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情歸好心情,顧聿知還是稍微有點點好奇心:“這個李掌櫃,爲什麽現在走啊?”
文掌櫃不是說了嘛,做商行大掌櫃的,就要統籌全局。
這個大掌櫃人都跑啦,怎麽統籌全局?
顧聿知忽然眼睛一亮,聲音都透着雀躍:“他是不是認輸啦?”
這個李大掌櫃好像不太行啊。
齊知府被他天真的話逗得一笑:“臣派出去的探子回消息說,李延平是往江南去的。臣想,他應該是去談合作的,畢竟李記商行涉及的可不止是醫館。”
原來還沒認輸啊。
顧聿知癟了癟嘴,忽然想起什麽:“江南?我記得三皇兄的封地就在江州,也不知道這個李記商行有沒有和三皇兄合作呢。”
他不過随口一說,卻讓謝長史和齊知府二人都提高了警惕,互相看了眼對方,又假裝若無其事将視線轉移開。
不過好在顧聿知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齊知府手裏厚厚的卷宗給吸引了過去:“齊知府手裏拿的是什麽?是不是供詞?黃福的判決下來了嘛?還有賭場的賬房,抓到了嘛?”
他默默算了下,都五月份了呢,他還沒去辛涼看一眼。
也不知道現在的辛涼又變成什麽樣了!
齊知府趕緊道:“臣搜查了黃府,又和李記醫館的賬房對了帳,發現黃福府中的确有很多不明收入,經調查,李記醫館次等藥材等不明收入,多半都進了黃福自己的腰包。”
文修竹簡單解釋:“這就是中飽私囊。”
中飽私囊顧聿知知道,前段時間他才學了呢。
他癟着嘴哼了聲:“這黃福可真是太壞了,不僅對我們壞,對自己的東家也不好。”
不過轉眼顧聿知又笑了起來:“不過李大掌櫃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要被氣死啦。”
文掌櫃說了,等辛涼建設好了,他的商行是肯定會涉及到糧行之類的,和李記商行的沖突隻會更大。
所以李大掌櫃不開心,他就開心!
舒小涵也嗤笑道:“可不是嘛。因爲他的一己私欲,将整個漠北的李記醫館都拉下水了。先不說這些醫館無辜不無辜,反正我要是李記商行的東家,我絕對恨不得把黃福挖出來鞭屍!”
這話說完舒小涵又覺得不好,趕緊呸呸呸幾下:“小王爺可不興學我剛說的話。”
顧聿知對舒老師說的不興學的話都習慣了,歪了歪頭表示自己不會學的。
齊文瀚繼續道:“這些不明收入,臣已經讓人做好了登記,一半是給殿下的賠付,另外一半充入衙門庫房。”
昌州雖是漠北最繁華的城市,但知府衙門也是格外窮困的。
尤其是去年冬天昌州雪災,衙門又是建立難民房,又是施粥的,幾乎将衙門庫銀掏空了大半。
赈災銀子到了,還沒來得及送進庫房,又馬不停蹄送往辛涼。
沒辦法,小殿下做主接收了那麽多的難民,修官道的費用難不成還要讓小殿下出?
齊文瀚相信,自己要是說出這麽無恥的話,謝長史能讓人當場将自己轟出去!
他說完後不着痕迹看了眼小殿下和謝長史,生怕他們讓自己把另外一半也吐出來。
謝長史沒說話,同樣也看向顧聿知,顧聿知轉了轉大眼睛:“齊知府處理的很好呀,我覺得很公平。”
反正聞氏醫館也沒有真的受到傷害,齊知府能判這麽多東西給他們,他已經很滿足了。
齊文瀚臉上頓時揚起滿足的笑:“至于賭場的賬房,小的也已經抓到了。殿下這邊所提供的借條和張生的表哥的确是非常好的突破口。”
他将口供遞了上去,帶了幾分得意道:“臣害怕李延平會出手阻攔,等他離開昌州府之後才去抓的人。”
賭場的背後站着的是李記商行這件事漠北人都知道,但知道歸知道,賭場的人從來沒有承認過。
之前也有人狀告過賭場,但因最後狀告的人基本都撤了狀子,齊知府就算是想收拾也出師無名。
這次昌州的賭場幾乎被他連根拔起,從賬房到下面的打手,所犯下的罪過簡直罄竹難書。
謝長史沉着臉邊看證詞邊和顧聿知小聲說,直到看到全州二字,謝長史才擡頭看向齊知府:“這上面寫的,賭場和全州的一家青樓有合作關系,這個青樓,齊知府可有調查過?”
顧聿知視線在謝長史和齊知府二人之間來回,小聲道:“青樓是什麽樓?是不是青色的樓?”
謝長史和齊知府暗叫一聲糟糕,還沒想好要怎麽解釋,就聽顧聿知繼續道:“好奇怪啊,爲什麽會有人喜歡把樓刷成青色的,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興緻勃勃将話題歪走了:“之前五皇兄就神神秘秘和我說,四皇兄有次休沐就去了青樓。我問他青樓有什麽好去的,五皇兄就說等我長大了就知道了。”
顧聿知根本沒注意到不管是身邊的,還是腦海中的此刻全都動作僵硬,表情極其不自然。
他得意洋洋地哼了聲:“說什麽等我長大了,我懷疑五皇兄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這樣诓騙我!”
舒小涵嘴巴張的仿佛能塞進去一顆雞蛋,文修竹收起扇子咳嗽了幾聲,仰着頭往上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垂眸就見舒小涵正用異樣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文修竹下意識夾緊了腿,惱羞成怒道:“老子可從來沒去過!什麽青色的樓,想一想就品味不行!”
他活着的樂趣就是爲了賺錢,連家裏人都顧及不到,怎麽會去想什麽青樓。
舒小涵癟着嘴聳了聳肩,一副随便你怎麽說,你看我相不相信的樣子。
文修竹被氣得差點倒過去,奈何關于青樓一事實在不好在小殿下面前争辯,隻得憋屈的閉上了嘴。
此刻閉上嘴巴的可不止是文修竹,還有謝長史和齊知府。
這兩人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此刻心裏都在無聲呐喊,殿下,你快别說了!
這種皇室秘辛,我們是真的不想知道!