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州漠北軍營中,沒了那些攪屎棍,陸将軍管理起漠北軍士兵可以說是格外順手。
每日辰時,就能準時聽到漠北軍裏傳出來的訓練聲。
這樣的聲音以前也不是沒有,但全州百姓也不知道爲什麽,就是覺得現在的訓練聲,比之前的訓練聲要更整齊,更震撼一些。
而辛涼這邊,在餘興的教授,以及舒小涵的實地考察下,最終确定了桑樹林的位置。
漠北其他幾位知府在知曉了顧聿知的這一決定後,也沒有問什麽原因,不僅将大牢中那些犯了事,但罪不至死的犯人們押解了過來,還帶了不少能夠扡插的桑樹條過來。
顧聿知看着這好幾隊,正排排站的犯人,不由張大了嘴巴。
他撓撓頭看向謝長史:“謝長史謝長史,是你和其他幾位知府說的要種桑樹的事情嗎?”
他墊着腳,伸長了脖子往這些犯人後面看,想要知道這些犯人到底有多少。
但是他個子有限,根本看不到後面,隻能憑着感覺猜測,可能有過百人了。
過百人的話,再加上這些桑樹條,說不定今年就能種植一大片桑樹林!
顧聿知正美滋滋的想着,就聽謝長史道:“臣沒有和其他知府說過,他們應該是知道了殿下私下買桑樹的事情,從而打聽到的。”
在漠北,小殿下的一舉一動都被所有人關注着,再加上他想要買桑樹,種植桑樹林的事情,又不是什麽秘密,這些知府會知道自然不奇怪。
謝長史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其他幾位知府也已經下了命令,将原定的在官道周圍種植楊樹林,改種桑樹林。”
雖然在官道周圍種植桑樹林的防風沙效果,可能沒有楊樹林好,但卻比什麽都沒有,任由其長滿了荒草的好。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等辛涼将桑皮紙的制造方法研究出來後,這些桑樹也已經長大,可以派上用場了。
謝長史摸了摸胡須,深深覺得這些知府個個都是聰明人。
畢竟依照他對小殿下的了解,等小殿下将桑皮紙研究出來後,他定不會私藏,而是将制作方法貢獻給皇上,好讓更多的文人墨客能夠用上更好的紙……
謝長史忽然一頓,對桑皮紙能否制造成功,充滿了期待。
顧聿知正背着手,挺直脊背看着齊侍衛正在給犯人點名,轉頭就看到謝長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眨巴眨巴眼睛:“謝長史,你在想什麽呀?給我說說呀!”
謝長史淡淡一笑,蹲下身來,仰頭看着顧聿知:“殿下,臣想到辦法,或許可以請程柏安老先生出山,在辛涼書院擔任院長一職。”
顧聿知使勁眨了眨眼,看着謝長史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甚至還不雅的掏了掏耳朵。
就算顧聿知才啓蒙沒多久,那也是知道程柏安老先生的大名的!
程柏安老先生字雲山,号六爻居士,是當世大儒中,排名輩分最高的一位。
他年輕時在國學任教,當朝官員有不少都是他的門生,更别提他的那些著作,詩集。
他帶領門生們修繕在戰火中受到損失的孤本,推動了桑朝的文明。
程柏安老先生,那可是連皇兄都不敢得罪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謝長史竟然說有可能會說動他來辛涼學院擔任院長一職!
顧聿知偷偷和文舒二人介紹程柏安老先生在文人墨客心中的地位,随後吐了吐舌頭,小聲吐槽:“文掌櫃,舒老師,我覺得謝長史可能瘋了。”
要不然,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見顧聿知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謝長史摸了摸胡須,低聲道:“殿下,臣隻是說有可能,而且請他老人家出山,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桑皮紙!”
桑皮紙?
顧聿知嘟了嘟嘴,總覺得謝長史想的有點多。
雖說桑皮紙要是制造出來,比現在的紙好用。可程柏安老先生又不缺錢,怎麽會因爲桑皮紙而出山呀。
謝長史低聲道:“殿下有所不知,前朝覆滅時,因爲戰事比較慘烈,而那些孤本都是竹簡,體積大而重,文人們沒有辦法全部搶救成功,損壞了不少。”
“雖說程老先生帶着門生修繕了不少,但還是有很多孤本徹底消失了。臣想,程老先生應該也很希望,有這樣一種紙,能夠防蚊蟲,不輕易滲透,又輕巧,可以取代竹簡。”
程老先生也有很多著作,但這些著作都是在竹簡上,不方便查閱,更不方便搬運。
但若桑皮子成功制造出來,并且真的像小殿下所說,那對天下文人來說,就是一大功勞,而程老先生絕對會因爲此事而對小殿下刮目相看。
再加上小殿下來了漠北後,發現的番薯、馬鈴薯以及棉花,大量種植出來後,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他就不信程老先生會不心動!
謝長史越分析,越覺得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很高,臉上笑眯眯的,好像這件事已經闆上釘釘了。
顧聿知看着輕輕哼着小曲離開的謝長史,小大人一樣無奈的歎了口氣。
舒小涵卻滿含鼓勵:“小王爺,我倒是覺得謝長史說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成真哦。你做了這麽多的好事,再加上你歐皇的體質,那個什麽大儒真的有可能來哦。”
顧聿知嘟着嘴朝着自己的房間慢慢走去,還沒走兩步,就聽齊侍衛喊道:“殿下,請稍等!”
齊侍衛加快速度,将犯人都對上後,稍作安排,便小跑着到了顧聿知的面前:“殿下,臣之前和您說的事情,臣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
顧聿知歪着腦袋,一臉茫然:“什麽事情呀?”
自從知道謝長史他們不會離開自己後,顧聿知這段時間每天都美滋滋的,沒記得齊侍衛是和自己說了什麽事呀。
齊侍衛見狀,不由吞了口口水:“就是臣說,臣說等辛涼建設好後,臣想要去參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