雙手施禮,真心誠意請白婉兒一同除妖。
聽到魔修,白婉兒心中就怵,雖然和魔修打過幾個照面。
第一次是魔修要清理門戶,讓自己讨了巧。後面幾次,都是别人擋在前面。
白婉兒不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是否有對付魔修的資本。
“杜道友知道是什麽境界的魔修,才能修此邪術呢?”
杜逸塵道:“知道是魔修禍害衆人,我們正道中人字然要爲民除害。青娥門身爲正道門派,白道友是怕了嗎?”
好大一頂帽子壓下來。白婉兒一時詞窮,心念一轉。
“婉兒自然不是害怕,隻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要除妖魔,當然是準備充分,一舉掃除最好。”
杜逸塵點點頭:“白道友說的也有道理。這樣,我們先去探一探,如果能除,就除之。如果不能,我等再商量。可否?”
人家都這樣說了,白婉兒實在沒有理由推脫,隻能笑着點頭答應。
“白道友請随我來。”
杜逸塵起身帶路,白婉兒跟在他身後。
看着眼前迅疾如風的杜逸塵。白婉兒知道他的修爲在自己之上,應該已經到了心動期。
怪不得敢獨自降妖。有個實力比自己強的,總歸安心些。
白婉兒穿着踏雲靴,速度一點都不遜色。
一個時辰不到,杜逸塵就帶着白婉兒來的一處偏僻的山腳下。
白婉兒看看周圍,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隻有一座孤零零的莊子,也沒有人走動。
“杜道友,這裏是……”
“這裏是義莊。”
義莊!義莊!!義莊!!!
放死人的地方!
怪不得陰森森的,鬼氣環繞。白婉兒差點轉身就跑。
“我們爲何來着?”
白婉兒竭力控制住聲帶,以免聲音打顫。
“那些吸人精血的乃是死人的魂魄。都是從這所義莊中出來的。”杜逸塵面色沉重。
“人死,魂魄不是要進六道輪回的嗎?這些死人的魂魄留在陽間,難道是要化成厲鬼害人。”
白婉兒不明白。
杜逸塵說道:“凡人沒有修爲,也沒有很強的怨念,死後是很難化作厲鬼的,是有人用法術拘了這些人的魂魄,吸食精血,怕是要煉屍禍害人間。”
“我們要如何做?”
“自然是找到那人,将那人除去,放這些魂魄歸陰。”杜逸塵理所應當地說道。
白婉兒默默歎了口氣。
修仙者都是這樣的嗎?遇事隻提一個方針,不說具體策略和實施方案的嗎?
“這是自然,我們要如何除掉作惡之人呢?”
白婉兒把問題問得更清楚明白些。
杜逸塵一愣,低頭想了想,擡頭問:“白道友有何想法?”
果然,這家夥是沒有想的。白婉兒整理了一下思路。提出了自己看法。
“其一:作惡的人在哪兒,怎麽控制死屍的魂魄。我們要先弄清楚。”
“其二,作惡的人的修爲,大概到哪種程度,我們是否能降得住?”
“其三,我們要以何種法術,去降服他?”
“其四,什麽時候行動,如何行動?”
……
白婉兒洋洋灑灑列舉了數十條行動條件,看着愈發沉默的杜逸塵,歇了一口氣。
“杜道友以前是否收服過這種妖人。如果收服過,就當我前面說的是廢話。”
杜逸塵低着腦袋,沉默良久:“是在下考慮不周,白道友思慮甚是周全,可即便如此,難道我們就放任不管了嗎?”
白婉兒真想點頭放棄。
可是一看杜逸塵堅定如山的态度。脖子就直愣愣地無法點頭。
就算正派除魔衛道是天經地義的,也不能頭腦發熱,隻憑一腔熱血。
白婉兒不自覺拿出林硯秋教訓小輩的口吻,開始訓話。
“降妖除魔固然是正道的義務,如果我們貿貿然行動,最終非但沒有除魔,還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這樣既對不住生你養你的父母,也對不住培養你一身修爲的師門吧!”
杜逸塵細細一想,剛想點頭稱是。
看着眼前不過十七八歲的嬌俏少女,卻是一副老氣橫秋教育人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