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迷霧一散,白婉兒從空中以垂直落體地姿勢,砸向地面。
白婉兒已經不忍地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命運的安排。
突然被人手一牽,身子就落在一個堅實的懷抱中。那人以公主抱的形式,懷抱着白婉兒安然落地。
白婉兒睜開眼一瞧,心髒瞬間停住了跳動,時間在那一刹間停滞。
是他,谪仙般的男子。
突然背上的手一松。白婉兒重重砸在地面。如同心髒起搏器一般,将自己電醒。
白婉兒扶着腰,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不由得瞥了一眼仙姿不凡的男子。
他的撒手一摔,掉了不少印象分。
宇文澤霖是真沒想到。
青娥門下的弟子不僅容顔嬌美,連門下的修爲的身法也是輕盈若仙。
原想着手一撤,白婉兒會輕巧落地。誰知白婉兒像秤砣一樣砸向地面。
看到白婉兒幽怨的目光,宇文澤霖不免尴尬,隻能轉頭避開。
“多謝道友出手相助。”
白婉兒咬着牙道謝。雖然心中不爽,但好歹也享受了一把美男的公主抱。
宇文澤霖這才轉過身來:“應該的,白道友客氣了。”
“請問道兄尊姓大名?”
“在下宇文澤霖。”
“白婉兒多謝宇文道兄相助,不知現在該如何?”白婉兒誠心請教。
此刻兩人正身處一片樹林之中。旁邊是繁花似錦枝繁葉茂。能聽到蟲鳴鳥叫之聲,遠處青山流水。
宇文澤霖口中默念,手指拈花成式,往空中一揮。
一道光圈向四處泛開。
過了一會兒,宇文澤霖沉聲道:“白道有友切莫大意,此處沒有表面看得那麽平靜。”
白婉兒一聽,心就提了起來,一動不動看着眼前的男子。
現在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宇文澤霖看了一下四周:“白道友暫且留在這裏,在下去四處看看。”
“等一下,婉兒能不能跟道友一起去。”白婉兒可憐兮兮求道,“婉兒修爲太低,實在不敢獨自留在這兒。”
宇文澤霖點頭:“白道友跟緊了,路上切莫妄動。”
宇文澤霖推開兩旁的樹枝,開出一條路來。白婉兒步步緊跟。
兩人沿着樹林中的小徑,循着水聲向前出發。
一路上不僅有草木的清香,更有濃郁的花香。
走了許久,前面的路似乎沒有盡頭。
突然宇文澤霖停住了腳步,白婉兒差點一頭撞上他的背,正要開口問。
隻聽到“閉氣。”
白婉兒還沒反應過來,宇文澤霖嗖的一下騰空而起。
“别丢下我!”白婉兒大叫。
話音剛落,空中降下一道火光劈向身旁的樹木。
左右兩邊的樹木火光耀眼,熱浪騰騰。
白婉兒吓得拔腿就跑,邊跑邊扯掃霞衣披在身上。幾個呼吸之後,就感覺不到周圍的熱氣。
果然在危急時刻,還是法寶靠譜。
那些着了火的樹木,竟然不停地扭動發出“吱吱”聲,有些枝條還伸過來。
眼看前後要被枝條封住了去路,吓得白婉兒哇哇大叫。
一道白光閃過,前面擋路的枝條瞬間化成粉末。
白婉兒一下子沖了過去,狂叫着沖出了樹林。
回頭一看,眼前是一片火海,周圍又是迷蒙蒙的一片。剛才所看到的青山流水居然沒了,蟲鳴鳥叫也消失了。
白婉兒舉目四望看不到人,吓得大叫:“道友道友,你在哪裏?”
“白道友快來這邊。”
不遠處樹林邊,宇文澤霖向自己招手。
白婉兒連忙跑過去。
宇文澤霖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來。”往樹林裏邊跑。
“那裏可燒着火呢!”白婉兒一邊跑一邊叫。
眼看又要投身火海,求生的本能促使白婉兒掙紮起來。
可宇文澤霖的手如同鐵箍一樣,牢牢扣住手腕,把白婉兒往樹林裏面拖。
情急之下,白婉兒就用另一隻手去掰。
一觸,手感不對,爲何他的手那麽粗糙?低頭一看,哪是手,分明是一根粗黑糾結的藤條。
白婉兒大喊救命。
宇文澤霖口中吐出藤條綁住了白婉兒的腳,他的另一隻胳膊則化成一根藤條,綁住了白婉兒的腰。
白婉兒倒在了地上,眼看着要被藤條拖進了樹林。
就在閉眼等死的時候,“咔嚓”一聲,藤條斷了。一陣風把白婉兒從地上帶起,送到遠處。
白婉兒驚魂未定,眼前白色的身影飛馳而過,所過之處樹木發出巨響。
不一會整個樹林火光沖天而起,又瞬間熄滅。
眼前空無一物,所有的樹木化爲粉塵。地上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粉妝玉琢的的大地上,立着一個人——天道宗的宇文澤霖。
宇文澤霖轉身:“白道友可還好?”
“多謝道友相助,婉兒才能脫險。”白婉兒掙紮起身,俯身施禮。
接下來不知道還要道多少謝呢!咱得把禮儀做足了,畢竟現在要仰仗人家活命。
宇文澤霖見白婉兒無恙,就繼續前行。
白婉兒跟在後面,試着開口問:“宇文道友是如何看出樹林不對勁?”
“樹木過繁,花香過甚,此處卻無精華之氣。”
“怪不得這林子一燒,連鳥語蟲鳴青山綠水都沒了。”
“那是樹精釋放的迷香,可以惑人心智。一旦心智被迷,就永遠困在樹林中,無法走出,最後成爲花木之食。”
白婉兒一臉崇拜:“多虧道友修爲高深,才能破了這草木樹精。婉兒真是太佩服了。”
此刻要使勁誇,好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博得一個好印象。
白婉兒又問道:“婉兒遇險,多虧宇文道友相助。不知道友如何發現蛇妖的?”
“就在蛇妖問‘誰是罪魁禍首’的時候,被在下神識發現的。”
宇文澤霖回頭看着白婉兒答道。
望着宇文澤霖似笑非笑的眼,白婉兒心口一噎,臉上一陣陣發熱,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擡頭微笑。
“婉兒實話實說,宇文道友莫見怪。”
白婉兒前世職場磨練出來的臉皮,還是禁得起考驗的。
宇文澤霖目中光華一閃:“如果在下心有芥蒂,白道友是不是後悔這麽說話了?”
白婉兒坦然一笑:“不會,重來一次,婉兒還會這麽說。”
宇文澤霖見白婉兒眉眼帶笑,言語間坦坦蕩蕩,毫無一絲遮掩之色。
“白道友真是坦誠,道友真的認爲獸類修行與我等是一樣的。在下傷了九幽地冥蚺,就是罪魁禍首?”
“婉兒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時隻能這麽說。否則,現在也不能站着和道友說話了。”
宇文澤霖點點頭:“白道友是想博得蛇妖好感,謀得一條生路。這麽說并無不妥。”
“是的,因爲婉兒以爲不會有人來救,隻能自己想辦法。”
“爲何無人來救……”
宇文澤霖看着苦笑不已的白婉兒,就把問話咽下了。
道理不言而喻。
白婉兒深施一禮:“婉兒真心謝謝道友,此番恩情沒齒難忘。”
“白道友客氣了。既然你與我門中人同行,自是要關照的。”
宇文澤霖輕輕避開。畢竟自己來救人,也不是完全出于同行照顧之誼的。
白婉兒揚起真誠無比的笑臉:“不管怎麽說,宇文道友是個好人,婉兒明白的。”
白婉兒燦爛的笑臉,宇文澤霖覺得有點莫名的刺眼,就連忙轉移話題。
“現在白道友還認爲獸類修行,與我等修行是一樣的嗎?”
白婉兒低頭思忖了一下,擡頭笑道:“婉兒覺得老天爺大概是一視同仁的,不然世間爲何是萬物生長呢?”
接着話風一轉:“至于修行,與人是理想,與獸也是一樣。獸類說人看不起它。可人還看不起人呢?是強者,大家都崇拜,弱者難免被鄙視。非我族類自然是被排斥的,人之常情而已。”
宇文澤霖聽完心中訝異。想到前面白婉兒的所作所爲,不由好奇。
“白道友既然想的如此通透,爲何要去惹九幽地冥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