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砸了一屋子東西後,召集人手,這一次爲了穩妥,他沒有再派水師的人前往,而是将自己在大山裏的私兵調了出來,數量還比上次的多兩倍。
齊承朗一出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轉身退了回來,彎腰看向章原恺:“這次那邊算是下了血本,我看要沖出包圍需要些時間。趁着現在激戰開始,你趕緊走!”
章原恺拿着長劍冷笑道:“放什麽屁呢!我能走嘛?”
他的長劍一提,上前就要踹門,卻被齊承朗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人走我不放心。”齊承朗肅着臉低聲道,“這裏除了我之外,就是你的武功最高,最有可能突破出去!”
沈钰安也明白了齊承朗的意思:“副侍衛長,侍衛長說的對,現在也隻有你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章原恺一時沖動的頭腦在這個時候也恢複了冷靜。
應該是他們的反向埋伏徹底激怒了楚王,他們還沒出江南地界就被埋伏了,此時距離梧州還有一段距離,在暗處的侍衛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遭遇。
“想辦法将暗部的人調回來……”齊承朗低聲安排,随即搖頭道,“不,暗部的人不能直接往回趕,趕也來不及。”
距離梧州陡崖還有兩日的路程,要楚王這邊真是痛下殺手,就是給暗部的人裝上翅膀,他們也來不及飛回來。
齊承朗斬釘截鐵道:“讓他們往回摸,想辦法将障礙清除掉!楚王,不可能隻安排這一波劫殺!”
在這個時候,他終于展現出了自己禦林軍帶刀侍衛該有的頭腦。
章原恺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有些擔心。
沈钰安卻将鬥篷給摘了下來,拍了拍章原恺的背:“你猶豫什麽呢!這麽好的時機不趕緊走。”
他看着章原恺手裏的那個箭頭,挑眉道:“這個東西,必須要盡快送到皇上那邊去!”
皇上知道了,肯定會徹查工部、兵部以及軍監司,到時候又能拔除一些楚王在京的勢力。
沈钰安從軟榻下面抽出長劍,活動了下身體,勾唇一笑:“去吧,我們沒那麽可憐的。别忘了,齊世子還派了人在後面偷偷保護我們!”
直到聽到這話,章原恺才沒猶豫,轉身沖了出去,趁着夜色,在衆人的掩護下,朝着京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楚王的人沒察覺到章原恺的離開,因爲齊承朗下來了。
漠北剿匪的時候,因爲有雪夜母親的幫忙,他都沒機會施展自己的能力,而現在……
他勢必要讓這些人見識一下桑朝武功排名前三的前禦林軍帶刀侍衛的真正能力!
齊承朗帶着一衆小隊在前面厮殺,很快就撕開了一個口子,而沈钰安則在後方指揮,護着商幫的人一點一點往前推進。
而這時,齊承鈞派來暗中保護他們的人也跟了上來,飛快加入了戰鬥。
第一波刺殺結束的還算比較早,畢竟楚王的私兵人數雖多,但從招募開始到現在,也隻是在深山中練習,實戰經驗并不多。
相比長期走南闖北的镖師們來說,這些人的殺傷力的确有限。
再加上齊承朗這個大殺器在,再加上他們他們沒想要活口,殺起人來幹淨利索,不過一個時辰,第一波的劫殺就徹底解決了。
齊承朗派一人去報當地知府,而他們原地休息、打掃戰場,輕點人數,将重傷的侍衛岸安排妥當後,再次踏上了歸途。
和齊承朗等人猜測的一樣,楚王這次是真的下了死手,一波接着一波的殺手不斷湧現,從第一次劫殺開始,往後每隔一天就會再次出現一次刺殺。
饒是齊承朗武功高強,也被這樣高強度的劫殺整的精疲力竭。
又一次的劫殺結束後,齊承朗等人終于決定,稍作休息後不再繼續往前推進,而是在下一個城池休息幾日,養精蓄銳再往前走。
楚王的人嚣張的在官道動手,但他們絕對不敢在城池内動手!
不僅僅是他們這些護镖的人扛不住了,商幫其他幾位掌櫃的心理早已被這一波又一波的刺殺給擊敗了,此刻沒人再求着他們趕路,早些回漠北,他們滿腦子都是好好休息。
而之前讓齊承朗不看好的幾位掌櫃,這段時間的表現也可圈可點。
不管外面的刺殺多麽嚴重,他們始終沒有拖過後腿,戰鬥中絕不亂跑搗亂,戰鬥結束後,還會想辦法下來幫忙做些包紮之類力所能及的事情。
漠北商幫的掌櫃們,在日複一日的互幫互助中,感情直線上升,彼此之間信任有加,心底最深處的排斥都徹底被抛諸腦後了。
此刻他們就是同生死的戰友。
戰場打掃結束後,沈钰安便坐回了車内,整個人毫無形象往後癱倒在軟榻之上,渾身的血污也顧不上擦,垂眸一看,提着長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齊承朗拉開馬車門走了進來,猛地灌了一壺水:“有沒有算過這是第幾波?”
沈钰安搖搖頭,垂眸想了想:“第六波?”
饒是他們覺得自己做足了準備,也還是被楚王的瘋狂給吓到了。
齊承朗更是慶幸,一開始就讓章原恺帶着消息和箭頭去了京城。
他悠悠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章原恺見到皇上了沒。”
皇上要知道他們被楚王追殺,應該會派些人過來保護他們吧?
想到隻身在惠州的大哥,齊承朗就恨不得馬上讓暗中保護他們的禦林軍回惠州去。
說不定楚王那邊發現他們這根難啃的骨頭遲遲可能不下來,就會将目标轉移到他大哥身上呢?
相比他,他還是覺得他大哥更危險一些!
齊承朗不知道的是,此刻楚王府的議事廳内,淩長史等人跪了一地,都在求楚王收回成命,不要再派兵追殺齊承朗等人了。
僅僅就是爲了那麽點鹽,他們已經損失了近千人。
不說沿路各州府的知府已經在派兵嚴查,就說楚王的私兵軍營中,也已經是謠言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