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知忙對他招了招手,還沒說兩句,謝長史就交代他等會陸将軍來時,他們先去旁邊霍先生的房間。
柯知府有些奇怪,但看顧聿知眼神明亮,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茫茫然點點頭:“臣知曉了。”
陸将軍沒來,幾人也沒說正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全州最近幾個月的發展。
說起這個,柯知府臉上就是止不住的笑。
他在全州當知府好多年了,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做任何事情都不受約束,幹勁十足。
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全州就比之前富庶了不少。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小殿下聞氏商行的支持。
柯知府笑眯眯道:“殿下以高價盤下李記商行之前在這邊的産業,又讓其他商行以原價購買了金礦,豐盈了衙門的庫銀,也讓臣做事沒了顧忌。”
大到城門的修繕,小到城裏渠道的修繕,這些事情哪一樣不要錢?
他之前沒錢,摳摳索索,城裏下水渠道一直沒好好清理,那一片百姓都怨聲載道的。
現在可不同了,柯知府甚至覺得,因爲把下水道清理幹淨,并找了專人維護後,全州城的空氣都要清新不少。
顧聿知被誇的有些飄飄然。
但他深知,能将聞氏商行開起來,并壯大到今日,并非隻有自己一人的功勞。
而柯知府本人兢兢業業,也不應該以錢多錢少來衡量他所做之事有沒有功勞。
顧聿知正要說話,就見趙侍衛猛地站在了門口:“殿下,陸将軍來了。”
他繃直腳尖,站了起來,滿懷期待道:“除了陸将軍還有别人嗎?齊侍衛有沒有來?”
他明白齊侍衛是爲了更好的保護自己,保護漠北,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不應該懈怠,但他就是很想齊侍衛啊。
隻是出來談事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應該不會耽誤什麽的吧?
趙侍衛低着頭,不敢去看顧聿知的眼睛:“隻,隻有陸将軍一人。”
顧聿知的臉色猛地就垮了下來,不情不願的哦了聲,轉頭落落默默地坐了回去,聲音低落道:“謝長史,你們去隔壁吧。若是陸将軍沒意識到他的不對,我今日就不見他了。”
反正一般談事的時候,就是謝長史主說的,這麽一次不在,也沒關系的。
謝長史心底歎了口氣,雖明白齊侍衛的身不由己,但也覺得陸将軍實在是有些太鐵面無私了些。
幾人移步到了旁邊房間,顧聿知則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他雙臂環胸,氣呼呼的鼓着臉,小聲和文舒二人抱怨:“陸将軍真的太壞了!這次去井鄉,我也不要理他!”
他要單方面和陸将軍絕交!
和好的日子就選擇在再次看到齊侍衛的時候。
舒小涵和文修竹也知道,顧聿知并非是真的不想理會陸将軍,隻是他們誰都沒想到,陸将軍做事一闆一眼的。
舒小涵皺着眉道:“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一開始猜測陸将軍很有可能調任至漠北軍擔任将軍,齊侍衛對他還很是推崇,話裏的意思明顯就是這陸将軍雖然長得像個小白臉,但實際上是個黑心肝的。
這個能在和小王爺見第一次面的時候,就答應一起套麻袋這種離譜行爲,甚至最後還能利用這件事将楚王的人,大面積清理的人,行事真的這樣一闆一眼?
舒小涵給文修竹使了個眼色,但奈何文修竹根本沒理會她的意思,話題一轉,說起全州特色美食:“殿下,既然全州的客棧已經研究出了新的美食,小的認爲,這方子是時候傳到别的客棧去了。”
将李記商行拔除後,聞氏商行的商業版圖發展的極其迅速,不僅僅是全州,定州等其他州府,也有聞氏商行的客棧等産業。
隻要小殿下肯定了這個特色美食,這個方子便可傳到其他客棧去。
反正都是他們徐家自己人,也不存在不往外傳這個問題。
顧聿知點點小腦袋:“我知道呀!在掌櫃的和我說起這事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件事了。”
不僅僅是全州的特色美食,等平定漠北,讓楚王兄伏法後,他就會帶着徐家大廚一起遊曆,将全國的特色美食都搬到漠北來。
舒小涵原本還在擔心他會沒心思想這些,誰知文修竹這一轉移方法還真是管用。
她在背後沖着文修竹豎起大拇指,随後又快速對着顧聿知豎起大拇指,毫不掩飾的贊揚:“小王爺就是厲害,這才跟着文掌櫃學了多長時間,商業敏感度竟然就這麽高了!”
顧聿知撓撓頭:“商業敏感度?什麽東西啊?”
舒小涵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隻簡單道:“就是誇贊小王爺你厲害,一眼就能發現怎麽樣可以賺錢的意思。”
顧聿知哦了聲,撓撓頭,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也沒有這麽厲害呀!”
他說着忍不住嘟着嘴往門外看了眼。
陸将軍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謝長史他們說明白這事了沒有?
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陸将軍竟然還沒有過來敲門道歉的意思。
他一想又覺得氣呼呼的了,甚至連想要去全國各地旅遊吃美食都不能平複他此時心中的怒火了。
舒小涵和文修竹對視一眼,看着顧聿知氣的臉都鼓起來的小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這個小家夥啊,内心還是很渴望長久陪伴的。
但品嘗美食這一借口很顯然失敗了,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隻得靜靜盤着腿,陪着小殿下坐下。
又等了大約一盞茶的樣子,隔壁朦胧的交談聲還在時不時傳來,就好像連謝長史他們都忘記了應該站在自己這邊了。
顧聿知小臉都皺成了包子,跳下椅子,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時不時還揮一揮小拳頭,帶着點萌萌的兇悍,就好像他打的是陸将軍一樣。
就在顧聿知以爲謝長史他們都勸不動陸将軍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