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和齊侍衛說一下那日的驚險,但看着齊侍衛臉上的疤還是忍住了,晃了晃腦袋:“對了對了,你快和我說一說鹽引的事情吧?”
他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圈:“我真的太好奇了。”
顧聿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撐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齊侍衛,眼睛靈動可愛。
齊侍衛心中一痛,想起劉典儀說的殿下醒來後,眼睛無神,空洞洞的,讓人看了一眼就心生不忍。
他實在有些想象不到,這樣一雙眼睛……
齊侍衛心裏有點悶,輕輕拍了下胸口,但轉念一想,如今小殿下的眼睛已經好了,臉上才又重新帶了笑:“殿下,臣等這次不僅僅是将鹽帶了回來,還有額外的收獲呢。”
顧聿知眼睛一亮,小眉毛都要飛起來了,着急道:“是什麽是什麽?”
他歪着頭,眼睛滴溜溜的轉,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到底是什麽收獲,讓齊侍衛能這麽開心。
齊侍衛咧着嘴一笑,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是糧食!”
糧食二字一出,顧聿知小臉震驚,好一會兒才驚呼道:“怎麽會?”
齊侍衛撓撓頭,笑的更憨:“定州三家商行加入漠北商幫就是爲了要糧食,所以臣等回來後在金州停留了一段時間,想着找當地的米行買米。”
在金州米行買米的價格,自然和江南的不能比,但他們這趟出來重點是鹽引,在金州休息那兩RB來也就是試探一下,等将鹽送回漠北後再專門來一趟。
誰知道在金州休息的第二日他們就打聽到了一家可靠的米行,沈钰安帶着定州的三位掌櫃前去商議,回來時就帶了好消息,這家米行的總部就在江南一帶,他們願意給漠北牽線,給他們江南的米價。
一說到這,齊侍衛眼眶就微微有些泛紅:“那會兒我們在金州療傷,我也沒細問這件事。還是回了昌州,沈钰安和劉典儀說起這事,劉典儀多了個心眼問了句,我才知道,這家米行的總部是在惠州。”
顧聿知眨巴眨巴眼睛,歪着頭想了想:“惠州?你大哥齊世子是不是就在惠州呢?”
他驚呼道:“是不是齊世子給牽的線?”
他哇哦一聲,小拳頭攥的緊緊的:“齊世子真的好厲害啊!在江南那個地方都能自己開米行。”
江南水災事發後,齊承鈞去了江南赈災一事他也知道,後來謝長史就和他說,齊承鈞現任惠州知府。
他當時可擔心了呢。
江南幾州可是楚王兄的大本營,被齊世子撕開了一條口子,硬插進去了,楚王兄肯定特别生氣,指不定怎麽報複他呢。
誰知道這幾個月過去了,齊世子不但沒有被楚王兄攆走,還在江南開了米行!
顧聿知小嘴抿的緊緊的,覺得自己的偶像又多了一個!
聽顧聿知這麽說,齊承朗也不由挺直了腰闆,滿臉驕傲:“臣和殿下想的一樣,這事應該和我哥有關系。”
肯定是他哥,不然誰家米行會放着高價不賺錢,給他們江南的米價?
一想到這些,齊承朗就覺得心口悶悶的。
他哥調遣那些侍衛一路送他們回了漠北,也不知道他在那邊怎麽樣,安不安全……
顧聿知也捂着嘴笑了好一會兒,總感覺這段時間好事情又不停朝着自己湧過來了,肯定是因爲自己的後福來啦!
他滿心歡喜的晃晃頭,過了好一會兒心情又低落了下來,嘟着嘴道:“你之前說你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好幾次的劫殺?我們的人受傷嚴重嗎?”
顧聿知直勾勾看了兩眼齊承朗,整個人垂頭喪氣的,長長歎了口氣,自顧自點着小腦袋:“肯定很嚴重。”
就連齊侍衛都受傷了,其他侍衛更不用說了。
更何況還有镖局的镖師呢,那些镖師雖說走南闖北的,但正經功夫不如他的侍衛們。
齊侍衛和章侍衛他們在昌州的時候,沒事就會訓練镖師們,他有次都偷偷聽有镖師偷偷抱怨齊侍衛他們訓練的太嚴厲了,說他們镖局名聲已經打出去了,每次出行還有武功高強的镖頭押镖,他們這些镖師用不着這樣什麽的……
顧聿知很是生氣,他們身手不好,還不肯努力訓練,這要是出了事就麻煩了。
現在好了,果然出事了!
聽顧聿知問起镖師們,齊承朗臉色也沉重了不少:“镖師們走了好幾個,就連耿镖頭也……”
顧聿知小嘴微張,呆愣愣看着齊承朗,好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他知道耿镖頭!
齊承朗的神情也很是不好,但一轉頭就看到小殿下正擦了臉,頓時緊張道:“殿下……”
他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謝長史就帶着秦院判等人過來了,一眼就瞅見了垂頭耷腦的顧聿知,忙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顧聿知擡起頭茫然道:“沒什麽啊。”
他在心裏默默記楚王兄的賬呢,等皇兄把楚王兄抓起來了,他就把自己記賬的小本本拿出來,找人在楚王兄的面前好好念一念,讓楚王兄知道因爲他害死了多少人!
秦院判也沒耽誤,上前仔仔細細給齊承朗把脈,又看了眼他的藥方,換了幾味辛涼有的藥材,低聲道:“謝長史說要給你仔細把疤去掉……”
一聽這話,齊承朗當即不願意了:“做什麽去掉!殿下說了,這是我身爲男人的勳章!我不要去!”
顧聿知的注意力很快轉移了過來,忙擺着小手道:“不行不行,一定要給祛疤!”
舒小涵的眼睛卻亮了起來:“小王爺小王爺!聽秦院判的意思,他能配制出祛疤的藥物?”
顧聿知撓撓頭,無聲道:“我不知道啊。但是應該有的吧?”
他有點心虛,這會兒才想起來,要是秦院判配置不出來,那自己不是給秦院判出難題啦?
可要是不問清楚,那齊侍衛的臉不就毀容啦?
顧聿知小臉上寫滿了糾結,想問又不敢問的,臉都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