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州大大小小的镖局有将近十家,并且這些镖局都是混迹祁州的老江湖,要想從這些镖局中殺出一條血路,并且快速占領祁州的市場,像之前隆昌镖局那邊,一點一點謀劃擊潰是不行的,必須要快速占領市場。
所以李記商行的人就出了個損招,找來了好些好手劫镖,不管大小,不管輕重,全都劫了。
祁州知府也曾出兵圍剿過,但他們一無齊承朗那樣的高手,二無雪夜媽媽那樣的神狼相助,三無文王殿下的身份,能讓周邊知府救援,剿匪行動不僅失敗,還丢了好幾條衙役的性命。
可以說袁副将所爲難的這些镖師,手上多多少少都沾了幾條人命。
而祁州百姓沒多久就發現新起的李記镖局走镖十分安全,李記镖局的名聲就這樣在祁州被打開了。
那些被迫關門的镖局也不是沒猜到這事和李記镖局有關,但他們武功高強的镖師已經折損,剩餘的镖師不是怕死,就是不成氣候,幾家镖局聯合起來有過一次劫镖行動,但最終的結果就是敗的慘烈。
顧聿知好像是聽傳奇故事一樣。
之前黃福和錢康想要對付聞氏醫館,用的手段就很肮髒,但事情結束的太快,并且沒有任何人員傷亡,顧聿知并沒有太大的感觸,也難以想象,一個商行的手段竟然可以這麽殘忍。
一時間,顧聿知對李記商行的厭惡可以說是上升到了極點。
他小小的臉幾乎都要皺成包子了,大眼睛轉了轉:“謝長史,那袁副将有沒有說,祁州知府可不可信?”
袁副将哪有時間處理這事,他的心早就被霍元帥給引走了。
謝長史緩步走了進來,将一封信遞了過去:“殿下,這是祁州知府讓人送來的密信。”
顧聿知瞪着眼睛将密信接了過來,就見信封上寫着聞王殿下親啓這幾個字。
他眼睛眨巴眨巴:“這竟然是給我的,不是給聞氏商行的。”
這種感覺好奇怪呀……
他來漠北這麽長時間,除去齊知府外,和别的知府就沒有聯系過,這祁州知府竟然給自己寫信。
他三兩下拆開信,連看帶猜,很快就看完了整封信,遞給了旁邊一臉淡然,但神情又帶了幾分好奇的謝長史:“這是求助信哎。”
早在李記镖局異軍突起時,祁州知府便知道這整件事情就是一個局,但他孤立無援,又毫無證據,自然拿李記镖局沒有辦法。
這些年祁州知府倒是收集了些證據,隻不過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而這次李記镖局的變故讓祁州知府看到了希望。
但想要徹底鏟除李記镖局,祁州知府府衙的兵力顯然不夠多,于是這個時候他就想到了聞王殿下。
聞王殿下身邊能人異士居高,快刀斬亂麻剿了山匪,向他求助再好不過。
密信中不僅有求救信息,還有一些證據,隻要這些證據屬實,顧聿知完全可以做到先斬後奏,将李記镖局這些涉事的镖師直接砍了。
謝長史不能因此就相信祁州知府,仔仔細細和袁副将提供的整局對比了一番,好半晌才擡起頭,捏了捏有些疲軟的眉心:“我們幫祁州知府搞定李記镖局,作爲交換,祁州知府幫我們确定商幫成員。”
直到這時,文掌櫃才緩緩點頭,語氣有些悠悠:“說句大不敬的話,殿下,您皇兄這個皇位,坐的也不是很穩當啊。”
顧聿知煞有其事點點小腦袋:“好像是哦。”
皇兄雖是太子,但父皇還在時,明顯最喜歡楚王兄。
哪怕他不受寵,常年待在母妃的宮殿裏,也能聽到宮人們的議論,楚王又立了什麽功勞,皇上是不是要換儲君了。
他那個時候就在想,比起老是看不起他的三皇兄,他更喜歡溫潤如玉,笑眯眯的太子哥哥。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父皇駕崩,太子哥哥登基後,顧聿知才會以爲自己在宮裏的日子會好過了……
顧聿知捧着下巴想了想,越發覺得自己被皇兄流放到漠北來,是有原因的。
他想一想神情就變得慶幸了起來,拍拍小胸脯:“還好是皇兄登基了,要是楚王兄的話,我可沒有這樣的好日子過。”
楚王兄無視封地百姓的性命,若真是他登基當了皇上,肯定也不會在乎桑朝百姓的。
謝長史不知道顧聿知心底的想法,讓人将沈钰安找來,随後道:“殿下,昌州這邊,沈钰安所接觸的兩家商行,都同意集資購買鹽引一事,并且願意在成功購買鹽引後,加入商幫。”
這些做生意的人,誰不是人精,在沒有确定自己能夠獲得利潤之前,是絕對不可能就此加入商幫,但爲了讓聞氏商行看到他們的誠意,這些人倒是給了不菲的定金。
若是中途反悔,這些定金可是不退的。
“昌州确定了,祁州這邊隻要将李記镖局拔出,應該很快就能确定,剩下就是定州了。”
至于慶州,要等皇上将可靠的知府派來,将慶州李記商行清除,他們才能和慶州搭上線。
距離可以購買鹽引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聞王府衆人任重道遠,連不常出府,存在感極低的劉典儀都去定州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顧聿知才知道,不顯山不露水的劉典儀,原先竟是言官,父皇在世時,舌戰群臣,但最終被人陷害出京。
劉典儀本已寄情山水,不知道皇兄到底說了什麽,竟打動了劉典儀,讓他随着自己來了漠北。
不管是來漠北的路上,還是在昌州,劉典儀都很少露面,若非這次要找可靠的人去定州找商行合作,劉典儀隻怕還是個透明人的存在。
顧聿知歪着頭想了想謝長史和自己說的那些關于劉典儀的豐功偉績,握緊了小拳頭:“劉典儀這麽厲害,肯定會帶來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