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她犧牲了和家裏人相處的時間,更甚至對兩個孩子都有些不聞不問。
父母、丈夫甚至是孩子都在指責她是不合格的,但她總想着來日方長,等她退休了,她就能有更多的機會陪伴在家人身邊了,所以現在該拼搏的時候就好好拼搏。
可當她在系統中醒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麽的錯誤。
她可以在和家裏人聚餐的時候好好說話,而不是滿腦子都想着實驗數據。
她也可以在送大寶二寶去補習的時候多和他們聊聊天,而不是埋怨着堵車了,自己去上農科院又要遲到了……
她熱愛她的職業,但這和家裏人的相處并不沖突。
這些道理,是在她死後,和小王爺的相處之中慢慢琢磨出來的。
小王爺也很忙,他要學習,要練大字、習武、學六藝,現在還要學習兵法,更何況還要學習如何處理辛涼的日常事務,平衡和各州府的關系……
間隙時間要給他的母妃和皇兄嫂嫂們寫信,想禮物……
她一度都想不明白,小王爺哪裏來的那麽多時間。
後來想了想就明白了,小王爺幾乎是把所有碎片時間都用來學習了。
舒小涵也說不清她是把對孩子們的愧疚轉移到顧聿知的身上了,還是因爲相處的時間久了母愛無處發洩,總之她現在的私心就是把小殿下當成自己的孩子在疼愛。
所以當她看到顧聿知眼神空洞,毫無焦距的時候,第一時反應就是不相信。
她的小王爺是歐皇,是氣運之子,怎麽可能會看不見?
她拽着文修竹,就是想從文修竹這得到确定的答案,誰知道文修竹非但沒有GET到她的擔心,還在那罵罵咧咧的說些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話!
舒小涵此刻隻覺自己忍無可忍,想一巴掌将文修竹這個蠢貨的臉扇得更腫一些。
“哈~”
一直很安靜的顧聿知忽然笑了起來,緩緩調整着身體朝着這邊看了過來,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笑,又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比之前要沙啞許多,聽着特别像是後世那那些人說的煙嗓。
文修竹此刻也發現了不對勁,掙脫開舒小涵的手,扭頭看了過去,稍作試探後,長長歎了口氣:“殿下……”
顧聿知成功捕捉到了文修竹的聲音,臉上的笑更加燦爛了:“文掌櫃,舒老師,是你們嗎?這段時間你們都去哪裏了呀?”
他嘟了嘟嘴,語氣帶了些委屈:“這幾天我清醒的時候都有喊你們,但是你們一直都沒有回應,我還以爲你們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了呢。”
他試探着往前走了兩步,纏着繃帶的手往前摸索着。
這會兒腦海中又安靜了下來,讓他有些恐慌。
沒一會兒他忽然就站在了原地,又哈了聲:“舒老師,是你嗎?我好像感覺的到你在摸我的頭呦。”
舒小涵神情微愣,一手捂着嘴,一手又摸了摸顧聿知的頭,就聽顧聿知輕輕揮手擋了擋,咯咯笑着:“有點癢。”
舒小涵深吸一口氣,将眼淚壓了回去,帶着哭腔道:“小王爺,是我和文掌櫃,這段時間,我們倆被主系統抓回去……”
她之前本來是想說,因爲主系統檢測到宿主生命有危險,判定他應該會死,所以提前将系統撤了回去,就是爲了不影響到整個系統的運轉。
她和文修竹都知道小王爺是遇襲了,雖然文修竹沒表現出來,但她能看的出來,文修竹也很擔心,二人一合計就開始和主系統讨價還價,這麽多天了,主系統終于确認了宿主的安全,将他們兩再次連線了過來。
那些艱辛,他們可以說出來讓小王爺心疼心疼。
但現在看到小王爺滿身的傷和空洞的眼神,舒小涵就覺得,那些話怎麽樣都說不出口了。
和小殿下的遭遇相比,他們的那些據理力争算得了什麽艱辛?
所以話到了嘴邊,舒小涵就拐了個彎:“抓回去升級系統了……”
文修竹看了眼她,也沒出聲反駁,而是和她一樣,緩緩蹲了下來,仰着頭看向顧聿知。
顧聿知下意識就用手腕撓撓頭:“升級系統是什麽意思啊?”
舒小涵眼睛一轉,微微觸碰了下顧聿知,發現這次過來後,的确是能夠觸碰到小王爺的靈魂了,頓時笑了起來,拉着他盤腿坐下:“也就是學習。小王爺這麽聰明,我和文掌櫃心裏非常的慌。”
文掌櫃眼珠一轉,點頭道:“是啊,小的發現學海無涯,趁着這段時間好好學習了一下,這樣下次我們再開首飾行的時候,就更加有經驗了。”
顧聿知哦了聲,點點小腦袋,手又往前摸了摸,拍了拍文掌櫃的胳膊,随後小臉微微沉了下來,和他們說這段時間的事情:“這次的遇襲是李延平做的。”
文舒二人對視一眼,兩人誰都沒想到李延平的膽子會這麽大。
顧聿知繼續道:“劉典儀已經回昌州去了,會用我的令牌調集大小官員,不管李延平在襲擊我之前做了什麽,劉典儀說他都會想辦法将李記商行在漠北的勢力徹底拔除。”
至于那些犧牲了的護城軍,他就沒有說了。
舒老師說他們後世的國家非常強大,也非常的安全,他覺得自己要是說出來,舒老師說不定會被吓壞。
文修竹愧疚地歎息一聲,聲音都暗啞了下來:“殿下,對不起,小的之前,判斷失誤了。”
顧聿知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連連擺手道:“這怎麽能怪你呢?明明是李延平不好,是……”
是楚王兄不好……
他癟了癟嘴,下意識就想掰掰手指頭算時間,卻又想起來手掌都被包裹住了:“也不知道齊侍衛他們那邊順不順利,楚王兄有沒有因爲鹽引的事情爲難他們。”
不過齊侍衛本身武功就很高,又帶了那麽多的侍衛一同前去,應該會安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